她伸起手來,一把環抱住他結實的腰身,緊緊地抱着。
她害怕一會把事情問出口後,這事是真的,她就再也沒這個勇氣去擁抱他了。
察覺到她將自己抱得很緊,他又是微喜又是奇怪。
他也環抱住她,用下顎摩擦了一下她絲柔的頭髮,輕問,“怎麼了?”
她把頭深深地埋在他舒適的胸膛,“沒事,就是很想抱抱你。”
以前每次都是宇文睿主動擁抱她,現在在未知的事實面前,她突然很想念他的懷抱,只想緊緊地抱着他。
他的氣息很清健,很沉穩,讓人很嚮往,懷抱總是很安穩。
只是她的心裡卻沉甸甸的……
兩人就這樣緊緊地在樹底下擁抱在一起,淡黃的街燈把兩人的身影籠罩在一起,很和諧溫馨。
過了很久,久到讓宇文睿也意外了,她是不是打算這樣抱他一整晚時,項詩才鬆開了雙手,然後離開了他的懷抱。
他看她愁眉深鎖,忍不住更加奇怪了,“你剛纔說有話問我,是因爲這件事讓你很煩憂?”
她垂下纖長的眉毛,黯然地沉默了一會,才擡起頭來問出了一個很不願意面對的問題,“我爸多年前是不是促成你父親買了一片很危險的廠區。”
宇文睿炯亮的眼神驀地凜了一下,有些意外項詩竟然知道了這件他一直想掩埋的事。
項詩看他無意間的反應,心臟一瞬間像掉進了谷底一樣,天空一下子全暗了。
其實在見宇文睿之前,她幻想過無數次,希望這只是項鎂看不慣她好,想一心拆散她和宇文睿的一種卑鄙手段而已。
而現在事與願違了。
她很低聲,“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
宇文睿知道這件突然的事再也掩飾不住,只得沉聲坦白了,“是的,在調查你父親的事情中,我無意中發現他是主動牽線促成交易的人。”
他的父親宇文盛經營着國內最著名的服飾品牌集團。當時爲了應付不斷增長的出口業務,急需增加一個龐大服飾生產廠區。
當年項詩的父親作爲該市的城市規劃局-局長,他爲了斂財,作爲中間人積極地促成了自己的父親買了一家10萬平方米的生產區。
但父親買下這龐大的廠區後,才發現廠區後面有一座山,那座山表面看起來很美。但山體十分鬆懈,雖然有護土工程,但防護已經建起很久,被胡亂開發後根本就失去了原有作用。
那座山很大,而且離廠區也很近,一旦發生山泥傾瀉的話,整個廠區都很有可能會被掩埋。
而且當時也發生過小範圍泥石流,把其中的一個車間給淹了,裡面昂貴的設備蕩然無存,當時還很多工人受傷了。
所以,那時自己的父親十分氣憤,找項波理論,讓他幫忙促成退了那10萬平方米的廠區。
可項波翻臉不認人,說事先根本就不知道那山存在危險,把責任推託得乾乾淨淨的,害自己的父親損失了10位數字的鉅款。
因爲父親怕發生安全事故,再弄出人命,所以那廠區一直擱置着。
爲了這事,父親氣得火冒三丈。
作爲兒子,他知道了這事後也很憤慨,但當時他正在國外開拓新產品市場,所以沒有爲這事出謀獻策。
等他忙完回到國內的時候,項波也已經入獄了。
所以,這事也不了了之,他也沒有過分關注,畢竟人坐牢也受到報應了。
那個賣家也拿着錢不知哪裡去了,事情也沒法再追究。
如果不是那次要救項波出獄,他也不會意外知道這件舊事。
項詩凝視他幽深的神色,心頭的愧疚像水一樣漫開,同時也夾着痛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