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他的生氣,她卻很平靜,專注地看着他的眼睛,忽然問到:“你是不是很緊張我?”
宇文睿眼神凜了一下,語調依然很高,“一整天聯繫不上,換成誰都會緊張。你陪着我來度假,要是失蹤了,我怎麼向你父親交待!”
“難道就真的只是因爲外在的原因而緊張我嗎?”
他眼底遊走過紛雜,神色峻冷了下去,“你似乎總是想很多其他的東西,別忘記了你和我只是債務關係。別把事情想得那麼美。”
不是他不想承認自己的心,而是現在他似乎不敢愛了。
他很擔憂,她日後還是會因爲其他事情而傷了他的心。而他受傷受夠了,不想再重複那種日復一日的痛意。
他不想再泄露自己的心緒,轉身闊步走開。
項詩看他壓根不願意談論這個話題,心頭的難受像身旁的海水一樣涌了上來。
他真的不願意再愛她了嗎?
難道她和他就只能以債務維持着關係?一直以互相折磨的這種方式來相處?
看着他越走越遠,她的心空茫茫的,一直看着他清冷的背影發愣。
在宇文睿走了幾米後,項詩的目光忽地注意到他的腳。
他穿着休閒長褲,有力而充滿力量的腳卻是光着的。
而且此時他走路的姿勢微微有些不自然,似乎在遷就着其中一隻腳。
項詩頃刻間好像有些明白了。
因爲穿着鞋子在軟綿綿的沙子上走路很困難,宇文睿估計是爲了儘快找到她,所以他把鞋子脫掉了,一路快步尋來。
而沙灘上有很多被海水衝上來的貝殼,也許他是因爲太擔憂她了,所以一路上只顧着看是否有她的身影,而完全沒有看腳下的沙灘,所以肯定是被鋒利的貝殼割到腳了。
此時,他正遷就着傷口來走路,所以背影不像平時一樣挺直巍然。
她眼中的失意逐漸慢慢地變化了,由剛纔的難言逐漸演化爲一種涌動。一種想衝動,想勇敢一點的涌動。
安靜了片刻,她忽地邁開步伐朝着他的背影跑了過去。
然後快速地追上了他,伸開雙臂一把,緊緊地從背後抱住了他。
她將他抱得很緊,就像剛纔他抱她時一樣。
她不相信宇文睿真的如他自己說,完全不愛她了
宇文睿背影凜了一下,腳步停了下來。
但他的身軀很安靜,只是猶如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也不動。
“睿!”項詩重重地喊了出聲。
宇文睿沒有轉過頭來,只是望着長長的沙灘,沒有聲息。
氣氛陷入沉寂,靜得彷彿凝固了。
兩個身影,就這樣靜靜地僵直着,毫無反應。
“你的擁抱在這個時候毫無意義。因爲現在我已經不是一個渴、望擁抱的人了。”這句話一字字地從他脣裡說出,只是語氣似乎是定格了一般,平淡得沒有一絲欺負。
項詩心坎上溢滿了難受,“睿,不要這樣……”
他語氣依然淡泊,“那你認爲還能怎樣?”
她半垂眼簾,最怕他就是這種態度了,“無論怎麼樣,對我有一絲溫暖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