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歌靜立在院子裡片刻,看着壓在枝頭的積雪,眸底是一抹濃到化不開的擔憂。
良久,才面無表情的轉身進了院子。
接下來的幾天,舒葉拿出打量的銀子,派人去城裡的各個角落賑災。
現在通往外界的道路已經封鎖了,也不知道別的地方受災是否嚴重。
舒葉去找甘澈,建議啓用軍隊除雪。儘快打通於外界的溝通。
於此同時,整個皇城裡,物價飛漲。起初人們都沒有意識到物資會緊缺的問題。
畢竟已經有幾十年沒有這麼大的雪了。
當大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物價已經漲了起來。
皇上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考慮,將整個災後經濟調控的問題統統交給了七王爺甘澈。
甘澈也沒有處理過這方面的事情。找了三位公子一起協商。
“殺人我在行,救人,我可不會!”大公子笑眯眯的回答。
“黃賭毒,我在行,讓我調控物價,我不懂!”二公子無奈的攤手。
冬歌沉默良久,之後只留下了一句話:“去找王妃吧!她在行!”
三人詫異,冬歌卻不想多解釋什麼,起身離去。
這三位公子中,最神秘的就是冬歌,性情最淡漠的也是他。偏偏三人最忌憚的,也是他。
甘澈皺了皺眉頭,揮手讓他們離開,一個人在書房裡發愁。
他是戰神王爺,打架他會,行兵打仗他會。可怎麼去控制現在這樣的局面,他是真的一籌莫展。
正在這時,管家來了。
“王爺,我們王府酒樓管事的來了,說要見王妃,可王妃不在府裡。那人說,有要事請教,因此想和王爺請示一下。”
酒樓的管事?甘澈有心不見,心念一動,要管家請了那人進來。
“什麼事?”甘澈問。
“王爺,小人是來請示,我們酒樓的飯菜要不要漲價!”
甘澈皺眉,這事還要問麼?不過轉念一想,聽說現在城裡的糧食和菜價飛漲,原來要一個銅板一斤的白菜,現在幾乎要是個銅板了,就這樣還是爛白菜的價格,好的,你直接拿銀子來說話吧!
“這方面,我不太瞭解,你們還是問王妃吧!她應該也快回來了!”依着以前甘澈的性格,一定會賠錢也不能漲價的。
偏偏現在是舒葉管理酒樓,他不好插手,同時,她也想看看舒葉究竟要怎麼處理這事。
時間不大,舒葉還當真回了府。
酒樓管事急忙將自己的事情稟報了一下。
舒葉稍微想了想:“這樣好了,你去看看市場上的價格,二樓和三樓的菜式按照市場的價格走,市場上蔬菜和糧食漲了多少錢,你就跟着往上漲。至於一樓,每天按照正常的供應量,加一倍供應,菜價保持原來的價格不變。同時每家每戶限購一份。多派幾個護衛看守,不要讓那些人鑽了空子。另外,你要注意,不能讓那些有錢人矇混過關。”
管事的領命下去了。
甘澈看着舒葉臉色有些蒼白。見過狠的,沒見過舒葉這樣的女人。
酒樓囤積大量食材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據他所知,那些食材足夠酒樓一個月的正常使用了。這種情況下,上面二層漲價,那不是擺明了要收刮有錢人。
垂下眸子,甘澈掩蓋了眸底的讚佩。這個女人,有情有義,又很潑辣囂張。他已經不知道要用什麼來形容他的王妃了。
這一刻,甘澈的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或許,有這樣一個女人做自己的妻子,似乎也是件不錯的事。
這念頭一閃而過,卻讓甘澈自己都有些詫異。他這是怎麼了,當初不是發下了誓言,殺母之仇不報,今生不姓回軒轅,不沾染女人的麼?
如今自己計劃多年的事即將有了結果,只要再等半年,就有機會發動政變了。
皇位到還在其次,雖然,他招攬三位公子的時候,是表明了想要坐上那張龍椅,也只有這樣才能給予他們最需要的東西。
實際上,他真的不是那麼在乎,他只要一個公道,要那個女人的命。給自己的母妃報仇。
可惜,舒葉再好,都是那個女人的侄女,這份不共戴天的仇恨如何能和解。
甘澈在心底一聲低嘆,爲了順利完成父皇交代的任務,也爲了能讓那些百姓順利的度過這幾天的寒冷,他只能出言叫住即將離去的舒葉。
這場雪災似乎比預想中的還要後果嚴重。
大雪後的第五天,在舒葉的一些針對性的對策出臺後,甘澈的人終於打通了於外界的溝通。
儘管如此,情況卻不容樂觀。
在皇城周邊的幾個城鎮,災情異常嚴重。皇城這邊還有舒葉和一些好些官員家屬的救濟輔助。
但周邊的那些城鎮,卻根本無人問津。死傷的百姓不計其數。不家可歸的人,更加數之不盡。
倒塌房屋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解決了的。結果也只能讓更多的百姓死去。
之後的幾天裡,大批的災民涌進了皇城。
舒葉再也顧不得什麼避嫌之類的,帶着手下人四處募捐,救災。
這場災難在整個軒轅國來說是絕無僅有的。卻也因此讓一個人的名字名揚半個軒轅國。
那就是:七王妃。
酒樓和書局從開業以來賺了大量的銀子,總數甚至超過了十萬兩。這個數目,等於軒轅王國一年稅收的三分之一了。
可這些銀子也讓舒葉在短短几天的時間裡都揮霍一空。全部用來賑災了。
白天她去四處救濟難民,晚上回來便心疼那些出去的銀子。
儘管心疼,也只是一小會,畢竟,她很清楚這些錢財是用在了關鍵的地方。
大雪後第十天,年節早就已經在舒葉的忙忙活活中度過了,就連皇宮裡的人,今年都沒有怎麼大肆的慶祝。
或許是皇上也感覺這麼讓人家一個女人出錢賑災也不太好。
便藉着年節的機會,縮減開支,讓整個皇宮都跟着節衣縮食。
皇上的這一舉動,無形之中讓很對皇親都恨上了七王妃,捎帶着對甘澈也有了不滿。
這個附帶的效果倒是皇上沒有想到的。
這天晚上,舒葉帶着手下去城郊的一個小廟剛剛視察了回來。
勞累了一天,坐在馬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這幾天天氣也轉暖了,冰雪融化的速度很快,只是早晚和中午的溫度也相對的差距加大了。
小蓮見王妃睡了過去,很貼心的,拿了狐皮的斗篷披在舒葉的身上。
就在這時,馬車卻猛然間停了下來。
因爲停下的速度太猛,慣性的力量,讓舒葉的頭撞到了馬車壁上。
“怎麼回事?”舒葉皺眉。
“王妃,是前面忽然跑出來一個全身是血的人。馬受了驚撂了蹶子。”趕車的侍衛急忙開口回覆。
全身是血的人?舒葉微楞,這還沒天黑呢,怎麼就當街行兇了。何況這裡是皇城啊!
不過從另外一個角度來說,當街出現全身是血的人,很有點黑社會鬥毆的場面,這種熟悉的場面,讓舒葉身體裡的某些細胞瞬間活躍了起來。
“我下去看看,”舒葉抖掉了身上的斗篷,撩起車簾,從馬車上跳了下去。
小蓮見狀急忙跟着出來,手放在腰間的軟劍上,時刻注意周圍的情況。
雖然小蓮和小翠是皇后的人,但保護起主子來還是很盡心盡力的。
舒葉走到那個所謂全身是血的人身邊。那人已經昏迷了過去,就橫在了馬路的中央。
看上去穿着很破舊,衣服早已是一條條的了。布料也被鮮血染紅了。
初步看上去,那些傷口都是刀傷。
舒葉皺了皺眉頭,示意小蓮檢查他的傷勢。
“回王妃,他受的是皮肉傷,失血過多。恐怕是迴天乏力了。不過奴婢可以讓他清醒片刻。”小蓮很快檢查好了他的傷勢回答道。
“那就弄醒他,”舒葉點頭。
小蓮在那人的身上鼓搗了一會,那人喉嚨裡咕嚕嚕了半天,終於緩緩醒轉。
“你是被什麼人打傷的。”舒葉開門見山的問。這人的時間不多了,她要抓緊了時間。
“你是誰?”那人眼眸裡閃過弄弄的迷茫。雖然氣息很弱了,但說話還是很清楚的。
“這是我們七王妃”身邊的小蓮代爲回答。
“七王妃!”那人愣了愣,瞬間眸子裡閃過了光彩。
“七王妃,活菩薩,要給我小人做主啊!”那人努力的想要掙扎起來。卻被舒葉攔住了。
“你已經快要不行了,有什麼話快說,本王妃會給你做主的!”這話雖然有些殘忍,卻也是事實。
那人聞言眸底閃過濃濃的絕望。但很快又泛起了希望。
“七王妃,你就是小人的希望。還請王妃成全小人,幫小人救了我的妻小。”那人顫顫悠悠的說,聲音相對於剛纔越加虛弱了一些。
“說吧!”舒葉點頭,眸底確是堅定的光芒。
“小人叫阮二,是附近鎮子上的難民,原本這裡有王妃您安排的賑災宅子,也算有了安身之處。想不到,今天忽然來了一個什麼黑狼幫的人,搶了我們剛發下來的棉被和衣服,還看上了小人的老婆和女兒,命人給抓了去。小人去阻止,便被打成了這幅樣子。小人死了倒是沒什麼,可憐我的女兒,才十二歲……”
阮二越說越傷心,或許是傷心欲絕,一口氣沒有上來,喉嚨裡咕嚕的一聲,嚥了氣。
舒葉緩緩閉上了眼睛,起身揮手讓人處理了他的屍體。
轉頭四處望望,這是個十字路口,也不知道阮二是從什麼地方跑了來的。
“他從哪個方向過來的?”舒葉問。
“從那邊!”趕車的侍衛指了指。
舒葉點頭,率先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侍衛見狀和小蓮急忙追了過去。
從這條巷子出去,是一條大街,穿過了巷子,也就不難尋找阮二的來處了,因爲大街上依稀能看到有斑斑的血跡散落在地。
舒葉沿着血跡尋找,轉了幾個彎,到了一處粥棚附近。
這裡的確是一個設立的賑災點,在這裡災民可以領到早晚的粥和膜。還有些菜湯衣物棉被。
如今已經過了放粥的時間,但這裡依然隨處可以見到有些人散落在各個角落裡。
沒有列外的,這些人都沒有棉衣穿,也沒有被子。每個都單薄着衣服瑟瑟發抖的躲在角落裡。
“你們的棉衣和被子呢,上面不是給你們發放了麼?”舒葉對一邊角落中的婦人說。
“被,被搶了!”那婦人長的有些醜,眼球白眼仁多,黑眼仁少,被舒葉這麼一問,反而不敢看舒葉了。低着頭回答。
“被搶了?”舒葉皺眉,看來那
個阮二所言是真的。
“知道是什麼人搶的麼?”舒葉又問。
“不,不,不知道”那女人垂頭低語。
“是黑狼幫的人,剛纔還搶走了一個女人和小丫頭,”旁邊一個大約十三四的少年插口回答。
舒葉點頭,轉頭離開了這裡。
“小蓮,去給我查清楚這個黑狼幫是怎麼回事,主事的人是誰,地點在什麼地方。越快越好!”舒葉頭也不回的吩咐。
她是當真怒了。如果這些傢伙就在眼前,她真的會下手殺人的。
小蓮點頭去辦了,舒葉帶着侍衛回了王府。
當天晚上,小蓮一直沒有回來。
第二天清晨,舒葉依舊去小練功場練習瑜伽。
這練功場的旁邊是一個竹林,每到清晨,便會有竹葉的清香散發出來,這也是舒葉喜歡這裡的原因。
今天早上意外的見到了甘澈。打從那天舒葉說了一些賑災的建議之後。甘澈便一直沒有來。有時候爲了去臨近的鎮子晚上甚至回不來。
“你來的剛好,似乎我們當初打賭的日子也快到了吧!”舒葉瞄了一眼旁邊正在努力鍛鍊的兩個丫鬟問。
“差不多了,怎麼你想現在就讓他們比試?”幾天沒見,甘澈感覺舒葉的臉色紅潤了很多。
“有何不可?你怕了?”舒葉挑眉問。
“怕?笑話!本王會怕你?”甘澈冷哼。雖然對舒葉沒有那麼排斥了,但表面上依然是淡漠的很。
“既然你要比,那就讓他們比比好了!”甘澈言罷招手叫來了楊柳。
“等一等!這裡比也不過是紙上談兵,沒什麼意思。不如我們真刀真槍的比!”舒葉開口。
“哦!那你打算怎麼個比試法?”甘澈奇怪。
“比殺人好了!”舒葉微勾脣角,輕柔一笑。
甘澈的身子威震,他不是沒殺過人,在戰場上一個他是戰神,他的手下又怎麼少得了人命。
令他震驚的,是舒葉一個弱小的女子,居然可以將殺人說的如此輕鬆自在。甚至還有那麼一股淡淡的殺氣縈繞在身邊。
這樣的一個女人,絕對是在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
“你要殺什麼人?”甘澈微咪了眸子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不知道王爺敢不敢接?”舒葉挑眉,一臉的挑釁。
“笑話,有什麼是本王不敢的!”甘澈冷哼。
吃過了早飯,今天甘澈特意安排出來半天的時間,要看看舒葉究竟搞什麼鬼。
除了好奇之外,甘澈還有那麼一點點隱隱的期待。期待舒葉能給他帶來一定的驚喜。
畢竟這個女人從嫁過來之後,已經給了他不少的驚喜。
小蓮在早飯過來回到了王府,將一個名單交給了舒葉。上面是詳細關於黑狼幫的情況。
而上面的第一句話,讓舒葉的眉頭大皺。
“黑狼幫幫主:羅田芽。當今皇后的外甥。”
“羅田芽?”舒葉喃喃自語。她不是這身體的本尊,自然對這個羅田芽沒有什麼概念了。
“王妃,這人的確是皇后娘娘的外甥,不過據說人品不怎麼樣,皇后娘娘也很久不見他了。好像幾年前他的母親,也是皇后娘娘的妹妹曾經到宮裡求過娘娘,希望能給自己的兒子一個官位。被娘娘拒絕了。”小蓮見舒葉皺眉,明白她可能忘記了過去的事情,記不得這個人了。
“知道了!”舒葉點頭。
她曾經問過芳馨關於她孃家的事。她的父親一共有兄弟姐妹四個。
老大便是當今的皇后,她的父親排行老二,下面還有一個妹妹和一個弟弟。
如此看來,這個羅田芽便是父親妹妹的孩子了。
“很好!”舒葉微笑着點頭。扭頭回到屋子裡拿了皇上御賜的那塊金牌,再次出了院子。
甘澈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見舒葉終於出來了,眉頭稍微舒展了一些。
“你最好是快點,本王的事情還有很多,沒工夫陪着你瞎折騰!”
舒葉沒理睬他,上了自己的馬車讓小蓮帶路。
舒葉和甘澈只帶了一些衛隊,沒有帶太多的人,在小蓮的帶領下到了所謂黑狼幫的總部。
這裡是近郊的一處房產,已經出了城門,院子的門牆上,一個大大的牌匾:黑狼!
當甘澈站到這院子門口的時候,看着門牌上的兩個字眸底滑過一抹驚詫。
他最近雖然忙,卻也聽說過關於黑狼幫的所爲。
卻因爲諸多原因沒空理睬這個黑狼幫,也只能儘量派人多保護那些粥點。
如今舒葉卻帶着他到了這裡,加上早上舒葉所言,甘澈已經明白了她要做什麼。
他不明白,舒葉爲什麼要這麼做,她在動之前也應該明白這裡是羅田芽的地牌。好歹也是她的親戚,應該不會這麼絕情吧!
何況還有皇后娘娘的面子在。
甘澈這一刻對舒葉更加好奇,想知道她接下來會怎麼做,又會怎麼對待羅田芽。
舒葉卻不知道甘澈現在心裡的想法,轉了頭對身後的楊柳和襲人說。
“等下你們進去,聽我的命令,我說開始,你們就去給我殺人,不管是誰只要是這黑狼幫的人,就給我殺。黑狼幫的人手背上,都有黑狼的紋身。不要殺錯了。之後我會根據你們殺人的多少來評定你們誰勝誰負。明白了麼?”
“是!”兩人齊聲迴應。
“王爺還有什麼要補充的麼?”舒葉轉頭問甘澈。
“都殺了?甚至都不用審判,是不是有些過分了些!”甘澈皺眉,倒不是他心軟,而是如此明目張膽的滅了人家幫派。後果會很麻煩的。
“過分麼?須知亂世要用重刑。否則怎麼能制止動亂?”舒葉絲毫不覺得過分。
甘澈詫異的瞟了一眼舒葉。
今天舒葉來的還挺是時候的,院子裡幫主羅田芽正在給主腦開會。
“現在是我們發財的好機會,你們這幾天要多搶一些,有問題有本幫主給你們撐腰。我看誰敢和皇后娘娘作對。賣了的東西,統統拿去給店裡。這樣就是一本無本的買賣。各位兄弟放心,賺來的錢,我們大家分!”羅田芽一番煽動性的言論,讓手下的人一陣熱血沸騰。
就在這個時候,舒葉帶人從門外進來。
“你們是什麼人?”有人不識擡舉的問。
羅田芽見過舒葉,也遠遠的見過七王爺,因此見兩人帶頭進來。立馬認了出來。
“小人羅田芽叩見王爺、王妃!”
甘澈冷冷的看着他,沒有動。
一邊的舒葉淡淡一笑:“無本的買賣,不錯啊!那些被你的人俘虜來的女人和孩子呢?”
羅田芽微楞,急忙恭敬的回答:“王妃這話怎麼說的,什麼被俘虜來的女人和孩子,小人當真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殺了你,然後也說不知道行不行?”舒葉笑眯眯的問。
羅田芽聞言身子微震。這個表姐和他向來不對路,以前也很少說話。說白了還是嫌棄自己沒有功名的。如今這個態度,看來是來者不善啊!
“表姐,您看。”羅田芽剛想要套套近乎,卻被舒葉一個冰冷的眼神制止了。
“現在是本王妃再問你的話,你最好如實的回答,否則。你可知道我手中這金牌的作用。”舒葉手裡拿着的,正是皇上御賜下來的金牌。
“表姐,不,王妃,小人,小人是真的不知道。”羅田芽沒有見過金牌,但看着那玩意金燦燦的,心裡也有些沒底。
“不知道沒關係,小蓮,你帶人去找找!”
羅田芽聞言臉色瞬間一片蒼白。事實上,這黑狼幫乾的就是無本的買賣,所謂的無本買賣自然也是包括了燒殺搶奪和拐賣婦女了。
原本他都會很小心的做,那些藏匿婦女的所在,也根本不在這裡,可昨天晚上有人搶來的那個女人看着挺有那麼一點韻味的。肌膚也很白嫩。
羅田芽便動了心,將那女人留了下來。
女人誓死不從,他便用她的女兒生命作爲威脅,讓那女人順從。
偏巧那個女人折騰了一夜,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羅田芽對一個沒知覺的女人實在沒啥興趣,便等着今天調養一番在享受。
有她的女兒在手,他不怕那女人不從,何況那個小女兒也是個小美人坯子。再養個幾年吃掉也是不錯的享受。
可他萬萬想不到,居然這個時候舒葉帶人闖了來。
小蓮下去不大會的功夫,帶着那個女人和她的女兒回來了。
這個時候羅田芽再也說不出什麼來狡辯了。
舒葉問了那個女人,她就是昨天被打死的阮二的妻子。
其實這些昨天小蓮都已經探聽清楚了。
舒葉咬着牙看羅田芽。
“你是沒有吃,還是沒有喝?居然做出如此傷天害理的事。”
“表姐,我!”羅田芽委屈的垂着頭,他也不想這樣,可母親去求了皇后娘娘,娘娘不肯給他一個差事,他纔會弄了這個黑狼幫的。
“不要叫我!我沒你這樣的親戚,小蓮,殺了他!”舒葉冷哼一聲。
小蓮微微愣怔了一下,遲疑着沒敢動手。
儘管羅田芽是個十惡不赦的傢伙,儘管娘娘不喜歡這個人,帶好歹也是實在的親戚,小蓮還真不敢下手。
“怎麼,我說的話不管用了是不是?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丫鬟!”舒葉轉頭面無表情的看着小蓮。
小蓮身子微顫,急忙跪下:“王妃,奴婢對您絕對沒有二心,只是,這羅田芽好歹是您的表弟。奴婢是怕你現在一時衝動殺了他,之後會後悔的!”
“後悔!”舒葉冷笑:“像他這種發國難財的傢伙,我不殺才會後悔,本王妃做事,什麼時候要你來教了。你既然動手,我也不勉強,起來吧!”
小蓮遲疑了片刻,才站起了身子,垂着頭站在舒葉的身後。
舒葉轉頭叫了襲人和楊柳:“你們,殺!”
襲人和楊柳可管不了那麼多,答應了一聲提着武器便衝了出去。
儘管,對他們來說殺人還是第一次,但兩人都是女人,剛纔阮二妻子訴說的一切他們也都聽到了。
她們兩人原本也是普通人家的姑娘,也是被人拐賣了,纔會有今天爲奴爲婢的日子。
雖然有了舒葉這個好主子,但心裡還是怨恨那些當初拐賣了他們的人。
如今遇到了這樣的人,她們怎麼可能會手軟。
當殺了第一個人的時候,畢竟是姑娘,也有些手軟膽顫。
可殺了第一個,第二個就習慣了一些,殺到後來,她們已經沒什麼感覺了。
舒葉看着襲人和楊柳進入了狀態,心情也放鬆了一些。不是她殘忍,是這個時候,一定要狠,否則很難鎮住那
些蠢蠢欲動的小癟三。
甘澈靜靜的站在舒葉的身後,面無表情,一言不發。
羅田芽這會嚇得一頭冷汗,儘管如此,他也不認爲表姐就當真會殺了自己的。
正在想着怎麼才能哄了表姐開心,能放過他一碼。
忽然感覺脖子上有些微涼。吃驚之下轉頭看過去,不知道什麼時候,他的脖子上已經架着了一柄長劍。
長劍的寒光映射得羅田芽膽子都要裂開了。
“表姐,弟弟知道錯了,求求您,饒了我這一次吧!”羅田芽這會嚇得都要尿了褲子。
“饒你?那些被你害死的人求饒的時候,你可曾心軟了!”舒葉冷哼一聲,沒有廢話的一用力。
長劍閃過一道寒光,鮮血從羅田芽的脖頸上劃過。
羅田芽兩眼瞪得大大的,喉嚨裡咯咯的輕響,身子摔倒在地,一陣的抽搐過後,死於非命。
舒葉將長劍丟到地上,抹了抹濺在嘴角上的血跡轉頭一撇嘴:“你這劍真不怎麼樣,濺了我一身的血,這衣服你賠啊!”
身後的甘澈狠狠抽了抽眉角,儘管不是第一次看到她殺人。
但此刻她的鎮定和從容還是讓甘澈動容。
“這個女人……”甘澈的瞳孔微眯,眸底滑過濃濃的驚詫。
舒葉轉頭看見身後的侍衛都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心裡一陣的煩躁。
“看什麼看?沒見過殺人的?還是沒見過美女殺人?”
侍衛們聞言都低下了頭,不敢再看。
甘澈極力忍住了笑,這樣的場合不太適合笑。但舒葉此刻的形象的確很想讓他笑。尤其是那句沒見過美女殺人麼?
嚴格的說來她還真的和美女沒啥緣分,充其量就是個清秀佳人罷了。
只不過她比較耐看,是那種打眼看着沒啥出奇的地方,卻越看越愛看的那種。
“你就這麼殺了她,怎麼和皇后娘娘交代?”甘澈問。
“交代什麼,這種敗壞姑母名譽的人,死不足惜。何況居然發難民財。良心都已經壞透了。就算拉出去砍頭一百次都不足惜。”舒葉冷哼,但閃動的眸子卻還是泄露了她的心虛。
其實舒葉很清楚,一旦這事經過正常的途徑解決,羅田芽絕對死不了。
皇后討厭是一回事,殺他又是一回事。
因此舒葉纔會用了這麼極端的手段。
這時候院子裡已經是一片屍山血海了。
原本黑狼幫的大小頭目就都在這裡,見王爺進來,自己不敢輕舉妄動。
當兩個丫鬟動手殺人的時候,他們起初還有些放不過勁來。
但死了幾個人之後,這些人也反映過來了,出於一種本能的反抗。
這時候便看出來襲人和楊柳的不同了。
襲人的身體異常柔軟,有時候還會呈現不可思議的彎曲和扭轉。
而且襲人下手狠、準、快。基本上出手便是殺招,要不就不出手。
因此襲人的手下沒有活口,而且自己所受到的傷害也很少。
楊柳卻不同了,她完全是大開大合,正面的對拼。
雖然也殺了不少人,自己的受傷也很嚴重。
這樣兩人的高低立時有了結果了。
甘澈看到這樣的結果,一時間有些驚愕。原來每次舒葉練那些不可思議的動作居然有這樣的效果。
無形中在內心深處對舒葉更加高看了一分。
就連周圍的那些侍衛,都一個個瞪大了眼睛。因爲襲人殺起來人來,根本就是一種視覺上的享受。
她的身體綿軟,柔韌性強,加上那層出不窮的必殺手段。如果忽略了那些摔倒的屍體和飛濺的鮮血的話。當真是一幕讓人陶醉的柔美畫面。
屠殺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接近尾聲,最後兩個姑娘一身鮮血的出現在舒葉等人面前的時候,院子裡幾乎是一地的死屍了。
或許是這些人悽慘的叫聲驚動了城守。很快有大批的士兵圍住了莊子。
甘澈轉頭要去交涉,卻被舒葉攔了下來。
“這事是我做的,你別遮掩了我的光彩!”舒葉怨怪的瞪了甘澈一眼,帶着襲人和楊柳轉頭去見城守的頭領。
出示了金牌,這一場屠殺再沒人該追究。
何況這黑幫狼平時也是作惡多端。府衙的人敢怒不敢言。皇后娘娘的外甥,誰敢得罪。
如今舒葉直接給殺了,雖然表面沒人說什麼,卻是大快人心的。
這消息瞬間長了翅膀一般席捲了整個皇城。
舒葉和甘澈分頭去忙活自己的事。
等兩人一身疲倦的回頭城裡的時候,居然發現很多地方在燃放鞭炮。
“咦,今天是什麼日子麼?怎麼這麼熱鬧?”舒葉有些詫異的問。
小蓮也是不解:“奴婢去問問。”
時間不大,小蓮回來了,臉色有些古怪。
“回主子,這些人燃放鞭炮,是因爲黑狼幫被滅了,尤其是,羅田芽死了!”
舒葉聞言愣愣,隨後哈哈大笑起來:“哈哈,看來本王妃也算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啊!”
“襲人、楊柳!”
“你們兩個以後就給本王妃四處轉悠,要是遇到那種爲非作歹、欺壓良善的,就回來告訴我。”舒葉忽然有了種大俠的感覺。
在前生,她也經常會抱打不平,她雖然是黑幫的。卻從來不會去欺負那些百姓。
用父親的話說,這叫俠黑。
入了黑幫是萬不得已,而且這一行一旦踩了進去,便永遠別想有出來的一天。
既然如此,那便做了俠黑好了。說白了,便是狹義黑道。
因此,舒葉最是看不慣那些欺壓百姓的人。
看着街道兩邊不時傳出來的那些鞭炮聲,她的心裡安寧了很多,甚至忘記了還要和皇后交代。
回到王府,不出意料的,小翠帶着皇后娘娘的旨意瞪着她。
“王妃,皇后娘娘要你去見她,不管又多晚回來!”小翠垂着頭傳達旨意。
舒葉笑了笑,看來姑母這次是真的怒了,連皇宮晚上禁止通行都不在乎了。
換了套衣服,又擦了擦臉上的風塵,帶着金龍玉牌進了皇宮。
出府門的時候,卻與甘澈不期而遇。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甘澈隨口問道,眸底流落出一絲關切,是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
“姑母想我了,找我去聊天!”舒葉一陣苦笑,卻沒多說什麼,於甘澈擦肩而過。
甘澈凝眉,他知道皇后找她一定是爲了今天這事。轉頭看了看舒葉遠去的背影,壓下心裡的不安回了書房。
那個不管怎麼說都是她的親侄女,她應該不會如此狠心的。
甘澈這樣安慰自己。
再說舒葉,一路跟着小翠進了皇宮,原本以爲可能會在宮門那裡遇到阻攔。
不想那些侍衛見到小翠,連問都沒有問。
舒葉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看來這次的事情不是那麼好過去的。
舒葉見到皇后的時候,鳳鸞宮裡正亂成了一團。
羅田芽的母親舒月兒正哭得一塌糊塗。
“姐姐,您無論如何都要給芽兒報仇啊!他死的太慘了,妹妹聽說,他死的時候眼睛都沒閉上。他這是死不瞑目啊!現在孩子的屍體都沒領回來。說是犯了重罪,要掛到城門上示衆的。姐姐,這不是丟我們舒家的臉啊!”
舒月兒的一番哭訴,讓皇后的臉色也蒼白了一些。那孩子雖然不得她的眼緣,可好歹也是自己的外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她這心裡也是難受的很。
至於說那些舒葉所謂的理由,在皇后的眼裡根本算不得什麼的。
舒葉進了大殿,瞧了瞧哭得一塌糊塗的舒月兒,馬上明白了她的身份。
“葉兒參見皇后娘娘!”舒葉淡定自若的先給皇后行禮。
皇后瞧了一眼舒葉,皺了皺眉頭,也沒有讓她起來。神色冰冷的問:“今天羅田芽可是你命人殺的?”
舒葉點頭:“是,是葉兒親手殺的!”關於這點,皇后早晚會知道是她親自動手的,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好!很好!想不到我這個文文弱弱的侄女居然學會了殺人。而且殺的還是自己的親表弟,只是不知道,你在殺他的時候,手可抖了,心可顫了?”皇后淡漠的問,一邊的舒月兒此刻也停止了哭泣,一雙眼睛憤怒的瞪向舒葉。
“回皇后娘娘的話,葉兒手不抖,心也不顫!相反的,如果葉兒不殺了他,會吃不下,說不着,會良心不安一輩子的。”
“哦!不知道他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名要勞動七王妃您親自動手殺人?”皇后說道這裡,臉色已經陰沉的彷彿能滴出水來。
“姑母!”舒葉潤紅了眸子呼叫了一聲。
“不要叫我姑母,本宮沒有你這麼狠心的侄女,說,你給本宮說清楚,羅田芽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罪,要你這個做表姐的親自動手,連交給官府都省了!”皇后冷哼。
舒葉垂下了頭,稍微遲疑了一下再次擡頭,眸光堅定的開口:
“娘娘,表弟他,犯得最大的罪過,便是不該給姑母您的名譽抹黑,不該敗壞了太子哥哥的名聲。不管他犯了什麼錯,就衝着這兩條,他就該死!”
皇后聞言身子微震,眸底閃過一抹沉思的光。
舒月兒這會卻沉不住氣了,她猶如瘋子一般衝向了舒葉,拼了命的掐住舒葉的喉嚨想要活活的掐死她。
舒葉也怒了,一腳踹在了舒月兒的小腹上,將舒月兒踹了出去。
“你瘋了,你兒子的死是他咎由自取,你不好好管教他,才照成了今天的結果,你不思悔改,還要替他報仇,你的兒子就是被你給害死的!”
舒月兒這會顯然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只有一個心思,要殺了舒葉爲自己的兒子報仇。
皇后娘娘顯然也很生氣舒葉的所爲,但她最生氣的,是今天她帶了七王爺一起去的。這樣的結果,便是百姓們歌頌讚揚七王爺和七王妃,反而暗地裡罵她這個皇后。
因此她纔會如此的怨恨舒葉,雖然不打算讓她死,可好好的教訓她一下也是好的。
舒葉原本就不是個省油的燈。殺人對她來說從來沒手軟過。
舒月兒要殺她,不過是自己找倒黴。兩人扭打在一起不大一會,舒葉便一腳將舒月兒踹了出去,這次的腳力比上次要兇狠的多。
偏巧了舒月兒倒黴,腦袋剛好撞在了一邊的柱子上。
鳳鸞宮裡的柱子上,都雕刻了鳳凰的浮雕。
在2米多高的地方,是鳳凰的頭凸顯出來的。
鳳凰嘴也是如雞嘴一般尖尖的。
舒月兒被飛踹出去,身子距離地面高了很多,剛好撞在了那柱子上,後腦好巧不巧的被鳳凰的嘴鑿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