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盛粗壯的梧桐樹下,舒萌嫺熟自然的倚着樹杆,爲子茵當起了模特,原來就是美術專業的,對於這種活兒自然是得心應手,不在話下。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也不見舒萌臉上有一絲不耐,眼看着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參加完活動的孩子們也忍不住好奇的朝着她們的方向移動。
左子晴伸長脖子踮着腳,費了老大勁兒終於看見了畫架上的圖畫,不禁瞪大了圓溜溜的杏眸,小手捂嘴差點失聲叫了出來。
再擡頭,左子晴那雙骨碌碌的眼睛望向子茵,眼底充斥着滿滿的崇拜,一副驚爲天人的驚羨表情。
隨着子茵最後一筆落下,這幅作品便算是完成了,舒萌也不負重任,快要僵硬的身體終於可以得以放鬆舒緩。
“姐姐,你可不可以教我畫天使,長着翅膀的那種天使,就像你畫裡的一樣。”左子晴一副楚楚可憐模樣,眼巴巴的望着面前的子茵。
子茵清澈的眸底閃過一抹疑惑,目光落在左子晴的臉上,若有所思的想着什麼,卻在這時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子茵,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熟悉,舒萌的目光順着望去,卻在看見林嬸那張熟悉的面孔時微微一愣。
很快,林嬸也發現了舒萌的存在,剛纔遠遠地突然看見這麼多孩子圍着子茵,真的把她嚇壞了,完全沒有注意到梧桐樹下的舒萌。
“媽——”子茵看見林嬸瞬間笑靨如花,如同一個歡樂的孩子般,拿着自己的作品遞向婦人:“這是我畫的天使,你看……好看嗎?”
林嬸臉上的表情錯綜複雜的變化着,原本在看見舒萌的瞬間變得僵硬,可是在聽見子茵的聲音漸行漸近,僵硬在她臉上的笑容再次漾散開來,不過當她的視線落到畫紙上時,臉上的表情又僵滯了。
子茵似乎敏銳的察覺到了什麼,歪着腦袋凝向婦人的臉:“媽,你怎麼了?是我畫得不好看嗎?”
“不,子茵畫得很好,很好……”林嬸的眸光深邃複雜,勉強擠出笑臉,從她對子茵的態度和眼神裡,能夠讓人感受到深深的寵溺。
舒萌站在樹下,靜靜地凝望着這一幕,讓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繪畫上有天賦的女孩竟會是林嬸的女兒,平日裡林嬸總是繃着張臉,就像誰欠她千百萬似的,難道也是因爲女兒的病情影響她的心情?
突然發現了這個秘密,舒萌心底之前對林嬸的偏見似乎也在瞬間蕩然無存,她清了清嗓子,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子茵,今天時間不早了,我就帶着寶貝們先離開,有機會下次再和你一起聊畫畫的事兒。”
面對舒萌的友善,子茵臉上的笑靨更顯甜蜜,她連連點頭,目光緩緩落到依然眼巴巴盯着自己的左子晴那張稚氣粉嫩的小臉上,突然開口:“還有你……小天使,記得和她一起來找我玩啊!”
“姐姐……那你要教我畫天使……”左子晴眉開眼笑,不忘趁機提出非份之想。
子茵笑着點頭,反倒是站在一旁的林嬸站立不安,焦慮不已的催促道:“子茵,聽說你中午又沒有好好吃飯是不是?媽給你煲了補品,乖乖跟媽走。”
子茵離別時還依依不捨,從小到大,她還是頭一回毫無拘謹感覺的和這麼多陌生人在一起,她不僅沒有害怕,反而還有點喜歡這些人。
……
從聖安療養院出來,舒萌還得盡心盡責的把孩子們送回幼稚園,親手交到家長們的手裡,這才拖着疲乏的身子回了家。
令舒萌意外的是,林嬸竟早她一步先到了家,她剛進屋便對視上了林嬸那雙審視的眸光。
每次與林嬸目光相對時,總會讓舒萌渾身不自在,大概是林嬸的面部表情太生冷,目光冷冽得令人難以消受。
這不禁讓舒萌腦子裡閃過一個想法,還真是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下人,霍天擎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他請的傭人也是一個樣兒。
“少爺讓舒小姐回來後去房間找他。”林嬸先開了口,依然面無表情,絕口不提聖安療養院偶遇的事情。
既然林嬸不提,舒萌當然也不會自個兒湊上前去問,微微頷首點頭:“我知道了!”
接着便上了樓,舒萌走到房門口,雖然不是第一次進這個房間,可一想到霍天擎在裡面,依然還是令她感到無比拘束。
“咚咚——”擡手叩響房門,裡面傳來霍天擎低沉的嗓音,舒萌這才推門而入。
“你今天去聖安療養院了?”霍天擎的聲音傳來,令她微微一怔,沒有想到男人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抿了抿下脣,舒萌想想應該是林嬸告訴男人的,只是她不能理解林嬸爲什麼會把這件事情告訴霍天擎,況且去聖安的活動是她工作上的事情,她覺得應該沒有必要對男人交待,於是雲淡風輕的應聲帶過:“嗯!”
她的回答沒有得到男人的回聲,只是他那雙銳利深邃的鷹眸,帶着嚴重質疑從她身上一掃而過,卻沒有再說什麼。
“你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舒萌突然話峰一轉,淡淡反問。
“怎麼?這麼快就忘了我們前面的約定?”霍天擎脣角突然勾起一抹曖昧玩味。
他這話一出,舒萌臉上的表情瞬間懵了,呆呆傻傻模樣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可愛,霍天擎不由上前一步,骨節分明的修長指尖一把勾上她的後腰,不容她的逃跑的機會,往前輕輕一帶,她整個人便跌進了男人懷裡。
“說好的每天七點,今天你遲到了……”霍天擎的脣角依然噙着淡淡邪魅壞笑,不等發愣的女人回過神來,突然微俯身體,另一隻手臂下勾,將她整個人打橫一把抱起,霸道的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
“你……放開我!”舒萌還真沒想到,男人火急燎燎的呼喚她到半山別墅,竟然就是爲了這種事情,因爲她實在是想不明白,男人此刻猴急的模樣,與他平日裡的冰山形象簡直是判若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