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黑老爺子這麼一訓斥,傅佑昕鐫刻的俊顏顯得很難堪,一陣白一陣紅,帶着幾分桀驁不馴的輕狂,冷聲迴應過去:“如果您想得到別人的尊重,首先就應該要學會尊重別人。”
黑老爺子皺緊眉頭,突然安靜下來,可這突如其來的沉默,卻讓人感受到的是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只見老人家壓根兒就沒有要再和傅佑昕繼續囉嗦的意思,深凝他一眼後,目光很快便移向離自己不遠處的黑衣人身上,冷冷丟出一句——
“既然這個臭小子想得到尊重,那我就把他交給你們,你們讓他好好享受一下在黑龍會裡所受到的尊重……”
“是,龍爺。”黑衣人應聲上前,不懷好意的眼神能夠讓人感受到傅佑昕這次是惹上大麻煩了。
幾乎在同一時間,秦玉珠和舒萌母女二人齊齊上前,攔下了兩名虎視眈眈上前的黑衣人,用身體保護起傅佑昕,黑老爺子的臉色也在這一瞬變得更加難看。
黑衣人當然知道秦玉珠和舒萌母女二人的身份,也知道她們對於黑老爺子而言意味着什麼,自然是不敢輕易冒犯,只能將目光投望向黑老爺子,再等候大佬的命令。
“你們這是做什麼?都反了麼?幫着一個外姓人與我作對?”黑老爺子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玉珠母女,他最爲心痛的就是秦玉珠的態度,從傅漢文進門到現在,他的心情就沒舒坦過。
“阿龍,整件事情其實都是因我而起,佑昕還只是個孩子,你消消氣兒,別和晚輩一般見識。”秦玉珠輕柔的嗓音傳來,一邊說話的同時,輕挽上繼子傅佑昕的胳膊,稍加力度暗示他不要再出聲爭辯。
傅佑昕雖然血液裡流淌的輕狂不羈的因子,不過看在婦人和舒萌都極力出面袒護自己的份上,他還是乖乖地閉上了嘴,什麼話都不再說。
黑老爺子臉上的表情依舊很難看,黑沉着臉默不吱聲的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點頭開口:“好!看在玉兒的份上,這次的事情就算了,不過……他們得馬上離開!現在就走!”
“我和他們一起走。”秦玉珠點頭,面色認真肅然的對視上黑老爺子的眼睛,說完這句話後再將杏眸移望向傅漢文的方向。
婦人的話出,傅漢文臉上的表情微怔後漸漸舒緩,這個答案原本就是他此行的目的,他萬里迢迢回國只是想帶夫人離開。而黑老爺子原本舒緩的臉色,在聽見這個消息時卻又怔愣,他肯開口原諒傅佑昕,也就是想打發了那父子二人早些離開,免得惹他心堵,不想秦玉珠卻要和他們一起走。
“我離家確實也有一段時日了,我愧對漢文,也對不起佑昕,這次……無論如何,我也應該和他們父子一起走。關於萌萌的事情,阿龍……你做的決定我無法改變,還是由你們父女二人商議吧!”
秦玉珠輕輕嘆息一聲,想到自己當初回國的初衷,原本是爲了成全霍天擎和舒萌的好事兒,不想這麼長時間過去,事情卻是越理越亂,她也完全做不了主,只能任由着霸道的黑老爺子一個人自導自演。
她的話出,黑老爺子一直保持緘默,無聲應對,舒萌的視線也不由再度移望向父親,老人家鐫刻蒼毅的臉頰依舊寫着固執的倔強,他一直都是個執拗的老頭兒,很難改變自己的決定。
秦玉珠最後再深凝女兒一眼,母女二人沒有多說任何話,不過眼神裡透出的關切卻能夠讓對方領悟。
“我們走吧!”秦玉珠的這句話是對傅漢文父女二人說的,她拽着傅佑昕的胳膊走在前面,傅漢文緊隨母子二人身後離開。
這一次,黑老爺子沒有出面阻止,也沒有出言攔截,那雙深邃幽暗的鷹眸卻是直勾勾一直盯着婦人的背影遠遠消失在大門外。
舒萌抿着脣,數秒的沉寂後終於還是開口了:“爸,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談。”
“現在這裡也就只有我們父女二人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黑老爺子低沉蒼勁的嗓音明顯透着幾分負氣,舒萌知道他依然在對婦人果決的離去耿耿於懷,心有不甘。
“爲什麼要騙我回來?而且還是用格格的病情,難道您不覺得這樣做很……不道德嗎?”舒萌抿着嘴,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可語氣卻依然也好不到哪兒去,要知道在航空飛行的那十幾個小時,她的內心可是飽受着煎熬,唯恐女兒格格會有個好歹。
“道德?現在連你也學會在我面前搬出這些大道理了?丫頭,老爸這一生過得橋比你走得路都還要多,你以爲老爸會害你嗎?”黑老爺子的音量明顯高了八度,聽起來是真的有些惱了。
舒萌知道老爺子此刻心情不佳是和秦玉珠的離開有關,嘴角微微抽搐兩下,到了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她還是決定不要在這個時候繼續惹得老人家不開心。
不再說話,舒萌深吸一口氣,轉身朝着樓上的方向走去,幾天不見龍鳳胎,她打算先上樓看看孩子們,還有霍天擎,她也得打個電話向對方報平安。
可就在舒萌剛剛轉身的這一瞬,兩名黑衣人在黑老爺子的眼神示意下,措不及防的衝上前,一把奪下舒萌的手提包,強行將裡面的手機拿出後,再度將包遞還到她面前,且不失恭敬出聲:“大小姐,得罪了。”
舒萌這才從懵懵地情緒裡回過神來,不過下一秒她已經知道禍始俑者是誰,清澈澄淨的水眸透着憤然,怒瞪向黑老爺子的方向:“爸,你這是要做什麼?”
“讓你斷了對姓霍的那小子的念想,安安份份的等着嫁人。”黑老爺子果決凌厲的聲音傳來。
舒萌的腦子卻是禁不住又是一懵,什麼叫安安份份的嫁人?她怎麼越聽越糊塗。
“嫁給誰?”舒萌嚥了咽喉嚨,還是忍不住心底的置疑,緊蹙秀眉反問道。
黑老爺子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淡淡一揮手,冷聲道:“這些天你先好好休養,其它事情一概都不用管不用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