撒嬌抱怨的語氣,讓所有人一愣。—
圍觀的人看着蕭堇顏的目光裡全都帶着八卦。古代對於龍陽君好似比現代人更加開明,很多大戶人家就會養着幾個清秀的少年,花樓中小倌大多也是爲風流的男人準備。
楚宣燁是是而非的話,簡直是大家最好的八卦資料。
秦虎彪也詫異地看了蕭堇顏一眼,他想如果蕭堇顏和楚宣燁的關係真的不清不楚的話,今日的事情就真的需要好好掂量着來了。
秦家在京城裡雖然也算是名門望族,可要是真的和榮王府相比的話,就差遠了。
“世子,這件事真的是誤會,昨日莫小姐和林小姐也在場,她們可以證明並不是我的錯。”有人撐腰,蕭堇顏也顧不上和楚宣燁較真,她忙着爲自己伸冤。
“還說沒有你的錯。不是你的錯,好端端的美人怎麼只往你的懷裡鑽?你怎麼又將人家的衣服給撕壞呢?”楚宣燁不聽她的解釋。
“你說你,也是眼瞎。滿京城那麼多美人,你要是真的看上誰,憑我們兩人的關係,爺自然想辦法給你搞到手。你怎麼就看上這麼一個醜八怪?”他邊說邊搖頭。
秦虎彪聽了,氣得雙眼鼓起。
楚宣燁這番話分明就是在侮辱他,但不能翻臉,他只得憋了這口氣。
“姨娘。”秦婉怡悲悲慼慼地看了寧姨娘一眼,然後又哭起來。
這一次,她是真的傷心了。天下沒有女人不在乎自己的容貌,楚宣燁說的一番話,幾乎將她貶到了塵埃之中。
即使沒有今日鬧的事情,就衝着楚宣燁這番話,她秦婉怡也別想在京城內找到好的夫婿。
所以說,無論如何,她也要想辦法讓蕭堇顏就範。
“我和侍女站在街道邊上,誰知道她會冒出來?早知道,我肯定會躲遠。”蕭堇顏一臉苦惱,“我的身體弱,當時就是想躲也躲不開呀,所以說沾花惹草的說法,世子完全誤會我了。”
這番話聽到秦家人又是一陣震怒。
蕭堇顏說這番話,分明就是在嫌棄他們秦家,當然也隱隱透露出蕭堇顏對秦家做法的不滿。
“衣服撕破了是怎麼回事?”楚宣燁斜睨看着她,眼神帶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我也說不清楚,世子、各位,不如我和王瑤給大家掩飾一遍那天的情景。”蕭堇顏想了想說。
“爺倒是要看看,你這小到底是如何占人家便宜的。”楚宣燁沒有反對。
“娘,你站在公子的身邊代替我,千萬別讓公子摔着了。”王瑤高聲對崔氏說。
崔氏點點頭。
衆人興奮地看着,能看看現場版的英雄救美人,他們就像打了雞血似的,後面的人踮起了腳尖,前面的人只搓手,還有的呼朋引伴,似乎將這兒當成了戲院。
一時之間,蕭家門口熱鬧得如同菜市場。
如此熱鬧之下,作爲鄰居的月家居然只是出來月管事和幾個下人,而月滿樓連個影子都沒有見到。
崔氏和蕭堇顏站在一邊。
另一邊,王平和楊玉兒跟在王瑤的身後向這邊走過來。
就在他們要靠近蕭堇顏和崔氏的時候,王瑤腳下忽然一軟,整個人衝進了蕭堇顏的懷中。
蕭堇顏一個踉蹌,身體往後倒,懷裡的王瑤也跟着她向前衝,蕭堇顏一伸手拉住王瑤的前襟。
守在蕭堇顏身邊的崔氏則在第一時間內,攬住了蕭堇顏的腰身。
而蕭堇顏順着這股力量就站了起來。
楊玉兒和王平趕緊過來扶起王瑤,衆目睽睽下王瑤的衣服完好無損。
“嗚嗚……”誰也沒有想到王瑤轉身抱着王平哭起來。
被人不明所以,秦婉怡和她身邊的丫頭卻羞紅了臉,王瑤表演地不就是那一日秦婉怡的舉動。
接着楊玉兒指着蕭堇顏又開始一通指責,她表演的是秦婉怡身邊小丫頭的舉動。
“她的衣服好好的,爺問你,怎麼就將那醜姑娘的衣服給撕壞了。”楚宣燁好奇地問。
衆人跟着不住點頭,是呀,衣服是怎麼破的?
八卦的目光隨即全落在了蕭堇顏的身上。
“回稟世子爺,你問的問題公子可不好回答。你是不知道,後來相府的莫小姐和林府的林小姐正巧遇上我們,她們好心去扶三小姐,誰知道剛伸出手拉人,居然將三小姐兩隻胳膊上的袖子給扯掉了,你說可笑不可笑?”王瑤譏笑地看着不遠處還在嚶嚶哭着的秦婉怡,“你看我家小姐這身板,能扯壞好好的衣料嗎?”
顯然,她是故意透露出,她懷疑秦婉怡故意陷害蕭堇顏。
“哈哈哈哈。”楚宣燁很給面子的大笑起來。
“秦將軍,你家的布料哪來的?好歹你也是有朝廷俸祿的官員,你的銀子全送給了外室?還是說,你將銀子送給了花樓中的姑娘們?”他笑呵呵地問秦虎彪。
秦虎彪臉色鐵青,通過剛纔的演示,他感覺難堪極了。堂堂將軍府的小姐,身上的衣服居然一扯就破,不是就在告訴別人,將軍府一直在苛刻秦婉怡嗎?
好個女兒!
他惡狠狠地瞪了秦婉怡和寧姨娘一眼,那對抱在一起的母女兩見了,立刻嚇得低下頭,再也不敢哭出聲了。
沒有假惺惺的哭聲,蕭堇顏覺得耳邊總算是清靜了。
“世子,不管怎麼說,蕭堇顏還是扯壞了本將軍女兒的衣服,算是壞了她的名節。蕭堇顏總得給本將軍一個說法才行。”事到如今,秦虎彪明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也得硬着頭皮周旋到底。
輸人不輸陣,如果這會兒他直接認輸的話,那秦府的臉面可就丟大發了。
周圍的人聽了,頓時個個對他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通過演示,大傢伙全都看明白了,蕭堇顏沒錯!他們這些小百姓都能看出誰對誰錯,秦虎彪一個將軍還看不出來?既然能看出來,秦虎彪還抓住蕭堇顏不放,背後的原因就耐人尋味了。
聯想到秦家三小姐一大早就到蕭家來堵門,所有人自發地開始在腦子裡暢想起來。
秦虎彪看到衆人鄙視的眼神,但他死咬不放,一雙牛眼睛正惡狠狠地盯着蕭堇顏看。
“爺沒想到就你這小身板,還有人算計不放。”楚宣燁一邊嘖嘖地損人,一邊兩眼冒光看着蕭堇顏。
“世子、秦將軍,小人下有兩個幼弟需要撫養,小人曾經在父母牌位面前發過誓,這輩子小人都不會娶親,請秦將軍見諒。”蕭堇顏再一次表明自己的態度。
給臉不要臉,秦將軍用看仇人般的眼神看着蕭堇顏。
古代孝義大於天,當今的皇上也是個孝子。蕭堇顏搬出的理由,如果沒有這麼多人在場,或者準確地說,如果沒有楚宣燁在場的話,秦將軍完全可以忽視。
但偏偏楚宣燁就在,加上週圍的圍觀人羣,如果秦虎彪繼續固執下去,只怕明日他就會成爲御史們彈劾的對象。
孰輕孰重,秦虎彪十分清楚。
“本將軍並不知道你發過誓言,既然如此,此事作罷。”秦虎彪一邊說,一邊心裡憋得出血。想他一個當朝的將軍,什麼時候這麼憋氣過。
秦婉怡和寧姨娘聽了都驚訝地看過去,不過母女兩個也學聰明瞭。她們看到秦虎彪已經做了決定,都不再說話。
“秦將軍。”看到秦虎彪要走,楚宣燁笑眯眯地開口,很好心地建議,“以後將軍府的布料還是別從秦夫人布莊裡買的好,否則的話,今天是三小姐撞了人,別日說不準就變成了秦晚霜了。當然爺的人是比較好說話,不過換了別人,那就不好說了。”
秦虎彪聽完他的話,殺人的心都有了。“多謝世子。”
他咬着牙道謝。
“是啊,萬一那人也不願意娶秦晚霜,說不準還會鬧出人命來。將軍最好三思而行。”偏偏楚宣燁這個人不知道看人臉色,還在自顧自地說個痛快。
蕭堇顏低頭裝作很恭敬的模樣,心裡卻差點兒笑噴了。當然她也有小小的擔心,畢竟今天的事情,她是徹底將秦家給得罪了。
“秦將軍,爺的人不勞別人惦記。”說得痛快,一時興起,楚宣燁乾脆走到秦虎彪面前拍拍他的肩膀。
秦虎彪明白,楚宣燁是在警告他,以後不許報復蕭堇顏。
“本將軍明白。”帶着怒氣,秦虎彪僵硬地回答一句。
楚宣燁這才滿意地放過他,慢悠悠地走到蕭堇顏面前,“爺剛回來,差點兒累死,還沒有來得及吃飯了。趕緊讓人準備飯食。”
一邊說着,他不客氣地伸出手將蕭堇顏的脖子勾住,一副沒骨頭的模樣。
秦虎彪看到他們之間的動作,想報復的心思終於放棄了。
“世子,多謝了。”眼看着秦家人離去,蕭堇顏總算鬆了一口氣。等楚宣燁勾住她進了院子裡,她立刻躲開了。
“過河拆橋。”楚宣燁嘀嘀咕咕。
蕭堇顏不理他,“世子,天氣已經開始轉暖,再過個把月,葡萄就能種植了。不知道世子種子準備得怎麼樣?”
“你個沒良心的,整天就想着生意,沒看到爺餓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楚宣燁聲音高起來。
蕭堇顏看到他耍脾氣,連忙吩咐楊玉兒讓廚房準備吃的端過來。
楚宣燁是真的餓了,也不管上來的飯菜是否合口,端起飯碗就吃起來。一陣狼吞虎嚥後,才滿意地放下飯碗,“廚房裡的廚子該換了。”
蕭堇顏聞言,衝着他不雅地翻了一個白眼,嫌棄不好吃,還吃這麼多。不過她挺佩服楚宣燁的,明明吃的那麼快,動作居然還是那麼優雅。看樣子皇室弟子平日的訓練真不是蓋的
“給爺打水,爺要泡澡。”楚宣燁吩咐得理所應當。
“世子,你不回去,在這兒洗澡?”蕭堇顏尷尬地問。
“爺都快累死了,你趕緊的,別囉嗦。”楚宣燁不耐煩地催促。
蕭堇顏看到他的確露出疲憊的神態,只好吩咐王平給他準備洗澡水。
“世子,你洗完了趕緊回去啊。我到百花樓去了。”蕭堇顏怕他找不到人生氣,特意在臨走的時候和他說一聲。
“去吧。”楚宣燁懶洋洋地回答。
蕭堇顏吩咐楊樹和兩個小廝好好伺候這位爺,然後帶着王平和王瑤去了百花樓。
到了百花樓,她意外的發現月滿樓今日居然沒有來。
想到昨日月滿樓昨日臨走時的交待,蕭堇顏微微有些失神,太后不會真的出了什麼事情吧?
她倒不是關心太后的身體怎麼樣,畢竟這輩子她和太后也沒有任何交集。她又不是古人,對太后也不會心存敬仰之情。
之所以怕太后出事,其實蕭堇顏是有私心的。
她怕太后真的完蛋了,那麼她前期準備的一切就全都要泡湯。天元國有律法,宮裡主要主子要是死了,舉國所有的娛活動都是要停止的。
停止多久?蕭堇顏不是古人不知道,當然這種疑惑更不能詢問別人。估計要是她出口問了,蕭家立刻就會被滿門抄斬。
“哎喲,好漂亮啊。”
“是啊,雖然不能做首飾,可看起來還是漂亮。”
“世子好厲害。”
……
沒等她到後院,就聽到喧鬧的聲音傳出來。
蕭堇顏跟着花娘子進去一看,好傢伙,本該練舞練琴的人,全都聚在了這兒。
“讓開讓開,全都擠在這兒幹什麼?以後這些螢石都是要裝在咱百花樓的,有得你們看。現在你們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花娘子霸氣之氣起了作用。
蕭堇顏看到她雙手叉腰的動作,忍不住輕笑起來。果然是老鴇,動作和中寫的一模一樣。
花娘子可不知道蕭堇顏在心裡編排她,她一會兒將小倌們罵了一頓,一會兒又將幾個練習不認真的姑娘們罵了一會兒,就連端茶倒水的下人也沒有逃過她的挑剔。
人散去後,蕭堇顏終於看清楚大家圍觀的是什麼。
“蕭公子,這些螢石應該足夠了吧?”負責守衛的丁乙和丁丙看到她過去,立刻獻寶似的從箱子裡抓了一把東西遞給她看。
蕭堇顏一看,頓時吃了一驚,也明白了楚宣燁爲什麼那麼累了。
原來那傢伙出外出找螢石去了。
院子裡橫七豎八地躺了十多個箱子,這些箱子裡裝滿了各色的熒光石。其中,要數藍顏色和紅顏色、綠色的最多。
別說花樓裡那些姑娘了,就是蕭堇顏,也喜歡上了滿箱子的石頭。即使這些石頭並不值錢,但是蕭堇顏還是特別喜歡。
“世子說,要是蕭公子喜歡的話,就留一些給公子。”丁乙笑眯眯地解釋。
“這個個頭怎麼這麼大?”蕭堇顏看着腦袋大的螢石,吃驚地幾乎說不出話來。
“爺說,這樣看着才霸氣。”丁乙齜牙一笑。
這個回答完全屬於楚宣燁的風格。
“鑲嵌的機關要做好了,螢石再漂亮,如果一段時間不接觸光亮的話,就不會再發光了。”蕭堇顏說。
“公子放心好了,機關都做好了,這些螢石會按照公子說的要求去安排。”丁乙很好脾氣地回答。
蕭堇顏點點頭,然後進了演奏室。
蕭堇顏的確是下了功夫,她的訓練不是針對花樓中的每一個人。不過,即使這樣她的工作量也不小,首先夜店中準備的師就有三班,每一足有五十人。
而進入青樓的女子、小倌往往都經過琴棋書畫方面的訓練。
這些人對理都有一定的瞭解,原本也有專門的師傅教。
蕭堇顏就是對一些有天賦傑出者大力訓練,而且爲了培養人才,她乾脆連帶着對原來的師也加強了訓練。這種專業性的訓練很有效果,由於她找出的曲譜都很新穎,花樓中又全是年輕人,沒有營業下,所有人都覺得生活有趣好玩。
中午蕭堇顏回家裡吃飯,沒想到楚宣燁居然還沒有離開。
“公子,世子睡在你的房間內,奴婢攔不住。”楊玉兒看到她委屈地告狀。
蕭堇顏一愣,這混蛋爲什麼要睡在她的牀上?
“不管他,我們吃自己的,給他留飯就行。”蕭堇顏皺着眉吩咐。
“哦。”楊玉兒趕緊到廚房去催。
“蕭公子。”丁甲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對於楚宣燁這位主子的不請自如,他這個侍衛都有些看不過眼了。
明明蕭家有那麼多房子,蕭堇顏的貼身侍女也死命攔着他不讓進,可世子最後還是厚臉皮賴進了蕭公子的房間。
害得他這個侍衛看到蕭堇顏都覺得臉上發熱。
“讓別的小廝守着,你先去吃飯。”蕭堇顏看着他淡淡地說。
“多謝蕭公子。”丁甲感激的拱手道謝。
蕭堇顏也不理睬他,直接走了。
無論丁甲的身份有多高,丁甲也是楚宣燁的侍衛,所以蕭堇顏根本沒打算和他一起吃。
吃完飯,蕭堇顏又回了花樓。
月滿樓依然沒有回來,月樓中的人解釋,說他被太后留在宮中了。
蕭堇顏只好又一個人承擔起兩個人的責任,帶着大家練起來。
“世子走了沒有?”晚上一進院子,她就向楊鳴打聽。
“還沒有,連中飯都沒有起來吃了。”楊鳴回答。
蕭堇顏點點頭,先到了自己房間外,果然看到丁甲還守在這兒。
“丁甲,世子爺還在睡?”蕭堇顏吃驚地問。這個人也太能睡,居然睡了整整一天的時間。
“世子忙着趕路,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加上路途遠,一直沒有睡好吃好,這會兒好不容易睡得沉一些,屬下沒敢吵醒世子。”丁甲沒有說的是,楚宣燁有很強的起牀氣。
除非有急事,否則的話,凡是吵醒楚宣燁的人,非得挨罰不可。
蕭堇顏卻不想慣着這個人,“世子殿下,吃飯了。”她忽然大吼一聲。
“你膽子越來越大了,給爺滾進來。”楚宣燁在屋子裡懶洋洋地呵斥。
傻子才進去了,蕭堇顏齜牙一笑,“世子爺,你可是起牀呢?我這就安排飯食去。”
“蕭堇顏,要是你敢跑,爺就打斷你的腿。”屋內的楚宣燁聲音高了起來。
丁甲衝着蕭堇顏齜牙一笑,用口型告訴她,“進去,別惹怒了爺。”
蕭堇顏站在門口躊躇好一會兒,有心想走,可又怕楚宣燁不按理出牌,等會兒真的找她的茬。最後,她咬着牙一頭闖了進去,哼,反正是她的房間,進去完全可以理直氣壯。
牀上的楚宣燁穿着一身白色的褻衣褻褲,正半倚在枕頭上衝着蕭堇顏齜牙笑。
“好好的客房不睡,世子怎麼睡在這兒?”蕭堇顏不客氣地問。
生活中,關於私人物品,蕭堇顏從來不喜歡有人碰。看樣子,今日的牀上用品是要換了。
心情不好,語氣就有些衝。
“爺是給你面子。”楚宣燁白了她一眼慵懶地回答。
終於睡飽,人精神多了。
“行,世子你愛睡哪兒睡哪兒。不過你都睡一天了,不覺得餓嗎?”蕭堇顏沒好氣地問。
“被你一提醒,爺還真覺得餓了。”楚宣燁翻身下牀。
蕭堇顏納悶了,這傢伙睡在這兒,怎麼換的內衣?
正納悶了,丁甲進來解開了她的疑惑,“爺,衣服。”
他的手裡捧着是一套銀色的袍子。
蕭堇顏恍然大悟,敢情人家早有準備。
“我讓人去準備吃食。”蕭堇顏可不想看他不要臉的換衣服,知會一聲她就出去了。
楚宣燁也不管她,大刺刺地起牀開始換衣服。
等蕭堇顏吩咐廚房將飯菜送過來的時候,楚宣燁也晃悠悠地從她的房間出來了。
“世子,那是二哥的房間。”堇辰生氣地看着他。
“你二哥又不在屋子裡,爺只是在她的牀上睡了一覺而已,你氣什麼?”楚宣燁斜眼看着他問。
堇辰很想大聲告訴他,男女授受不親,可看看蕭堇顏身上穿戴,他愣是又將話給憋回去了。“二哥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
“對,二哥不喜歡別人動她的東西。要是別人知道了怎麼辦?”堇春到底年紀小,一激動差點兒就穿幫。
“算了。”蕭堇顏看到楚宣燁臉上露出玩味的神色,心裡立刻一震,她可不想被楚宣燁發現什麼。而且楚宣燁這個人有點兒惡趣,凡是別人阻止他做的事情,他往往越有興趣。
蕭堇顏可不想以後回家就發現牀上躺着這個不正經的世子爺。“吃飯,今日特意煮了鹹粥,大家多吃一些。”
楚宣燁看到碗裡的東西,立刻嫌棄地白了她一眼,“你讓爺吃這種豬食?”
鹹粥不應該是上好的大米煮成的嗎?爲什麼眼前碗裡是玉米糊和一些菜葉、剁碎的豆子?
“你敢整爺?”世子爺翻臉了。
蕭堇顏回送給他一對衛生眼,“世子,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在整你?這種鹹粥是特色粥,又稱素粥。平時就是你想吃,還吃不着了。你不吃的話,我們吃了。”
蕭堇顏端起鹹粥呼啦啦喝起來,聲音有些大,她就是故意在氣楚宣燁。
不過有點兒她沒有騙楚宣燁,這種菜粥雖然沒有賣相,但味道真的很好。粥裡的大豆和花生剁碎以後特別鮮美,這種粥她不知道古代有沒有人願意吃,但在現代的時候,農家中賣得卻非常火。
蕭堇顏也是有一次跟着蕭大明星到鄉下吃過一次,只是一次,她就愛上了這種味道。前幾日她在廚房那邊看到新來的廚子在撿豆子,纔想起鹹粥,於是隨口提了提。
沒想到廚子就記住了。
誰想,楚宣燁今日也會在這人蹭飯了。
堇春和堇辰也想氣氣楚宣燁,兄弟兩個學着蕭堇顏的模樣,大口喝起來。
楚宣燁看到他們兄弟三個吃的香,明白他們是在故意氣他。
他真想扔掉筷子走人,不過想了想,他又笑眯眯的端起飯碗慢慢地喝起來。
剛喝幾口,他的眼睛一亮。
沒想到菜粥沒有賣相,味道還不錯,湊合着吃吧。
“葡萄種子這幾日應該就到,你等着。”邊吃邊聊,楚宣燁一邊嫌棄,一邊呼啦啦喝了兩碗。“酒也釀出來了,再過幾日,你品嚐一下。”
“我不喝,我不會喝酒。”蕭堇顏回答。
“美得你,誰讓你喝酒。只是讓你品嚐一下,不會釀酒也罷了,總不能連喝都不喝吧。”楚宣燁瞪了她一眼,“不喝也得喝。”
“二哥她正在喝藥,不能喝酒。”蕭堇辰不高興地說。
“她只是身子虛,喝得是補藥。停一天兩天又不會死人。”楚宣燁咬牙笑着回答。
“反正二哥不能喝酒。”堇春支持蕭堇顏。
“小屁孩滾一邊去,大人說話沒你的事情。”楚宣燁對待小孩子的態度,直接就簡單粗暴多了。
“我纔不是小屁孩,我已經長大了。”堇春着急地辯解,在班級中因爲年紀小,有人就笑話他,楚宣燁居然也笑話他。
討厭世子!
從某種方面講,楚宣燁是霸道的,蕭家三兄弟的反對,根本動搖不了他的決定。他自己單方面愉快地做出了決定。
“堇春,不用理他,吃飯。”蕭堇顏看到他欺負孩子,還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樣,很不屑地瞄了他一眼。
楚宣燁齜牙衝着她一也不在意。
好在吃完晚飯,楚宣燁終於帶着丁甲他們走了。
“將牀上換一套。”蕭堇顏不高興地說。
“是。”楊玉兒到臥室中去,她不僅換了牀上的被罩牀單,還抱了新被子過來。
洗完澡蕭堇顏躺在牀上,嗯,還是乾淨的被子舒服啊。
沒有楚宣燁的味道,她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起來一看,外面淅淅瀝瀝地在下小雨。春雨貴如油,蕭堇顏站在走廊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公子,早上外面有點兒冷,你還是進屋去。”王瑤趕緊拉着她往裡面走。
“今日不去百花樓,我們等會兒出去賣雨衣。”蕭堇顏笑着說。
“好。”王瑤笑着答應。
“今日我和你們一起去,到你們書院附近去賣雨衣和雨鞋。”蕭堇顏說。
“太好了。”堇春笑着歡呼。
吃完飯以後,王平就將雨衣和雨鞋、書包抱了一些到馬車上,馬車內坐了四個人,又裝了貨,滿滿當當,一點兒空隙也沒有。
“到前面你們下去吧。我們去稍遠一點兒地方賣。”蕭堇顏說,她是怕傷害到兩個孩子的自尊心。
“二哥,皇家書院中有錢人多,你就在這兒賣好了。”堇辰說。
“你不怕我給你們丟臉?”蕭堇顏故意試探着問。
說實話如果堇辰和堇春真的要在意臉面,她會很失望。蕭堇顏向來認爲憑自己雙手吃飯,向來不丟人。如果兩個孩子認爲她丟人的話,她倒是要考慮讓他們到皇家書院來讀書是否正確了。
“怎麼會?我們又不是靠他們吃飯,很多貴族子弟只不過是米蟲罷了。”堇辰不在意地回答。
“他們要是笑話我,我就不和他們玩。”堇春也堅定地說,“我們又不是搶他們的銀子。”
兄弟兩人的回答,讓蕭堇顏覺得十分貼心,她覺得自己平時對弟弟的疼愛總算沒有白費。
“那好,我就在這兒賣了。你們走幾步進去吧。”縱然兄弟兩個不在意,蕭堇顏還是沒有將攤子擺在人家正門上。她選擇兩家書院邊上花園的亭子中。
“用夾子夾好掛起來。”蕭堇顏吩咐。
王平王瑤和車伕趕緊幫忙,他們用帶來的繩子系在亭子的四周,然後用夾子將花花綠綠的雨衣書包掛好,鞋子則擺在地上的油布上。做好一切以後,他們就等着客人上門了。
不過地點有些偏,“公子,我去吆喝一下。”
王平詢問她。
“不用。”蕭堇顏笑笑,從腰間抽出笛子開始吹奏起來,活潑的曲調頓時響起。這會兒正是上學的高峰,皇家書院和周圍幾個書院都是京城裡比較好的書院,過來這邊上學的孩子大多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
本來注意這邊的人並不多,可清亮活潑的笛聲卻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那邊是什麼人?”不少人相互打聽。
“不知道,不過笛子吹得真好。”書院中有理功課,大多數學生對音還是有點兒功底的。蕭堇顏吹奏得好,他們能聽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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