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雨詩出事了!?
張忠國的臉色在跟我說完這句話後血色全無,我聽着也心頭一緊。有了路安昕後,我已經自動地把劉雨詩歸到了朋友一組裡去,只是畢竟曾經我對她也有過幻想,以至於聽到張忠國的話,我也有些緊張了起來。
“張叔,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對上他的目光後,我沉聲說道,心裡不停地在想着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忠國看着我的眼睛,重重地點了點頭,隨即同我一起又看了眼身前即將熄滅的火焰,深吸了口氣才轉身快步往回走去。我在他轉身往回走的時候並沒有馬上跟上去,而是閉上雙眼對着這些黑紙沫在心裡默默地召喚師父,希望他能聽到,然後多關照下我。
囉嗦了幾句,我才睜開眼轉身快步朝張忠國追了去,走了幾步我判斷了下距離,便小跑了起來,張忠國走得相當快,這段長路走了快一半的時候,我才追上了他的腳步走在他身邊。此時的他焦急的情緒已經寫在了臉上,完全不似我在白事兒用品店見他時的沉穩精明。
就這樣又是一路無言,直到坐上車往市裡回的時候,他纔開口說了句:“蘇然,算叔叔求你,若能救小詩,你一定要救救她。”
他說這話時嗓音已經變得沙啞了許多,我坐在副駕駛座上側頭看了他一眼,他緊抿的嘴脣有些失血的蒼白,已經有些泛紅的眼角讓我突然覺得有些奇怪,劉雨詩並非他親生女兒,爲什麼他會這麼激動?
儘管我心裡這麼想,但還是點頭應了聲,再回想起他之前說的劉雨詩被幾個鬼同時纏上身,倒底是怎麼被纏上的,想着我又看了張忠國一眼,還有他說這是關係到許多人生命的事情,那麼,他到底瞞了我什麼?
回來的車速明顯比去的時候快上很多,我看着窗外琢磨着,只是沒思考多久便被他這不要命的開車之法嚇得心都卡到了嗓子眼,雖說他還有些理志遵守紅綠燈,但真的有幾次超車,我看得都心驚膽戰,生怕撞上出個車禍什麼的。
好在張忠國的開車技術確實過硬,看着他在車流中穿來穿去,我突然想起了速度與激情給我的觀後感,那就是冒險必需謹慎,司機得找對人。
這麼心驚肉跳了半個小時,總算到了劉雨詩所在的醫院,張忠國熟練地把車開到地下室停好,下車拐了兩道彎帶着我坐電梯往樓上的住院部去。在電梯這不大的空間裡,我打量着兩側貼的廣告有些不解,明明他們都不差錢,爲什麼要來這麼個私立醫院,公立醫院不是醫療設施什麼的會更好一些麼?
“張叔,這醫院好像是私立的吧?”
想着我側頭朝他問道,在我話音剛落電梯便停了下來,他看着我面色有些複雜,在電梯門打開後邊帶着我往外走,邊跟我解釋。
“這不是小詩住的第一個醫院,這一個月裡前前後後我們換了兩三家,只是每一家都查不出來原因,直到轉到這家醫院後,我們才從一個老頭嘴裡知道了之前告訴你的那些事,就沒再把小詩往別的醫院去轉,畢竟若那老頭說的是真的,再好的醫生設備,也鬥不過羣鬼。”
他說這話的時候刻意放低了聲音,說話聲還不如他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大,我隨着他一起走在這家醫院住院部五樓的走廊裡,暗自點點頭,雖然經常說好的醫生能把病人從鬼門關前拉回來,可事實上,若病人魂魄都被陰差帶了去,那真是再好的醫生也救不回來的。
“就是這裡了。”走到一道病房門前時,張忠國的腳步停了下來,側過頭對我說道,面色依然相當凝重。
我點點頭,隨即對這裡打量了一番,在這一層住的人似乎不怎麼多,走到劉雨詩的病房門前時,也沒遇上幾個人,而據我從電梯裡出來後對新舊程度的觀察來說,這個醫院建成應該不會超過三年。這個病房的設計跟我原來住過的差不太多,只是病房門比較新,而且門上的玻璃略小了些,需要湊上去才能看得清裡面。
在我打量間,張忠國深吸了口氣,擡手扭開病房門走了進去,我跟在他身後,調動體內的靈力裹了雙眼後,又朝病房裡探了去,不知爲何,從我的右腳踏進這個病房的一瞬間,彷彿就像被無數根針同時紮在腳背上一般,疼得我趕忙退了回來。
站在病房門外我蹲下身揉了揉腳,把背上的包拿到了身前,我摸索出來兩張空白的黃紙放進了口袋,又捏了一張五雷天罡咒符夾在指間,雖說不到萬不得以我不會激活這張符以免再嚇到人,但如果這間病房裡面有開啓了靈智的鬼魂,嚇唬一下他們還是可以的。
就這樣我左手夾着符指,右手捏好指型,感受着靈力傳來的波動,讓我奇怪的是,我雖然感受到了陰煞氣,卻沒有感覺到有鬼魄的存在。而且最重要的是,好像只有我一個人感受到了剛纔的那種刺痛感,此時在病房裡站着的張忠國和另外兩人,卻像是什麼都沒感覺到一般,目光在我和病牀之間徘徊。
小心地用靈力裹好全身,我再次跨進了這道門,不出意外的,那種刺痛感還存在,只是有了靈力的保護,這點兒疼已經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這間病房約有個十幾平房米,窗簾拉了一半多,加上現在已經五點左右,外面的天已經有些暗下來,所以並沒有多陽光照進這個病房裡。
但藉着這點兒光亮,我看清這間病房還是沒什麼困難。這裡比我之前住的要高端很多,基本家用電器都齊了,還有個獨立的衛生間。當然,我關心的並不是這些,而是這滿屋子陰煞之氣的來源。想着這些,我又看向了張忠國三人,按我現在的感應來判斷,這個房間裡基本上是充滿了陰氣,煞氣雖說不算很多,但也絕不是這些正常人能受得了的,而他們這三個人明顯沒有靈力護體,可他們呆在這裡,怎麼會都沒有受影響?
更讓我覺得奇怪的是,這些陰煞氣只在這個房間裡流轉,並沒有向外泄露,按理說無論是陰氣還是煞氣,牆應該都是阻隔不了的,這是爲什麼?感受着這股氣流的變化,我皺着眉頭朝病牀前走去,在我的感應裡,那股陰煞之氣的來源,正是在這病牀之上。
帶着戒備,我捏着手中的符紙緩緩地走上前,病牀上躺着的女生正是我上半學期打算追求的女神,只是此時躺在病牀上的她瘦得只剩了骨頭架子,緊閉着雙眼面色發青,額間亦是有着濃郁的黑氣,若不是她隱約還能看出來一點兒的標誌性臉型,我真不敢相信這是年前同我一起去歡樂園的那個號稱“H大小劉亦菲”的女神。
見我朝病牀走去,站在窗戶邊上的女人一邊打量着我,一邊開口朝張忠國問道:“他就是蘇然吧?”
張忠國緊盯着劉雨詩,低聲應了句,便看向我露出詢問的神色。我沒有理會他,目光依舊停在劉雨詩身上,剛停在她病牀邊,我忽然覺得那股刺痛感明顯了些,還好依然在我能承受的範圍內。
張忠國走到了窗邊,跟那倆人在嘀咕着什麼,只是我並沒有什麼心思去聽。思索了一番後,我略微地加大了些裹在我身外的靈力,同時又小心地分出了一小部分朝劉雨詩身體覆蓋過去。感應裡她的魂魄還在體內,只是三魂七魄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困住了,顯得很虛弱。
我緊皺眉頭藉着靈力的作用,看向了她的頭頂和雙肩,果然,原本應有的三盞燈只剩下了頭頂的一盞,還相當微弱,若是連這最後一盞燈也滅掉,那劉雨詩基本上就救不回來了,最少是魂魄很難再回到本體了。
想着我移開了目光,看向了她的胸前,不想要歪,我只是剛纔看她肩膀的時候,注意到她脖頸間有條黑色項鍊模樣的東西,但這條項鍊的下半部分蓋在了被子裡。在我這個角度雖然看不到被子下的部分,但我百分百敢肯定,一定有個什麼東西掛在上面,因爲我感應中陰煞氣源頭的位置,就在她胸前。
爲了證明自己的判斷無誤,我在靈力罩裡深吸了口氣,擡起右手便準備把她被子掀開一看究竟,但剛碰到被子,我歪頭看向了盯着我同時把眼瞪圓了的張忠國三人,冷聲說道:“張叔,你們仨先回避迴避。”
張忠國看了我一眼倒是沒什麼,站在窗邊的一男一女頓時沉不住氣了,往前走了兩步朝我問道:“你要對我們小詩幹嘛?”
聞聲我朝他們看了去,對上我的目光,那男的倒是比這女人要略爲淡定一些,只見他瞪着滿是紅血絲的眼伸手拉過了那女人,一言不發地往病房外走去,張忠國見狀也跟了上去,只是在他們走到門口的時候,那男人終於是沒忍住,扭頭開口道:“那個蘇然,俗話說朋友妻不可欺,別太過啊。”
我聽完頓時沒忍住,背對着他們嗤鼻了一聲,這種時候居然還懷疑我人品。但也只是分心了這一下,聽到他們的關門聲後,我集中了所有注意力在右手,又裹了一層靈力在手上後,我小心地拉開了蓋在劉雨詩身上的被子,而這黑色項鍊的全貌,也緩緩地出現在我眼前,不出我所料,上面果然有東西。
此時在劉雨詩雙峰間的是顆約有龍眼大小,通體黑灰的珠子,而這整個房間裡的陰煞之氣,正是從這枚珠子裡散發出來的。出於謹慎,我並沒有直接動手將其拿起,而是退後了幾步,捏着符咒開始在腦中尋找和這珠子有關的信息。
老頭子留給我的知識裡跟珠子有關的並不多,但僅有的幾種珠子,都不是什麼好對付的東西,其中有一種,就和我眼前這枚有九成相似,唯一的不同是我眼前這一枚要大上一些。
因爲那一成的可能性,我再次細細地觀察了一番,但越看心越涼,基本上可以確定我遇上的是個升級版,百鬼聚魂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