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殺鬥場走出之後,林荒再度消失無蹤。
三大勢力的所有人都不曾找到林荒。
反倒是宋寒山,出現在了一座偏僻的酒館中,坐在了略顯疲倦的白衣青年前方,“我有點兒沒想明白!”
林荒望着突然而至的宋寒山,舉了舉酒杯,“什麼想不明白,我可以爲你解釋解釋”。
“你都要死了,爲何還要去參加殺鬥場?於你而言,連勝三十場不是難事,可扔出一個連勝百場的豪言壯語,無非是自己找死”。
宋寒山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平淡的搖了搖頭,“難道連死……也不願意死在本王的手中?”
“爲了名聲,不行嗎?”
林荒淡然的笑了笑,“雁過留痕,人過留名。既然生而爲人,在這世上走一遭,總得留下一些什麼。做不到一人鎮壓一座天下,一個時代。那麼讓百戰城,亦或是太玄域的人記住曾經有林長生這麼一個人存在,他來過,他戰鬥過,這樣也好!”
“這不像你!”
宋寒山平淡道。
“這就是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對名利和實力的慾望,難道不是嗎?我又不是宋長陵,一心只讀聖賢書。也不是西天佛國那羣和尚,勘破世間紅塵,我只是一個凡夫俗子”。
林荒笑道。
宋寒山依舊搖頭,手指敲着桌子,“或許,你是想要將自己的潛力展露在世人面前。這樣可以得到大勢力的青睞,只要你有足夠的潛力與價值,那麼這個大勢力,或許便能替你攔住我。或者你想直接改變我對你的看法,因爲惜才而不殺你”。
“說的好像很有道理”。
林荒認同的點了點頭,“可是太玄域中再大的勢力,也不過是域主樓,他們能攔得住你雙聖宋寒山?勢力再大,大得過朱雀神域的宋家?我沒那麼蠢,你也沒有那麼蠢!”
“所以我來找你,希望你幫我解開這個疑惑!”
宋寒山直言不諱道。
林荒搖了搖頭,笑道:“你是要殺死我的仇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尋找出那一線生機。你認爲我會告訴你我的謀劃嗎?”
宋寒山挑眉,“我一直以爲,雖然我要殺死你。可你應該是個光風霽月的人。若非你得罪了宋家,咋倆可能會有個君子之交。拋開仇恨不談,你我的性情,應該可以做到無話不談”。
呵……
林荒嗤笑的輕呵一聲,“我說了我只是一個凡人,沒你想的那麼思想透徹而深刻。現在,我就是不想鳥你!”
宋寒山握着酒杯的手臂一頓,略微沉凝後,不怒反笑,“不說就不說,我慢慢想便是。只不過再提醒你一次,即便是天王老子來了,也擋不住我宋寒山殺人。你就算是能夠搏得天大的名聲,讓世人都看見你的潛力。可如今的做法,還是太過小氣了,成不了氣候”。
林荒低着頭,並沒有回話,而是無言的笑了笑。
宋寒山也不再說話。
兩人就坐在酒館中,平靜的喝着酒。
“宋長陵怎麼樣了?”
林荒忽然問道。
“你消失了幾天,他都以爲我把你給偷偷殺了。這不大清早的聽見了你的消息,拿着一本書的便去往了殺鬥場”,宋寒山嘴角略微露出了一抹笑容。
林荒同樣笑了笑。
“你說,若是宋長陵知道我被你殺死後,他會不會發奮讀書,然後有一天找你復仇?”
林荒道。
“不會!”
宋寒山自信的笑了笑,“我可是他的親二叔,他就算不認任何人,也會認我,最多以後與我老死不相往來罷了。朋友之義,終究是比不過上血濃於水的親情”。
“這樣就最好不過了”。
林荒真誠的笑了笑,隨後道:“不過以後他讀的書越多,明白的道理越深。你若依舊如此自負行事,就不一定了”。
“我是個有分寸的人!”
宋寒山哈哈笑道。
林荒無奈的搖了搖頭,“我聽說百戰城中,出現了一本古籍。據傳是三千年前一位鴻儒所留下的!”
宋寒山頓時皺眉,目光落在了林荒身上,略帶思索。
“這件事,本王自然知道。只要是長陵所需要的東西,我都會幫他弄到手。不過你突然說這麼一句,是在拍賣場中布了一個局,等待着我一步踏進去?”
“你說呢?”
林荒擡頭,滿臉笑容的盯着宋寒山。
“應該不可能!”
宋寒山搖了搖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畢竟百戰城太小,我是無敵的存在。即便拍賣場中有天大的局,也困不住我”。
林荒沒有回話,而是自顧自的喝了一杯酒。
宋寒山手指輕釦桌子,“算了,就當你是在臨死之前還記得宋長陵,心存朋友之義,大氣!”
“沒你說的這麼高尚”。
林荒搖了搖頭。
宋寒山冷呵呵的笑了笑,喝完最後一杯酒後,便是站起了身,向着酒館外的走去。
“貓捉老鼠的遊戲好玩嗎?我一直在尋找那一線生機,若是真讓我找到了,你就殺不死我了。不知道到時候你會不會後悔,沒有及時一掌拍死我?”
望着宋寒山離去的背影,林荒忽然開口。
宋寒山腳步一頓,腦袋微側的開口,“本王平生最好四件事情,其一是守着宋長陵,其二是守着我媳婦兒,其三是獅子搏兔,其四是養虎爲患。現在,我就是在養虎爲患,當你找到那一線生機,我便會獅子搏兔”。
話音落下間,宋寒山已經消失在了酒館中。
林荒則是收回了是目光,自顧自的抿着嘴中微澀而辛辣的酒,心中如有塊壘。
不久後,林荒手中的酒杯一磕,起身離開了酒館,向着殺鬥場的方向而去。
……
殺鬥場外。
漆黑的巨殿廣場中,早已經是人潮涌動。
前夜時分,進入地宮的不過千人罷了。
昨夜,有三千人。
而現在不過黃昏時分,涌在黑殿外的觀戰之人,竟然有上萬之多。望着前方摩肩擦踵,擠不進去的人海,林荒眉梢微揚,披上了漆黑的斗篷,蓋住了自己的面頰,以免被認了出來。
然後林荒就被後面的人擠進了人堆。
在靠近地宮入口的最前方,宋長陵一襲青衣,被擁擠得絲毫沒有形象的坐在地上,懷中護着唐小柒那個小丫頭。看那狼狽的模樣,就知道到被欺負的不行。
“宋書呆,長生哥哥什麼時候來啊,要是他趁我們不注意,進入了地宮,可就要被打死了”。
“不要着急,天都還沒有黑呢。想進入地宮,只有這一條路,只要他敢出現,我就打斷他的腿,把他拖回梧桐庭院,絕對不會讓他去送死的”。
“不準打我長生哥哥!”
唐小柒生氣道。
“那我跟他講道理!”
宋長陵道。
就在此時,一位身披漆黑斗篷的青年出現在宋長陵的身旁,蹲下了身,摸着唐小柒的腦袋,笑道:“你想跟我講什麼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