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人前顯聖，掌中雷霆（12求追讀）
對於凡俗中人來說，什麼是神仙手段？
不是那些踏浪凌波的武道強者本領，也不是聽上去好似飛天遁地，讓人無從追尋蹤跡的縹緲傳說。
神仙手段就是，人前顯聖，掌中雷霆！
景元觀章先生一道指尖驚雷，擒逃遁之妖於洛水。
這，就是神仙手段！
雲彩舫上，景元觀祝先生一紙符籙，幻化萬端，是人是妖真假難辨。
武王趙城，武道修爲通天，與妖鏖戰一場，不分勝負。
但這都比不過章先生那掌中雷霆，一指誅妖。
從洛水河畔開始，百姓夾道跟隨，綿延十里。
所有人都想看看妖是什麼樣子，更想看看擒住妖的神仙中人什麼模樣。
那晴天洛水之上的雷霆之光閃耀半個洛京城。
那轟然雷響，似乎震盪城池。
馬車走出不到十里，後方討論那一道雷霆的議論聲已經喧囂上天。
章立他們坐在馬車之中，後方的囚車裡，裝着依然麻痹不醒的妖。
無數百姓緊隨在囚車之後，興高采烈的緊隨。
馬車和囚車，都是趙吉讓孫晉然從羽林衛調來。
這位世子對章立極爲有信心，竟是篤定他能捉到妖。
“哎，早知道你有這等本事，我早尋你來滅妖了。”車廂之中，祝雲山看向對面端坐的章立，面上全是感慨。
他看着章立，雙目之中顯出疑惑：“你修雷霆，練劍術，身家不菲，這哪一樣都不該是鎮守弟子該有的。”
“伱，來凡塵世界幹什麼？”
聽到他的問話，章立睜開眼：“祝老哥，雲嵐山上外門之中，能繪製出靈符的可沒幾個。”
“你能繪製靈符，爲何還來凡塵？”
祝雲山愣一下，擺擺手，坐回原處。
“算了，我不問你，你也別問我。”
他輕笑一聲，又擡頭道：“咱的生意還繼續吧？”
章立點點頭，淡淡道：“你還欠我兩張封靈符。”
這話讓剛掏出小酒壺抿一口的祝雲山咳嗽出聲。
“對了，青月那小妖爲何會刺殺你？”章立坐直身軀，看向祝雲山。
祝雲山臉上露出尷尬之色，擺擺手，嘀咕一聲：“大約，她以爲我那晚會對柳月不軌吧？”
“我是那樣的人嗎？”
他擡頭，看到章立點頭。
……
另外一輛車架之中，蘇銘與虞夢夢和青月對坐。
兩女神色緊張，不時擡頭。
“老師，今日你出手，不會，有事吧？”青月咬着脣，低聲問道。
此時她身上已經重新化爲青色長裙，額間也沒有鱗片，只是腰間掛的錦囊中，有一張摺疊好的封靈符。
同樣的，她身旁的虞夢夢也是小荷包裡裝着一張符籙。
“無妨。”蘇銘搖搖頭。
如果不是祝雲山的符籙手段，將虞夢夢和青月顯露的妖形封鎮，他蘇銘與妖爲伍的罪名跑不掉。
但現在世人只當虞夢夢和青月拿了祝雲山的符籙來玩笑，便是有人懷疑也無根據。
妖，已經被抓住了。
對於兩個嬌滴滴的小女子，世人眼光會寬恕很多。
連着他這個老師，也無人會追究。
何況，他是大宗師弟子，宗師境武者，趙國御使。
敢查他的人，不多。
“青月，你爲何要劫持陳卻。”蘇銘看向青月。
蘇銘的話讓青月渾身一顫。
虞夢夢也是轉頭看着青月。
青月護送永州來的曲珊她們到洛京，沒有歸去，而是留在雲彩舫。
雲彩舫背景深厚，其上女子賣藝賣身全憑自願。
若說爲了保護這些女子，青月沒有離去也就罷了。
可今日她分明是要劫持刺殺陳家大公子陳卻的。
“老師，你可記得，永州城外雲滄江的江堤是何人督造？”青月低着頭，輕聲開口。
江堤？
蘇銘眉頭一皺，目光透出車窗，沉聲道：“十九年前，陛下命工部重修天下江河大堤。”
“永州段，是現任工部尚書陳進督造，他也是以此功績，十年前入主工部，成爲六部尚書之一。”
說到這，他雙目之中透出深邃精光。
看向青月，他聲音平靜：“今年的永州水災，是城外三十里江堤都崩塌了吧？”
“雖然永州的奏報說是蟻穴之患，但我知道，那是當年建造江堤敷衍了事，工程偷工減料所致。”
蘇銘在永州做主簿八年，對永州事情知道清楚。
可惜，他只是御使。
無能爲力。
“所以，你要殺陳進？”蘇銘氣息平靜，輕聲開口。
青月點點頭。
她今日就是故意報案，引來陳家人來。
“青月姐，我陪你一起。”虞夢夢咬着牙，面上全是怒色：“永州城被淹，那麼多老百姓流離失所，水上浮屍遍野。”
“陳進老賊，要給那些百姓陪葬！”
車架前行，車外是歡呼的百姓。
蘇銘沉默，抿嘴不語。
“老師，我們不給你添麻煩。”青月擡眼看向蘇銘，低聲道：“我們會幻化刺殺，定要取了陳進老賊的狗命。”
“刺殺？”蘇銘搖搖頭，淡淡道：“今日一場鬧，你們還有刺殺的機會？”
青月的劍鋒都在陳卻脖頸上留下口子了，人家不防備纔怪。
何況現在就算他蘇銘想撇清也遲了。
雲彩舫中，他已經出手。
不過對他來說，有必要撇清嗎？
“我帶你們回書院，那些雲彩舫上的永州來的女子，我會命人接回來。”
“等永州亂子了結，你們護着他們回永州去。”
“雲彩舫，終不是安穩之地。”
蘇銘端正坐好，話語平靜，卻不容反駁，一如當年在永州城外學堂，給她們講課時候樣子。
虞夢夢和青月低頭，不敢說話。
“還有，我會帶你們去一趟景元觀，向祝先生和章先生致謝。”
“人家出手護持你們，這情分要記着。”
“這等高人面前，你們那點道行，看得清清楚楚。”
蘇銘的目光落在兩人腰間的錦囊和荷包上。
那封靈符能直接封鎮妖之力，真是聞所未聞。
不由的，他腦海之中浮現出那一道撕裂天水的雷霆。
這等恐怖手段，當真是凡塵世間能有的嗎？
“至於陳進，”蘇銘面上神色無比平靜，“交給我吧。”
永州若亂，需要一個人陪葬。
兩女低頭不語，虞夢夢手中緊握章立送的鑑妖鏡，目光落在其上。
忽然，她微微一愣，擡頭看向蘇銘。
“老師，好紅的光……”
蘇銘看向她掌心的鑑妖鏡，只見其上的紅色光暈已經如血。
他身形一動，剛準備衝出車廂，卻見那鏡子上的紅光慢慢淡去。
遠處，有高呼之聲傳來。
“景元觀上下恭迎師叔。”
“師叔捉妖歸來，景元觀帶天下百姓謝師叔恩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