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山湖鎮的馬家人生活很富裕,老馬倌儲物袋裡的這些食物,本來是準備兩人在路上吃的。
只是因爲老馬倌離開家鄉太久了,開始在散修集市說要回家的時候,還沒有表現出來什麼,一旦到了路上,老馬倌頓時思鄉心切了。
這麼一來,他和王半仙在路上沒有停下來,一路風雨兼程,帶着路上吃的東西都沒用上,直接拿回了家中。
對老馬倌來說,這些食物很普通,都是在散修酒樓匆忙中採購的,可就是在兩人眼裡很普通的東西,在馬宏看來卻如同珍饈美味。
“馬宏啊!你多吃點,我和你半仙叔叔都是修者,吃不吃東西無所謂,你能都吃了就都吃了吧!”
馬宏的那雙眼,好像很多天沒有吃東西的餓狼,老馬倌看着這一切,不由得鼻子一酸,差點掉下淚來。
“叔叔,你和半仙叔叔真的不餓?”馬宏不太放心,扭頭向兩人問了一遍。
“真的不餓,你趕緊吃吧!吃完了陪我們去鎮上,好多年沒有回來了,不知道現在的山湖鎮變成了什麼樣子。”老馬倌對馬宏說道。
“那我就吃了!”
馬宏還是不太放心,又問了老馬倌一遍後,這纔拿起桌上的筷子,開始大口朵頤起來,看着侄子的樣子,老馬倌心中針扎一般難受。
“喝點酒吧!我這裡還有酒呢!”
老馬倌的儲物袋裡有不少十里飄香酒,馬宏他爹喜歡喝一口,老馬倌是特意帶來送給大哥的。
馬宏雖然沒有說明大哥的死因,但老馬倌能猜出來,大哥和嫂子帶回家一條山湖鯽魚,再結合馬宏的嚎啕大哭,結果不言而喻,肯定是糟了韓家人的毒手。
老馬倌沒有問哥哥嫂子遇害的細節,這是馬宏內心深處的一塊傷疤,他不能再給他揭開。
馬宏滿嘴都含着食物,想回答老馬倌也說不出來,只好不停地點頭。
老馬倌擡手一拍儲物袋,桌子旁邊立馬出現了一罈子十里飄香酒,不等老馬倌親手擰開酒罈蓋子,馬宏飛身撲到了酒罈子上。
“馬宏啊!你自己在家慢慢吃,我和你半仙叔叔到鎮子上走走,你就不用陪着去了。”
按照老馬倌之前的想法,是要讓馬宏陪着去街上,如今見馬宏這個樣子,他實在不忍心再看下去了,這才決定單獨去鎮上。
老馬倌和王半仙離開了家,很快就走到了街上,看見一別幾十年的山湖鎮,老馬倌不由自主的發出了一聲長嘆。
“唉!現在的山湖鎮和以前相比,一點原來的樣子沒有了,以前人們都有說有笑,再看現在,一個個蔫頭耷拉腦袋的無精打采樣子。”老馬倌像是對王半仙、又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
“我是第一次來,以前的樣子我不知道,只看鎮子的繁華程度,倒是和散修集市差不多少。”王半仙環顧了一下四周後對老馬倌說道。
“表面上是挺繁華,但你細看看,你注意沒有,那些真正發自於心笑出來的,都是外地過來遊玩的人,你再看那些本地人,一看臉色就明顯的營養不良。”
老馬倌語氣沉重的說着,在鎮子上行走的人中,不用看山湖鎮人特有的打魚裝扮,只看神色就能判斷出來,哪些是本地人或者是外來人。
“你沒有嘗過山湖鯽魚,味道很不錯,我倆找一家酒樓嚐嚐,到了山湖鎮不吃山湖鯽魚,等於沒有來。”
一路上只是老馬倌在向王半仙介紹,王半仙始終裝扮的算命瞎子模樣,但老馬倌看出來了,王半仙的表情非常非常的凝重。
“老馬,你看到韓家人了麼,我在想,這裡的韓家人是不是煉體韓家的人,如果是的話,就有麻煩了。”這是王半仙來到鎮上後,說出來的第一句話。
“我注意到了,街上走的人裡就有韓家人,我觀察了一會兒,他們不像是煉體修者。”老馬倌對王半仙說道。
“是不是煉體修者很難看出來,王珏還是王家人呢!僅憑肉眼觀看,你能看出來他是煉體修者?”王半仙不同意老馬倌的看法。
“你說的倒也是,大陸上的修者都知道,煉體王家和韓家勢同水火,都認爲自己纔是第一煉體家族,爲此,兩大家族的人只要見了面就鬥法,不拼出來一個你死我活不罷休。”
老馬倌沒有針對王半仙的話爭執,而是話題一轉,說到了煉體王家上來、
“如果王珏在就好了,有他和二哈在,山湖鎮的這點事兒很容易就能擺平,你還別說,我有一個預感,王珏不久之後必來山湖鎮。”
老馬倌說到了煉體王家,王半仙頓時兩眼一亮,直接提起了王珏,並且說出了自己的預判。
“說實話吧!我希望他來,他來了自然能擺平,可我又不希望他來,這是山湖鎮馬家的事,讓王珏摻和進來,欠他的只會越來越多。”老馬倌嘆息道,他心中很矛盾。
“你想錯了,自古以來,韓家和王家就勢同水火,就算你不求王珏,只要他看到了韓家人,也免不了一場鬥法。”王半仙更正了老馬倌的看法。
“再說了,這又不是什麼大事,你也知道,兩大家族雖然始終打打殺殺,可你注意到了沒有,他們見了面也只是鬥法,從來沒有出現了殺人的事兒,這說明了什麼?”王半仙馬上又向老馬倌問道。
“很簡單,兩大家族早就形成了默契,這麼做,既沒有在大陸上丟面子,又給兩大家族的弟子歷練創造了機會。”老馬倌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既然知道,就不用覺得欠王珏的太多,只要他能趕走韓家人,讓馬家重新掌握山湖就行了。”王半仙最後做出了總結。
“我們分析了半晌,這些都是毫無意義的,王珏又不會真的來山湖鎮,說的一切都是設想,根本就不會實現。”老馬倌的幾句話,立馬全盤否定了之前的談話。
“那可不一定,什麼事都有巧合,別提這件事了,趕緊找家酒樓,我還惦記着吃山湖鯽魚呢!”王半仙的心思更是機敏,立馬不再談論這個沉重的話題。
兩人走的不快,在大街上邊走邊聊,很快來到了一個丁字路口上,兩人眼前是一條筆直的大道,直通這塊小盆地的外面。
“你看見這塊地方沒有,正對着這條大道,在此地修建一座大型酒樓,酒樓的背後就是山湖,到這兒來的人,第一眼就能看到,生意肯定火爆。”
王半仙擡起手裡的木頭棍子,指着大道正對着的一拉溜房子,嘴裡唸唸有詞,開始給老馬倌規劃未來的前景。
“你說的這些都是將來的事兒,我大哥大嫂都讓韓家人害死了,報仇纔是首要大事兒。”老馬倌同意他的意見,卻又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仇當然要報,殺兄殺嫂之仇,必然是以命換命,憑你我的能力想跟韓家抗衡,無異於以卵擊石,假設我們宰了殺人兇手,還能在山湖鎮呆下去麼?”王半仙向老馬倌問道。
“你說的這些都對,我們當然不是韓家人的對手,殺了人以後,大不了一走了之。”
從老馬倌的話中能聽出來,他已經下定了要給兄嫂報仇的決心,不管王半仙說什麼,他都是把報仇放在首位。
“就算你想報仇,我也拼了這條命幫你,可你想過對方的勢力大小沒有?如果我們不是人家的對手嗎,過去了也是送死,根本報不了仇。”
王半仙發現,老馬倌陷進了給兄嫂報仇的死結,只有失去理智的人才會這麼做,爲了不至於毫無價值的死了,他在費勁口舌勸說老馬倌。
“你說的這些都對,我們可以先調查韓家人,如果實力不如我倆,我們就殺了走人,假設實力比我們強大,我們就暫且忍耐一時。”老馬倌好像明白了,終於同意了王半仙的觀點。
“不走了,就是這家酒樓吧!走了一道,發現只有這個酒樓還算順眼一點。”
王半仙停下了腳步,木頭棍子拄着地面,側過頭看着老馬倌。
“韓記大酒樓?外表裝修的比散修酒樓豪華多了,想到去仇人的酒樓喝酒,我心裡就特別不舒服。”
玄天大陸上,酒樓的名字都很俗氣,基本上都是趙記錢記孫記李記這樣的,要不然就是酒樓前加上地名,一點新穎的地方也沒有。
“兩位客官,聞到山湖鯽魚的香味了吧!不要再猶豫不要再觀望,吃到嘴裡纔是屬於自己的,趕緊請進來吧!”
兩人站在大街上遠遠觀望,這時候,酒樓外的迎賓小夥計看到了二人,立馬熱情的招手喊叫他們。
“走吧!我們進去,到了你的家鄉,你就請我吃一頓山湖鯽魚吧!”
老馬倌看着酒樓上的牌匾,彷彿見到了仇人,兩眼中噴出了火,王半仙見狀,馬上催促他快點。
“一看兩位客官的面相,準知道是出手闊綽的人,是不是挑個包間,鮮花廳都沒了,剩下的還有百年好合,幸福美滿和兄弟情深三個包間。”
兩人邁上臺階走到了門口,夥計在後面跟着,同時熱情的給兩人介紹酒樓的包間。
“我們不用包間,大廳裡的空位還不少,就在大廳選個位置好了。”
走進大廳後,老馬倌向四周掃視了一圈,發現大廳還空着幾張桌子,於是,馬上對夥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