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赤陽看得是眼花繚亂,就連水生的兩具元嬰遠遠地望到傾城目光中升騰而起的金焰之時,同樣是心頭各自一震。
“醜八怪,聽你的意思,巴不得他被紫陽真火燒死是吧?”
傾城目中金焰一閃而逝,重新恢復了正常,望向跌落在面前的鐵頭,冷聲說道。
被傾城隨手捉來,竟然絲毫抵抗之力都沒有,鐵頭早已心神狂跳,再看到傾城冰冷的面容,更是暗自膽寒,掙扎着從地面之上站起身來,縮了縮脖子,強自擠出一絲笑容,結結巴巴地說道:“這......仙子說笑了,本聖......啊不,老龜怎會有這樣的想法?”
“真的嗎?這裡唯有你修煉的是冰屬性神通,你卻躲得如此之遠,又是何等居心?”
傾城面無表情地問道。
“這......是大人吩咐老龜躲遠一些,不信的話,仙子可以問過主人!”
“好吧,就算是他吩咐你離開,不過,當此緊要關頭,你體內的坎元真氣卻也不能白白浪費,既然你認爲他無法煉化這紫陽真炎,那就把妖丹貢獻出來,幫他渡過難關吧!”
傾城說罷,緩緩伸出一隻纖纖玉手,衝着鐵頭隨意一按,一股龐然巨力頓時從天而降,鐵頭只覺得肩頭之上如同壓上了一座萬均巨山般沉重,骨骼噼啪作響,一團墨綠色光華從體內衝出,身影扭曲變幻着竟是現出了真身原形,化作一隻幾百畝般大小的巨龜。
心中驚慌,腦袋刷地一下縮入肚腹之中不見,悶聲嘶吼道:“仙子饒命,這妖丹一取。可就死翹翹了,是老龜......老龜不會說話,大人他......他一定能夠把紫陽真火給煉化!”
“你把腦袋伸出來。妖丹又不在你腦袋裡?”
“不要!仙子饒命!”
鐵頭悶聲叫道,一顆碩大的頭顱卻是說什麼也不捨得鑽出來。彷彿這樣就能安全一般。
“放心吧,你只需把妖丹給吐出來就行了,本仙子不要你性命,想你也是這世間罕見的天地靈獸,壽元漫長,慢慢再修煉出來一顆妖丹就是了!”
傾城嘴角邊浮出一絲笑意,聲音也跟着輕柔了幾分。
“仙子饒命,你要我做什麼。我做就是了,這妖丹一旦吐出來,老龜可就真的沒命了!”
“這可是你說的哦!本仙子這次可以饒你不死,不過,你必須老老實實地把寒焰給噴吐到天罡山上,這寒焰雖說沒多大用處,卻還能夠讓他緩解幾分苦痛,你若是敢偷懶,哼哼!別說妖丹,就連這龜殼我都給你剝下來!”
傾城鼻中輕哼一聲。語帶威脅地說道,眼珠卻是滴溜溜轉動,全是笑意。
“是是是。老龜一定不偷懶!”
這一次,鐵頭卻是答應的很是爽快。
遠處,軒轅靜、小青、赤陽等人一個個神情各異,卻無人出言阻攔。
銀頸猿卻是咧着大嘴嘿嘿傻笑。
兩大元嬰相互對視一眼,心中各自輕鬆了不少,傾城體內透出的靈壓之強已然不遜於任何初階天仙,而且能夠化身成人,顯然已經破開了第五重封印,她既然有心思在這裡捉弄鐵頭。想必這紫陽真火確實能夠被煉化。
“小金,你來給我看住這醜八怪。他若敢有一刻偷懶,你就打爆他的腦袋!”
傾城扭頭望向銀頸猿。不客氣地吩咐道。
“好嘞!”
銀頸猿雙目放光,身影一晃,化作一道金光撲了過來。
聽聞此語,玄龜剛剛伸出來的龜頭顫抖了一下,本能地就要再次縮進去,突然間想起了不對,只縮了一半,就停了下來,可憐巴巴地望向傾城,說道:“這......現在就噴嗎?”
“你說呢?”
傾城似笑非笑地反問道。
“好好,我噴,我噴!”
看到傾城的手掌似乎又要擡起,玄龜忙不迭地說道,高高昴起頭顱,大嘴一張,衝着眼前的山峰噴出一團白中透青的寒焰。
水生雖在靜心催動真氣壓制紫陽真火在體內的肆虐,卻也能清清楚楚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同樣是鬆了一口氣。
滾滾寒焰落在身上,絲絲涼意浸入體內,果然舒爽了幾分。
正待開口詢問傾城該如何煉化這紫陽真火,傾城的聲音已然在耳畔響起:“臭小子,按我說的來做,不要去管這些紫陽真火,先把你體內的玄陰真氣一點點收回丹田,然後......”
水生六隻手臂法決一變,按着傾城所授的真氣運行法門重新調整體內真氣在三大經脈之中的流轉。
少了真氣的壓制,五臟六腑四肢百骸再次如同針扎刀刺油煎火炙一般難受。
四周圍的天地原氣先是倒卷而去,隨後,再次衝着水生飛撲過來。
小半個時辰過後,水生以及整座天罡山已被濃濃的白霧包裹了進去。
傾城、銀頸猿、玄龜的身影漸漸地也被濃霧遮擋了進去。
兩大元嬰以及赤陽、軒轅靜、小青、黑虎靜靜地待在通天舟中,時不時地放開神識向着濃霧之中察探一番。
傾城盤膝端坐在玄龜背上,看似在靜心打坐,神識卻始終放在山巔之上的水生身上,不時出言指點幾句。
每隔一段時間,水生就會取出幾顆丹藥拋入口中。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天一夜過後,方圓數萬裡之內的天地原氣都被引動而來,水生三張面容之上痛苦的神情也稍有減輕。
而在千里之外,那座三千丈高的山峰之巔,終年噴薄的金色烈焰少了火靈的操控,開始變得不穩定起來,那道直衝雲宵的光柱時強時弱,四周圍一座座低矮的山丘之上,同樣是斷斷續續地噴涌着烈焰。
又是一天的時間過去。
日近正午,通天舟上,兩大元嬰先後站起身來,相互對視一眼,目光中皆是露出一絲欣慰之色,魔嬰腳步一擡,衝着遠處的霧團飛去,主元嬰卻轉身衝着赤陽等人吩咐道:“爾等就守在這裡!”
說罷,身影一晃,跟在魔嬰身後撲入霧團之中。
兩天兩夜的不停噴吐本命真焰,玄龜早已力竭,口中噴出的寒霧已然細如茶杯,看到山巔之上,水生彷彿老僧打坐一般,三張面容無喜無悲,數個時辰之內都沒有痛苦的神情再現,有心想停下噴吐,奈何傾城、銀頸猿還端坐在自己背上,卻是不敢。
“好了,念你還老實,本仙子就放過你一次,以後再敢偷奸使滑,小心我把你脖子上的鱗甲一片片剝下來!”
傾城突然睜開了雙目,冷聲說道。
這聲音雖說依然像之前烏鴉口中發出的聲音一般嘶啞,聽到玄龜耳中,卻如同天籟之音。
高昂的頭顱往下一低,停止了繼續噴吐真焰,大口喘氣。
傾城卻是看都不看他的頹態,緩緩站起身來,上下打量了一番水生,說道:“臭小子,你現在已經渡過了危險,能有多大的福緣,就看你的造化了,那處紫陽真火卻隨時會失控,如此天地靈焰浪費了實在可惜,本仙子就不陪你了!”
說罷,腳步一擡,飛身而起,袍袖一揮,一團淡金色光焰飛出,捲起身影破空而去,片刻之間,已然化作一道金色光絲沒入雲端不見。
“死猴子,你賴在本聖身上做什麼,是不是欠揍?”
察覺到傾城遠遠地遁出數百里之外,玄龜粗大的脖頸突然間扭轉了過來,一對燈籠般大小的暗紅色妖目狠狠地望向背上的銀頸猿,厲聲說道。
銀頸猿卻是毫不畏懼,兩眼一瞪,人立而起,晃了晃拳頭,說道:“怎麼,皮癢癢了不是?走,出去打上一場再說,別忘了,本仙和傾城相識之時,你還壓在崑崙山下呢?”
聽聞此言,玄龜目中兇焰頓消,憤憤不平地嘟囔道:“依仗別人算什麼本事,哼,本聖今日累了,他日讓你知道厲害!”
說罷,腦袋晃了幾晃,縮入肚腹之中不見。
半個月後,山巔之上,水生緩緩睜開了雙眼,輕吐一口氣。
伸出雙手看了又看,法力一催,一隻手掌之上騰起一團湛藍色的光焰,四周的溫度頓時變得冰寒刺骨,隨後,另一隻手掌之中卻又是金光一閃,騰起一團金色烈焰,隨着金焰的出現,四周圍的空間又變得炙熱無比。
雙掌在胸前一搓一揚,一道金藍兩色螺旋形光柱撕裂眼前濃濃的白霧衝着地面之上疾射而去。
轟隆一聲巨響,地動山搖,塵煙瀰漫,地面之上出現一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不遠處,玄龜龐大的身影猛然間高高跳起空中,驚恐地望向山巔之上的水生,身軀微微顫抖,隨後,卻又是想起了什麼一般,雙目一亮,帶着幾分巴結地嗡聲說道:“恭喜大人神通大漲?”
扭頭望向大坑,那大坑的坑壁之上卻是出現詭異地一幕,黑色焦土之中卻又夾雜着星星點點的藍色冰晶。
水生卻彷彿沒有聽到玄龜的言語一般,怔怔地望着自己的雙手,目光中隱隱露出一絲欣喜之色,隨後卻又是輕嘆一聲,苦笑着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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