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放開神識掃過落荒而逃的玉骨魔君,心中不由鬆了一口氣,嘻嘻一笑,說道:“這老傢伙已經死了一半,還用得着我去追嗎,待我斬他一劍再說!”
衝着玉葫一指點去,“砰”的一聲,葫口大開,一道刺目烏光從葫中飛出,刷地一下消失不見。
下一刻,卻是憑空出現在了玉骨魔君的身後,化作一枚丈許長短的飛劍,一劍斬了過去。
隔着幾十裡遠,這飛劍卻是眨眼即到,玉骨魔君不由嚇了一跳,來不及祭出其它法寶,腳尖一點足下金梭,金梭頓時向後倒飛而去,及時擋在了長劍之前。
“鐺”的一聲巨響,金梭斷爲兩截,一團刺目光華在空中爆開,長劍其勢未衰,繼續向着玉骨魔君斬來。
玉骨魔君卻已趁隙向着一側躲開了幾十丈遠近。
飛劍一擊落空,一個盤旋,如影隨形般再次斬來。
玉骨魔君伸手向着虛空一抓,藍光一閃,手中多出了一枚藍光閃爍的帶柄大錘,錘頭之上一道道靈紋閃爍不定,手臂一揮,衝着飛劍一錘砸去。
又是一聲巨響過後,飛劍倒飛起百丈之遠,錘頭之上卻是生出了一道深深的劍痕。
望向飛劍,玉骨魔君神情又驚又懼且帶着幾分貪婪,這枚飛劍似乎和當日從水生手中奪去的那枚天罡劍稍有不同,劍身窄長了一些,並沒有那股透骨的寒意浸出,鋒利度卻絲毫不遜。
袍袖一揚,一隻青光閃爍的小鼎從袖中滴溜溜飛出。衝着飛劍撞了過去,靠近飛劍的那一刻。鼎中突然間光華四射,飛出一道道雞蛋般粗細的青色藤條。如同一條條觸手一般蜿蜒着纏向飛劍。
隨着青色小鼎的出現,四周圍方圓十餘里內的天地原氣如同被引爆了一般轟然顫抖,米粒般大小的青色光點從山巒下方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之中衝出,密密麻麻地衝着鼎中撲來。
飛劍用力掙扎了幾下,無法脫困,竟然一動不動的任由這些青藤越纏越緊。
玉骨魔君心中不由一喜,方纔自己接連折損了數件法寶,若是能把這枚長劍奪在手中,也算彌補了幾分損失。
空着的左手一揚。一道法決沒入小鼎之中,小鼎嗡嗡顫抖着一陣漲縮,鼎身之上一棵紫色藤蘿的虛影一閃一閃,一條條青藤頓時拖拽着飛劍衝鼎中飛去。
“死到臨頭了還貪心不足,想要飛劍是吧,本尊給你!”
水生的聲音突然間響起,彷彿就在其身後一般,話音方落,背後劍嘯聲大作。一枚枚無聲無息般激射而來的黑色飛劍突然間爆發出刺目光華,遁速大增。
而就在此時,被青藤纏繞在中間的那枚飛劍之中“轟”的一聲,衝出一團金色烈焰。眨眼之間,幾十條緊緊纏繞在長劍之上的青藤盡皆化爲飛灰。
長劍劍身一彈,衝着玉骨魔君當胸刺去。
玉骨魔君不由得面色大變。右臂一揮,一錘砸了過去。
“鐺”的一聲大響。金焰翻滾的長劍又一次倒飛而起百丈之遠。
這看似犀利的一劍似乎並沒有蘊含多少力道一般。
玉骨魔君此時卻已無心再去思量這其中的分別,反手一拳擊在了丹田肚腹之間。“砰”的一聲悶響,臉上頓時浮出一抹不正常的殷紅血色,體內法力瞬間沸騰,身周突然間紫焰翻滾,裹起身影破空而去,速度比方纔快了倍許不止。
那枚青色大鼎同樣是化作一道青煙緊隨其後,一閃,沒入其體內不見。
一枚枚呼嘯而來的天罡劍竟然被其硬生生甩在了身後。
眼看離着那道覆蓋整個天煞山的禁制光幕越來越近,玉骨魔君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從一座千丈高峰上空飛過之時,手中銀光一閃,多出一面尺許長短的禁制令牌,法力一催,禁制令牌之中嗡的一聲,飛出一道紫色光柱,一閃,沒入了下方一塊屋子般大小看似普通的青色巨石之上。
青色巨石瞬間炸裂了開來,轟隆一聲巨響過後,整座山峰都是一陣劇烈顫動,隨後,山峰之上,附近的山坳間,密林中,到處都是光影閃爍,一道道五顏六色的禁制光柱沖天而起,四周的虛空一陣顫抖,轉眼之間,一座覆蓋了萬丈方圓的光影大陣頓時憑空生出,虛空扭曲變形,一枚枚呼嘯而來的天罡劍以及緊隨開罡劍而來的水生頓時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一般,舉步維艱!
難怪他要從這個方向逃竄,原來這座山峰之上竟然還預伏有一套困敵的玄妙大陣!
玉骨魔君回頭望了一眼被五色光華淹沒在內的水生,目光中閃過一絲得意之色,身影繼續風馳電掣般向前飛遁,遁出數萬丈開外之後,禁制令牌之中光華一閃,又是一道紫光飛出,撞在了前方的虛空之中。
看似空無一物的虛空之中突然間憑空浮出了一道透明光幕,光幕一顫,裂開了一道丈許來長的口子,玉骨魔君身影一晃,從裂縫之中竄了出去,猛然間停下了腳步,轉過了身來,嘴角邊浮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口中突然間唸唸有詞。
遠處,水生已被一個縱橫交錯的五色光網給困在了正中心,身週三十五枚飛劍盤旋飛舞着斬向一根根構成光網的粗大光柱。
突然間,五色光網一陣扭曲變幻,一聲轟然巨響傳來,地面之上碎石紛飛,塵土飛揚,一根根五顏六色的陣旗陣幡從地底深處拔地而起,劇烈漲縮着沖水生飛去。
這些陣旗陣幡數量衆多,足足有上千根,最粗的有幾十丈之高,旗杆之上符文飛揚。
玉骨魔君袍袖一揮,眼前透明光幕之上的裂縫瞬間彌合。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輩,這下看你還如何囂張?”
玉骨魔君俊秀的面容之上浮出一絲獰笑,法力一催,一團紫色光焰飛快地在身周形成一個厚厚的護體光罩。
他竟然引爆了這座大陣!
這座大陣每一杆陣旗陣幡都不弱於一件頂階法寶,自爆的威力之大,就連金仙、魔君之流也難以抵擋。
不過,有這道能夠阻擋住金仙修士短暫攻擊的禁制光幕再加上護體靈光,想必也能護得住自身安全。
至於深陷大陣之中的水生,那可就凶多吉少了!
一輪五光十色的刺目“驕陽”突然間在眼前升騰而起,飛速擴大,驚天動地的巨響聲隨後傳來,眼前的禁制光幕一陣陣劇烈漲縮後轟然碎裂,一道毀天滅地般的龐然威壓呼嘯着迎面撲來。
“驕陽”下的那座千丈高峰瞬間坍塌不存,一道道亮白色空間裂縫在空中閃爍不定。
玉骨魔君手中大錘一揮,一股巨力飛出,撞向了撲面而來的強大威壓。
轟的一聲巨響,一團刺目藍光在眼前升騰而起,卻又瞬間潰散無蹤,滔天靈壓再次拍了過來。
玉骨魔君被一股巨力推動着向後飛退,身周護體靈光轟然潰散,耳畔狂風呼嘯,臉頰肌膚如同刀割一般刺痛,心中卻是一團火熱,興奮異常。
此時,他巴不得這法陣自爆的威力更大一些,卻又不想水生就這麼死在這法陣之中。
最好是把水生給擊成重傷,毫無還手能力,到了那時,這三十六枚天罡劍以及傳說中七曜魔君的寶物可就成了自己的,再加上水生體內的先天真氣,即使自己現在已經跌落了境界,假以時日,也能重新回到魔君境界,說不定還能更進一步,步入大道。
逍遙宮外,傾城面色蒼白,身軀微微顫抖,雙拳緊握,指甲深陷肉中,卻忘了痛楚。
幸虧她沒有跟在水生身後追去,否則的話,此時只怕也被困在了這大陣之中。
那輪璀璨的“驕陽”向上升騰起萬丈之高後轟然碎裂,一道道狂暴的靈壓浪濤一般遠遠地衝了過來。
地動山搖,逍遙宮外的禁制靈光一陣陣閃爍不定。
“老傢伙,我看你是真的活膩了!”
傾城喃喃低語了一句,身周突然間衝出一團炙熱無比的金色烈焰,就地一滾,化作一頭翼展百丈的黑色玄鳳,雙翼一扇,身影騰空而起,昴首發出一聲穿雲裂石般的鳳鳴之聲。
玉骨魔君雙目微眯,放開神識正在用心察探着水生的蹤影,那輪“驕陽”碎裂之後,四周圍到處都是一道道狂暴的靈力左衝右突,卻沒有水生的身影,就連三十五枚天罡劍也跟着一併消失不見。
難道說,水生已經在大陣自爆中屍骨無存,可這些天罡劍卻如聖階靈寶般堅固,不應該一併被毀壞吧?
就在此時,一聲鳳鳴遠遠傳來,玉骨魔君頓時愣住,放開神識向着遠處一掃,臉上的神情突然間變得怪異之極。
方纔只顧着逃跑,他根本沒有發現傾城的存在,這頭玄鳳體內透出的靈壓之強,讓他暗自心悸,以現在的狀態,如何能抵擋?
寶物再好也比不得性命重要!
無心去思量這頭玄鳳從何而來,片刻猶豫之後,玉骨魔君就醒過了神來,駕起一道狂風衝着右側方向飛遁而去。
沒想到,剛剛飛出幾十裡遠近,卻是一頭撞在了一道突然間浮出的禁制光幕之上,身影被一彈而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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