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一聲巨響,整個山谷之中的滾滾地火如同受到了招喚一般,一團團,一簇簇,齊刷刷衝着山谷正中的那座紫金色寶塔撲去。
逍遙子衣衫飄飄,凌空站立在烈焰繚繞的寶塔之巔,雙手掐決,口中唸唸有詞,滾滾烈焰在身後凝聚成一尊千丈之高的赤袍道士法相,雙目如電,右手之中持着一把刺目雪亮的長劍,百丈之長的劍身之中,一頭栩栩如生的綵鳳翩翩起舞。
滾滾地火源源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撲來,眨眼之間,紫金色寶塔已被烈焰徹底籠罩在內,赤袍道士的法相越來越是凝實。
至於那枚魔龍斧,卻已消失不見,顯然是被逍遙子收了起來。
谷中的溫度如同火窟一般。
看到魔羅撲來,逍遙子嘴角邊浮出一抹譏笑,背後的赤袍道士法相手中長劍一揮,鳳鳴聲起,一道雪亮的劍影劃破虛空,衝着魔羅當頭斬去。
劍影未至,一道龐然威壓卻已先一步從天而降,魔羅身周空間竟是驟然一緊,隨後,彷彿能夠焚山煮海一般的滾滾熱浪撲面而來。
“鳳影劍?該死,原來上次是你這小雜毛在背後偷襲本君!”
魔羅面色驟變,失聲驚叫,雙手在胸前劃了個圓圈,向外一推,一團漆黑如墨的黑色光團飛了出去,擋在了劍影之前,瞬間化作千畝般大小,天際頭如同陡然升騰起了一輪黑日一般,隨着這黑日的出現,溫度瞬間冰寒了數倍,彷彿一下子從火窟墜入了冰窖。
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劍影、黑日同時潰散,萬丈虛空瞬間碎裂,刺耳尖銳的爆鳴聲中,一個巨大的漩渦憑空生出。
而魔羅的身影卻瞬移般出現在了山谷上空的另一側,望着逍遙子身周的熊熊烈焰,眉頭緊鎖。似乎在猶豫着要不要繼續撲過去搶奪魔龍斧。
“記吃不記打的傢伙,本仙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具分身!”
話音未落,逍遙子背後的法相真身再次揮動手中長劍,衝着魔羅一劍斬去。雪亮的劍光撕裂空間,呼嘯而來,那尊千丈之高的赤袍道士法相卻是瞬間縮小了一半。
逍遙子手中法決一變,身後的赤袍道士法相轟然碎裂,化作一團滾滾赤焰把逍遙子包裹在了其內。逍遙子體內法力頓時節節攀升,手中光華一們,多出了一枚六尺長的雪亮長劍。
隨着逍遙子的動作,整個山谷中的地火爲之沸騰,幾座山腹洞窟之中更是猛然間衝出一團團黑紅相間的熔岩地漿。
這一道劍光比上一道劍光的速度要快上倍許,魔羅竟是來不及還擊,身周空間更是驟然一驚,想要瞬移離開都難。
魔羅面色陰沉,雙臂一揮,高大的身軀“砰”的一聲悶響。突然間四分五裂,化作一道道刺目烏光,衝着四面八方撲去。
劍影一閃而至,三道烏光沒有來得及逃脫,瞬間被劍影中蘊含的威壓絞碎,劍影呼嘯着沖天而起,撕開厚厚的天幕,直入九宵雲外。
其它的烏光卻是在空中一扭一彈,化作一道道人影,四散而逃。仔細看去,竟然有九道一模一樣的人影,每一道人影體內透出的靈壓都是一般強弱,根本無法分清哪個是真。哪個是假!
不過,這些已不重要,六枝電光繚繞的利箭、六枚丈許長短的漆黑飛劍、以及那杆化作百丈之長的赤焰長槍紛紛從遠處激射而來,衝着一道道身影追了過去。
魅羽小山般龐大的身軀更是攔在了兩道身影之前,雙翼狂扇,一道道密密麻麻的藍色風刃鋪天蓋地地席捲而去。
“哼!這次便宜了你們。下次遇到本君,讓你們一個個好看!”
魔羅的十餘道分身同時冷哼一聲,隨後,身影卻是再次自行爆裂,化作一團團黑霧四散而去。
而在數萬丈開外,又一道魔羅的身影一浮而出,寬大的袍袖一揮,身影沖天而起,眨眼之間,已是化作一道刺目烏光消失在天際頭,這烏光的速度,比黑煞星君射出的飛箭,比水生手中的天罡劍還要快上幾分。
一時間,水生竟是無法分清這自行爆裂的九道分身是真是假?
逍遙子手中長劍一揮,鳳鳴聲中,又一道劍影破空而起,緊隨魔羅身後斬了過去。
只可惜,這道劍光同樣是慢了幾分,魔羅隨手一掌擊開天幕,身影一晃,直入九天雲外而去。
原本是想趁機搶奪魔龍斧,沒想到,方一現身,還沒靠近山谷,已被黑煞星君一眼看穿。
他雖是一名九天魔君的分身,神通強大,可面對這五名實力不俗之人的圍攻,也是不願戀戰,尤其是逍遙子藉助地火之力和手中鳳影劍施展的攻擊,讓他不敢直擋鋒銳。
何況,這裡離着天星城也不過是萬里之遙,一旦廣化仙君的分身被驚動出手干預,說不定還會有隕落的危險。
看到魔羅風一般消失不見,水生不由暗自苦笑,面對這樣的對手,即使有仙劍在手,也無可奈何。
扭頭望向山谷之中站在熊熊烈焰之巔的逍遙子,心中更是暗自羨慕,逍遙子非但煉器之道出神入化,這手藉助地火之力施展攻擊和提升境界的神通,同樣是大不簡單,方纔勢若雷霆的兩劍,彷彿連體內真元都沒用動用,而這兩劍的威力卻絲毫不亞於自己祭出碎星劍的威力。
看來,有機會的話,還要向逍遙子討教一番關於天地靈力的駕馭之道纔是。
正在胡思亂想,黑煞星君的聲音突然在耳畔響起:“周道友,魔羅一向狡詐多端,還是儘快返回城中爲上!”
“好吧!”
水生傳音說道,心隨意動,六枚天罡劍在空中一個盤旋倒飛而回。
逍遙子、魅羽以及那名紅袍青年同樣是紛紛收起法寶和真身。
五道刺目遁光向着中間一聚,衝着天星城而去。
魔羅有所忌憚,這五人同樣不願落單。
盞茶時間不到,五人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了天星城中。
如此大的動靜,天星城中的一衆修士自然也有察覺,不過,有天星城禁制隔阻,這些修士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真相,卻是不易。
而五人自然也不願旁人知道方纔發生的一切,在黑煞星君的提議下,分道揚鑣,各自衝着自己的住處而去。
見識了這魔君分身的厲害,不知怎地,水生心頭如同壓上了一座巨山一般沉重,天罡劍威力大增的喜悅,突然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處各界強者所居住的迎仙宮外人頭攢動,不少修士紛紛從靜室中走出,三五成羣地議論紛紛。
簡單地和出外看熱鬧的天蓬打了個招呼,水生直接回到了閣樓之中。
“怎麼,出了什麼事情嗎?”
看到傾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水生疑惑地問道。
這兩個多月來,他和主元嬰一心撲在了煉器和煉丹之上,傾城卻沒有閒着,有什麼訪客或者是有人邀請參加私下裡的交換會,都是傾城出面代勞。
“是出了一件麻煩的事情!”
傾城猶豫了片刻,取出一隻白色玉佩,遞給了水生。
玉佩靈光暗淡,佈滿了一道道蛛網般的裂痕,玉佩之中雕琢着一名身材窈窕的少女,雙耳尖尖,面容卻是因爲這一道道裂痕模糊不清。
仔細打量着這張模糊不清的面容,水生心中如同被重錘擊了一下,說不出的難受。
這玉佩,正是當年爲蝶衣所制的一枚同心佩,玉佩中留存着蝶衣的一縷神魂。
踏入天界數百年來,這件玉佩從未出現過異常,沒想到此時卻突然碎裂。
在準備踏入地火谷中煉劍之前,水生僅留下了一些煉器材料和一套法陣,把手中的幾隻儲物鐲卻全部交給了傾城來保管,一來是方便傾城交換寶物購買靈藥,二來是擔心這儲物鐲中的物事毀損在地火之中,這枚玉佩自然也留在了儲物鐲中。
“什麼時候發現的,六梵界修士是否已經到了天星城中?”
看到水生蒼白的面容,再聽到水生乾澀難聽的聲音,傾城心中不由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澀滋味,說道:“半個多月前,這枚玉佩突然間就碎裂了開來,你正在煉器緊要關頭,就沒有打擾你,至於六梵界修士,至今還沒有出現在天星城中,怎麼,難道蝶衣在六梵界中不成?”
“沒錯,蝶衣當年飛昇之時很有可能是誤入了六梵界,這個消息我也是前段時間才從陰妖口中得知,據陰妖所言,蝶衣拜在了六梵界大修羅王摮天魔君門下,這位摮天魔君同樣是一名上階魔君,很有可能會來參加這次跨界之行,正因如此,我纔會一直關注六梵界修士的行蹤,想要驗證一下這消息是真是假,而現在看來,這個消息恐怕是真的,因爲從九州人界根本不可能飛昇到這白堊界來!”
水生沉聲說道,掌心之中光華一閃,玉佩碎爲片片,化作齏粉。
蝶衣以地仙境界飛昇,現在纔不過幾百個年頭,神通不可能突飛猛進到有資格參加此次跨界之行,那麼爲何會出現在白堊界?只有一種可能,就是這摮天魔君把她帶在身邊,想要借她去尋找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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