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水生言語,一道粗豪的男子聲音突然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兩位好快的動作,竟然比本仙使還先到一步!”
隨着聲音,一艘百丈之長的巨舟從另一側的天際頭飛馳而來,舟頭之上,站着一名身高體闊的壯漢。
水生眉頭不由微微一皺,心中疑竇頓生。
從引動天劫到飛昇上界,不過是三天左右的時間,沒想到剛剛飛昇,卻會有三位修士在第一時間趕到了軒轅臺,難道說,這傳聞中遼闊無垠的仙界竟是假的?還是說這軒轅臺身處仙域中的最繁華之處?
而這軒轅臺的禁制也是大違常理,似乎是所有處在軒轅臺之外的修士都可以從遠處察探到自己在軒轅臺上的一舉一動,而偏偏身處軒轅臺上的自己,神識卻彷彿受到了極大的壓制一般,竟然只能察覺到數萬裡左右的距離,而且也不能在第一時間發現有人靠近軒轅臺。
“原來是張前輩,前輩怎會到這軒轅臺來!”
明鶴扭頭望向了飛舟所在的方向,遠遠地衝着飛舟之上的壯漢施了一禮,聲音中帶着幾分驚詫之意。
“玲瓏見過道陵前輩!”
另一側,玲瓏同樣是衝着那名壯漢施了一禮。
“小道士,聽你的意思,本仙使應該在哪裡?應該像個老鼠一樣躲在地洞裡不敢出來是吧?”
隨着飛舟的靠近,壯漢的聲音似乎也響亮了幾分,而且帶着幾分不悅和責問。
“前輩誤會了,晚輩哪裡敢有這樣的想法!”
明鶴畢恭畢敬地說道。
“哼,真是有什麼樣的師傅就有什麼樣的徒弟!我來問你,你師傅這老滑頭什麼想起來擴充勢力了,他就不怕引起別人的提防和殺心,爲你曜華宮惹上麻煩?”
壯漢也不知道是對明鶴還是對其師傅大爲看不順眼一般,一番冷諷熱嘲。
明鶴卻似乎是不敢得罪壯漢,再次衝着壯漢施了一禮。說道:“回前輩的話,我師尊近些年來對一項神通有所明悟,原本想閉關數千年領悟大道真諦的,只可惜時局混亂。擔心我曜華宮弟子無人庇佑,這才一直沒敢閉關,正好這位前輩飛昇上界,若是這位前輩肯到我曜華宮來執掌宮中事務,我師尊也好得嘗心願。至於眼下的爭端,我曜華宮可是從來不願參與其中的,也沒有任何擴張實力的打算。”
明鶴小心翼翼地做着辯解,聽起來卻又似乎是在說給水生聽。
不過,面對這名壯漢,之前口口聲聲稱呼的“曜華仙宮”卻變成了“曜華宮”。
水生心中頓時有些恍然,看來,無論是這曜華仙宮,還是碧清仙宮、紫元仙宮,恐怕都只有一兩位大羅金仙坐鎮。乃是仙界之內相對弱小的勢力,根本無法與五方帝宮這樣的超級勢力相比,甚至連隸屬於北天仙宮的天星宮都有所不如。
而自己一旦被其打動,加入其中,這些勢力馬上會實力大漲,也好在接下來的戰亂之中保住根基。
當年對焚天的一縷殘魂進行搜魂之時,他也瞭解一些仙界之內的常識,如今的仙界勢力中,以中天仙宮爲尊,其次則是北天、東天、南天、西天等四方帝宮這樣的大勢力。
名義上。四方帝宮都要歸中天仙宮統轄,實際則是各自爲政,各自統轄着一大片仙界疆域。
不過,仙界遼闊無垠。五方帝宮所統轄的,也只是仙界之內面積最大最富饒的一片疆域而已,像真魔殿、真靈神殿這樣的大勢力,同樣各自統轄着一大片疆域,實力絲毫不遜於四方帝宮。
至於一些自六界鼎定就一直存在的古老勢力,表面上看起來與世無爭一般。隱伏的實力同樣強大,這些古老的勢力一般都會有着各自的勢力地盤,而有些勢力卻是直接紮根在四方帝宮所統轄的疆域之內,卻又不受四方帝宮的節制,超然獨立,比如傾城所在的玄女殿。
既然這名壯漢自稱爲仙使,其身份恐怕是五方帝宮中的一員。
果然,壯漢馬上就亮出了身份。
“小道士,你又何必表裡不一?此時此刻,哪個勢力不是在想着擴充實力,這又有什麼好隱瞞的!”
壯漢說罷,卻是轉身衝着軒轅臺所在的方向拱手一禮,說道:“在下張道陵,添爲北天仙宮巡察仙使之一,此次前來,特爲邀請道友加入我北天仙宮,敢問道友尊姓大名,來自何方天界,還請道友步出軒轅臺,張某這裡正好有佳釀幾壇,願陪道友一醉?”
聽到“北天仙宮”四字,水生心中頓時有些明白這張道陵和明鶴之間的幾句對話是什麼意思。
沉吟了片刻,拱手還了一禮,說道:“原來是張道友,貧道……”
話未說完,彷彿察覺到了什麼,突然間止住了言語,而張道陵的怒喝聲旋即響起:“好賊子,我看你是找死!”
話音方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緊跟着響起,隨後,一團黑紅相間的滾滾烈焰沖天而起,如同在天際頭升騰起了一輪刺目驕陽。
與此同時,另一道男子聲音遠遠傳來:“嘿嘿,姓張的,你中了本君的七絕腐心毒,這下跑不掉了吧!”
張道陵魁梧的身軀被人一拳從飛舟之上轟了出去,向後退出了萬丈之遙,身軀晃了幾晃,這纔在空中站穩了身影,而在另一個方向,另一名男子的身影同樣是向後倒飛萬丈的距離,隨後,身影在空中一晃,憑空隱匿無蹤。
“轟”的一聲,一團滾滾赤焰從張道陵體內衝出,方圓幾十裡內瞬間化作了一片火海,把張道陵給裹在了正中。
“寂滅老兒,沒想到你竟然一直跟在本仙使身後,我看你是活膩了!”
張道陵冷聲說道,話音方落,一柄赤紅色長劍從火海之中飛出,直奔一處虛空而去。
虛空中,那名男子的身影再次一浮而出,手一揚,祭出了一杆白骨叉……
而水生在聽到這名男子的聲音,再聽到張道陵叫出的“寂滅”二字,心中頓時一凜,當年進階金仙境界時,這名寂滅魔君的一縷分魂前來搗亂,最後卻被廣目天王滅殺,這名男子的聲音和當年的那縷魔魂的聲音幾乎是一般無二,看來,恐怕正是這名仇敵。
在這軒轅臺上神識大受壓制,他並不能準確察探出張道陵以及這寂滅魔君的實力強弱,只能判斷出這二人的法力是高於明鶴和玲瓏。
腦中飛快地轉着各種念頭,隨後突然間想起一事,面色頓變,暗道好險!
沉吟了片刻,法力一催,“轟”的一聲,四面八方的天地靈力瞬間沸騰,隨後,這些天地靈力卻是衝着軒轅臺飛卷而來,片刻之間,水生的身影已被一團濃濃白霧給包裹在了正中。
轟隆隆的沉悶響聲不絕於耳,不多時,整個軒轅臺所在的島嶼已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霧團,而在這霧團之中,一個飛速旋轉的漩渦正把濃郁之極的天地靈力紛紛納入水生體內。
此時此刻,不踏上這軒轅臺,根本就無法隔着漩渦察覺到水生的任何情況。
既然連張道陵這位巡察仙使都無法踏上軒轅臺,水生自然要趁此機會把體內受損的法力補足,而這軒轅臺的禁制之所以強大到禁止仙界修士踏入,而且天地靈力濃郁如斯,想必也正是爲了讓每一名從此處飛昇的修士有一個不被打擾重塑法體的機會。
而一旦離開軒轅臺,再想就近尋找這樣安全的寶地,可就難了。恐怕在離開軒轅臺的那一刻,水生的身份就會變得和明鶴、玲瓏、張道陵等人一樣,無法再踏上軒轅臺。
雖說水生在渡五行之劫時早已吞噬了大量的五行本源,法力並沒有太大的損耗,不過,這重塑法體的良機他又豈會平白錯過。
寂滅雖是仇敵,他卻不知道對方的神通強弱,能不能予以擊殺,更何況,除了寂滅還有其它修士在側,危險和麻煩太大,反而不如暫且隱忍。
至於明鶴、玲瓏二人的邀請,他根本就不會動心,有鐵頭、小青、軒轅靜、噬魂和火犼獸相助,又有那隻牛頭魔和太古妖蟒兩個實力強悍的打手,他擁有的實力恐怕並不遜於只有一名大羅金仙坐鎮的曜華宮,他又怎會把自己和這些小勢力捆綁在一起?
而玲瓏所說的得罪其它勢力,他更是不放在心上,別說三五個勢力前來,即使幾十個勢力前來,以他的隱匿和幻化神通,足以在衆人眼前悄無聲息遁走,而且他也不相信會有幾十個勢力會同時垂青自己。
這明鶴、玲瓏、張道陵,爲了想讓自己加入其所在的勢力,竟然一個個都想騙自己離開軒轅臺,實在是不怎麼地道。
當然,爲防判斷失誤,爲防有人能夠踏上軒轅臺,水生還是招出了主元嬰,讓主元嬰隱匿行藏後守在身畔,隨時注意着四周的動靜,觀察着張道陵和寂滅的激戰。
看到張道陵和寂滅打得難分難解,再察覺到水生的動作,明鶴、玲瓏二人暗自失望,幾乎是片刻都沒有猶豫,不約而同地選擇了離開,轉眼間,二人已是各自化作一道刺目驚虹遠遠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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