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二人緘口不言,巨龜目光中疑惑之色更重,心中暗自猜測,難道說對面之人根本聽不懂自己在說什麼,還是眼前的禁制光罩把聲音給遮擋住了?
墨綠色的三角腦袋晃了幾晃,大嘴一張,衝着禁制光罩噴出一股藍色光焰,光焰只是一閃,已然飛出數百丈遠,落在禁制光罩之上,“滋滋啦啦”的響聲中,覆蓋幾十裡方圓的半透明禁制光罩竟然在片刻之間化成了一層水晶般的藍色光罩,隨後,光罩之上飛快地生出一道道裂縫。
“啪”的一聲脆響過後,整個光罩瞬間潰散,四分五裂,島嶼之上到處落滿了藍色冰屑,溫度如同墜入了冰窟之中一般,奇寒無比。
遨烈、蝶衣二人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各自飛身後退。
遨烈右手之中寒光一閃,多出來一枚丈長的漆黑斧頭,嘴巴一張,一道烏光飛出,在空中化作一枚水缸般大小的璽印,璽印之中藍光閃閃,在遨烈頭頂之上盤旋飛舞。
祭出兩件法寶之後,遨烈膽氣彷彿足了一點,停下腳步,再次望向眼前的巨龜。
蝶衣雙手之中白光一閃,各自多出一把透明彎刀出來。
巨龜對二人的一番動作視若無睹,彷彿二人祭出的法寶利器只是小孩子手中的玩具一般,絲毫都不在意,骨碌碌轉動的大眼睛卻盯上了島嶼之上堆積如山的妖獸屍體,咂巴咂巴大嘴,嗡聲說道:“嘖嘖嘖,兩個小傢伙真是暴斂天物,把如此好的血食丟掉不用,真是可惜,既然如此。就讓本聖填飽肚子再說。”
說罷,大嘴一張,一股狂風從口中飛出。狂風挾帶着陰冷的氣息,捲起地面上一衆妖獸的屍體。在空中盤旋飛舞,緩緩形成一個散發着絲絲縷縷黑氣的畝許大小漩渦。
巨龜昴起頭顱,衝着漩渦深深吸了一口氣。
遨烈、蝶衣二人身畔狂風呼嘯,若不是拼命催使法力穩住身形,只怕也和衆妖獸的屍體一樣飛進了漩渦之中。
飛速旋轉的漩渦之中,衆妖獸的屍體紛紛碎裂開來,骨骼、鱗片等雜物從漩渦之中飛出。四散飛落,盞茶時間過後,漩渦靜止了下來,空中卻多出來了一團暗紅色血雨。詭異的是,這些血雨就這麼靜靜懸浮在空中,不向地面上滴落,卻化爲一道暗紅色光柱向着巨龜口中飛去。
只待最後一團血雨鑽入巨龜口中,巨龜眼神之中才稍稍露出一絲得意之色。咂巴了咂巴大嘴,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隨後,大嘴再次張開,衝着島嶼之上深深吸了一口氣,轟隆隆隆的響聲中。島上瀰漫的魔氣紛紛向着此處聚集而來,化爲一縷縷黑色光絲,鑽入巨龜口鼻之中不見。這種鯨吞的吸煞之術遠比水生聚攏魔氣的速度要快得多。
遨烈、蝶衣二人汗毛直豎,背心發涼,相互對視一眼,卻難以從對方蒼白的面容之中感到一絲安慰。
眼前餓死鬼投胎一般的巨龜決不是二人的神通可以抵擋,只怕巨龜隨意噴出一股方纔的藍色寒焰,就能把二人給化爲冰塊,即使二人祭出法寶,只怕也是爲巨龜撓癢癢。
遨烈索性收起斧頭,壯起膽子衝着巨龜拱手施了一禮,說道:“敢問前輩從何而來,有何見教?”
巨龜目光中閃過一絲擬人化的不悅之色,嗡聲說道:“小魔頭,原來你不是個啞巴,本聖問你,你二人是從何而來?又在這島上做什麼?”
隨着聲音,巨龜身周的海浪一陣劇烈翻騰,如山的身影被一朵巨大的浪花高高托起,浪花之上,妖雲翻滾,黑光閃爍,巨龜的身軀在黑光中一陣陣扭曲變幻。
腳下的海水如同被施了魔法,飛快地向上飛起,聚攏在一起,幻化成一座幾十丈高的雪白蓮臺,蓮臺之上,站着一名身高兩丈膀大腰圓的壯漢。
壯漢通身上下被一套精美的墨綠色貼身戰甲包裹在內,圓溜溜的腦袋上寸草不生,濃眉大眼,鼻直口方,面白無鬚,容貌倒還長得周正,一對眼珠卻是閃着妖異的暗紅色賊光,骨碌碌亂轉,透着一絲奸滑之意,最後把目光遙遙望向水生所在的石山位置。
遨烈看到這隻龜妖的舉動,心中一陣忐忑不安,再次拱手施了一禮,說道:“回前輩的話,我二人乃是從廣陵城過來,是想借這裡的魔氣恢復法力。”
“本聖問的不是廣陵城這樣的破地方,而是問你二人究竟從哪個界面之中而來,又怎會到了這人間界。”
龜妖身影一動,綠光閃過,已到了遨烈、蝶衣二人面前,幾百丈的距離仿如不存在一般。
“嘩啦”一聲巨響,隨着龜妖離開,那座由海水堆積起來的高高“蓮臺”瞬間坍塌開來,浪花四散飛濺,如同一堆雪白的珍珠被人推散,瞬間鋪灑在遼闊的海面之上,蔚爲壯觀。
“這個,說來就話長了,敢問前輩又是從哪個界面而來。”
蝶衣眼珠一轉,接道話頭。
“哼,一看你這小丫頭的樣子就不老實,說吧,你怎麼看上這個傻乎乎的魔頭的,又是如何和他一起私奔到人界來的?”龜妖瞪了一眼蝶衣,老氣橫秋地說道。
蝶衣鼻子都氣歪了,若不是面前之人神通太過強大,只怕就要反脣想譏。
看了一眼容貌醜陋的遨烈,又看了看龜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退後一步,乾脆躲在遨烈身後,說道:“前輩還是問他吧。”
遨烈張了張嘴,同樣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龜妖左右四顧,最後把目光落在一塊平坦的大石之上,大步走了過去,翹起二郎腿,衝着遨烈招了招手,和顏悅色地說道:“來來來,小傢伙,過來坐,不用怕,我不會吃了你,本聖好久沒有看到過來自上界的同道了,今天真是開心!”
遨烈卻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找不到,猶豫了片刻,說道:“晚輩還是站着說話的好,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從何而來,這是要到哪裡去?”
“不要提了,本聖早在幾萬年前就到了這人界,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迴歸仙界的辦法!”
說罷,望了一眼水生所在的石山方向,指着石山問道:“對了,那處山洞之中藏得有什麼古怪,讓你二人如此緊張?本聖怎麼總感覺有點熟悉的味道,莫非山洞裡面有本聖認識之人?去,把他叫出來本聖瞧瞧。”
遨烈心中一沉,看來,這隻龜妖只怕是聞到了水生進階之後法體之中傳出的異香才跑了過來,臉上卻陪着笑容,說道:“前輩有所不知,我家主人正在修煉緊要關頭,不便打擾,前輩有什麼話,只管和我二人說就行。”
龜妖突然臉色一沉,冷聲說道:“既然你家主人在此,本聖和你說得着嗎,難道我要吃了你家主人,你也能作主同意?”
隨着話語,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體內飛出,衝着遨烈、蝶衣二人撲去。
蝶衣沒想到此人說翻臉就翻臉,心中一驚,咬咬牙,手中光華一閃,兩枚彎刀同時飛出,一前一後衝着龜妖腦門之上斬去。背後雙翼一展,刷地一下,身影已是向後飛退數十丈遠。
遨烈看到蝶衣動手,不敢猶豫,體內衝出一團黑光,身影同樣向後飛退,原本在頭頂之上盤旋飛舞的盤龍璽呼嘯着向龜妖頭顱之上砸去。
龜妖所化的壯漢一身盔甲,只有腦袋光光,二人不約而同地選擇了同一個攻擊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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