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貌似憨厚,變臉卻如同翻書一般,水生暗自好笑,伸出一指手指摸了摸鼻子,正要開口,蝶衣卻是雙眉一挑,不耐煩地衝着銅獅說道:“沒大沒小,什麼道友不道友的,這是本仙子的主人,我說,你是不是要讓本仙子一直杵在這裡?”
聽到蝶衣的斥責,銅獅縮了縮脖子,醜陋的面容之上頓時露出一絲惶恐不安之色,再也不敢把目光盯着水生的面容細看,大手一伸,做了個請的姿勢,嗡聲說道:“兩位大人請,屬下這就帶大人去往中心內城!”
說罷,當先帶路。
水生扭頭望了一眼佝僂老人遠去的方向,沉吟着問道:“銅獅道友,貴師兄爲何不和我們一道?”
“稟大人,胡師兄在二百多年之前被妖獸所傷,跌落了境界,始終無法恢復,已經退出了城中長老會,按我黑石城中的規矩,除了長老會成員和當值衛士之外,閒雜人等不得隨意進出中心內城。”
銅獅恭恭敬敬地答道,聲音裡早就沒有了兇戾之意,反倒有着一絲傷感,似乎這名“師兄”和自己關係不錯的樣子。
偷眼望去,看到水生並沒有繼續發問,也沒有對自己表達出什麼不滿,這才放下心來,當先向城門走去。
蝶衣跟在銅獅身後,向前走出幾步,看到水生站在原地沒動,突然想起了什麼,不由停下了腳步,望了望城門樓上的紅色晶石,眼珠一轉。沒好氣地說道:“慢着,就這樣進去嗎?這一羣鐵甲傀儡對本仙子可沒有那麼友好?”
銅獅尷尬地一笑。伸手從袖中掏出來一張巴掌般大小的雪白符篆,衝着靈力十足的符篆噴出一口赤紅色精血。手掌之上黃光一閃,符篆頓時在嗡鳴聲中越變越大,一枚血色符文飛快地在符篆之中生出,靈光閃爍。
口中唸唸有詞,把符篆往空中一拋,“砰”的一聲悶響,靈光閃爍的血色符文從符篆之中一閃而出,向着幾十丈外的城門飛去,一股濃濃的血腥味從符文之中遠遠傳開。
符篆之中的靈力卻在飛快消退。片刻之間,已經靈力全失,“啪”的一聲輕響,碎裂開來,如同蝴蝶一般四散飛舞。
血色符文已經化作了頭顱般大小,在空中一閃,沒入赤紅色晶球之中,晶球之中流轉不停的紅色光芒頓時暗了下來,城門樓四周石壁之中的一道道藍色光絲也跟着淡了幾分。
水生放開神識掃過。隨着晶球的異動,城門附近原本紊亂混雜的靈力跟着消失一空。
沉吟了片刻,跟在銅獅身後向城門走去。
十二名金甲衛士卻不敢離着水生、蝶衣二人太近,只等三人走過。這才小心翼翼地遠遠跟在後面。一個個心中暗自震驚,不由得紛紛猜測水生的身份。
銅獅在前,水生、蝶衣二人走在中間。後面是十二名金甲衛士,這一次。城門口的禁制藍光以及那顆紅色晶石卻是毫無動靜,十六名黑鐵傀儡同樣沒有任何動靜。
走過城門。水生不禁回頭望了一眼城門樓上的紅色晶石,心中暗自疑惑不解。
銅獅方纔的動作,水生看得是清清楚楚,那張雪白的符篆,顯然並沒有什麼其它功效,似乎是一張普普通通的輔助符篆,卻能在銅獅噴出一口精血過後,遮擋住整個城門口的禁制,難道說,這顆晶石能夠檢測修士體內的精血,然後再加以辨別?
未等水生開口,蝶衣早已把目光轉向銅獅,問道:“喂,方纔這些傀儡爲何要向本仙子出手?”
銅獅咧嘴一笑,伸手指着城門樓上那顆赤紅色晶石,說道:“稟仙子,這內城之禁只是爲了防止異族修士和妖獸混入城中所設,只要進出城門的修士擁有我修羅族修士的純正血脈,就不會激發血魂石威能,也不會引動禁制之力。”
說罷,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水生一眼,心中暗自疑惑,方纔那名老者已經把水生能夠激發出修羅一族的真魔法相,按理說,水生應該身具修羅族血脈纔是,難道是蝶衣引起了血魂石的異動。
水生、蝶衣二人卻是暗道晦氣,面對這座無人把守的城門,爲了防止有什麼意外發生,二人方纔專門和其它入城的修羅族修士拉開了不小的距離,早知如此,直接和其它修士一同混雜着進入,說不定有這些修士陪同,那顆血魂石也不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早已矇混過關。
步入一間雅緻的閣樓,踏上一座傳送法陣,到了一座寬闊的大殿之中,然後,再次踏上第二座傳送法陣......
先後經過三次傳送,水生、蝶衣二人才在銅獅的帶領之下來到另一間傳送大殿之中。
大殿之內,二男一女三名修士早已靜靜地等在傳送法陣之旁。
正中之人,是一名身着銀袍的中年男子,身高丈二,肩寬體闊,漆黑的長髮被一枚玉冠束起,面若重棗,眉骨高聳,相貌威嚴,身周盤旋着一縷縷淡淡的銀光,就連一對雙眸之中也是隱隱有銀光閃爍,看起來相當詭異。
一名額頭之上紋有詭異魔紋刺青的黑袍壯漢,一名頭上插滿珠翠的綠衫婦人,站在這名銀袍男子左右稍後的位置。
這三人,竟然都有着元嬰期神通。
若不是三人身上的衣衫和其它修羅族修士穿着的各類皮袍不同,身上外露的靈壓也不同,光論相貌,還真是看不出這三人和其它修羅族修士有多少區別。
白光散盡,銅獅、水生、蝶衣三人的身影在傳送法陣之上浮出。
“兩位大人,請!”
銅獅跨出傳送法陣,恭恭敬敬地做了個請的姿勢。
水生雙手倒背,神態悠閒,臉上掛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一副到了哪裡都無所謂的樣子,神識卻飛快地掃過空蕩蕩的大廳,發現大殿之中除了那三名修士以及幾座靈光閃爍的傳送法陣,並沒有其它強大的禁制存在,也沒有機關傀儡之物,這才擡起腳步,走出傳送陣,隨後,把目光望向銀袍男子三人。
蝶衣目光閃爍,左顧右盼一番之後,跟在水生身後,步出傳送法陣。
銀袍男子的目光方一落在蝶衣臉上,心頭就是暗自一震,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蝶衣,目光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地狂喜之色,隨後,又把目光落在水生身上,淡銀色的瞳仁卻不由得微微一縮。
神識掃過,水生身上彷彿被一層什麼東西給遮蓋住了一般,給人一種朦朦朧朧的感覺,難以看清其真實修爲,與此同時,探入水生體內的一縷神識中卻傳回來一股冰寒之意,而且還隱隱有一絲吸力,似乎要把這縷神識給吸納而去。
心中不由得一驚,慌忙收回神識,上前一步,恭恭敬敬地拱手施了一禮,滿面笑容地說道:“晚輩毗摩多見過兩位大人,不知兩位大人仙駕光臨,未能出城相迎,還望恕罪!”
聲音低沉渾厚,直接說的就是南華州語言,而且沒有像其它修士一般把目光僅僅盯在蝶衣身上,反而把注意力放在了水生身上更多一些。
那名黑袍壯漢和綠衫婦人同樣把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水生身上,不但衝着水生上下打量,而且放開神識細細察探一番。
水生、蝶衣二人看到三人的一番動作,再聽到毗摩多口中所說的南華州語言,相視一眼,心中皆是微微一沉。
看來,這黑石城中不但傳送法陣衆多,傳訊的手段也不少,從西衛城而來,雖說經厲了三次傳送,卻也只不過用了一頓飯的時間左右,何況,銅獅一直陪在二人身邊,並未見其有任何傳訊動作,毗摩多三人卻能夠聞風而動,侯在此處大殿之中,只怕是從其它渠道得到了準確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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