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光道人點點頭,順着申公南的口氣說道:“師兄放心,貧道一定慎之又慎!”
“玄光師叔爲人一向公正,無論做出什麼決定,弟子都不會有任何怨言,對了,今日師伯、師叔能夠共聚一堂,實屬不易,以弟子之見,大家不如把此事暫時放在一邊,商議一下另一件大事纔是正途。”
化天羽目光直視玄光道人,臉上一副謙遜之色,恭敬而大度,彷彿真的相信玄光能夠公正處罰明皓。
玄光道人木然的面容上沒有任何表情,心中卻是暗自戒備,此人殺起同門弟子眼都不眨,現在卻擺出一副仁人君子的模樣,可見城府之深,心腸之歹毒。
看到玄光道人似乎不願搭理化天羽,坐在其右側的梅雨辰,目光中閃過一絲淡若不見的冷芒,臉上的笑容卻反而濃了幾分,說道:“天羽能有這樣的心胸,實乃我玉鼎門之福,申公師兄可謂是教徒有方,對了,不知道天羽所說的另一件大事是什麼?”
玄葉、申公南同樣饒有興趣地把目光望向了化天羽。
“在座的各位都比天羽年長,見多識廣,想必也都清楚,像萬獸谷封印崩裂,短短時間內同時出現三隻八級妖獸這樣的情景可謂是少之又少,數千年難遇,每逢此種獸劫發生,緊隨而來的往往就是魔劫。梅師叔這些年來多在外界行走,曾提起過天命山脈、古蘭沙漠、天月峽谷之中都有少量魔獸出現,這就是不祥的徵兆。獸劫倒還好說,這些妖獸即使再過兇惡,無非也就是一羣爪牙兇惡靈智未開之輩,少有化形妖王出現,對付這些妖獸,只需多花費一些時間和精力,就可以最終戰勝。玄葉師伯之所以做出封閉山門的舉動,就是爲了讓我玉鼎門保存實力。能夠在獸劫最兇之時做到遊刃有餘,笑到最後。”
化天羽在大殿中緩緩走動,侃侃而談,不着痕跡地拍着玄葉和梅雨辰的馬屁。
梅仙兒目光緊緊盯着化天羽的身影。眉稍眼角之間全是濃濃的情意,六十年來,若沒有化天羽這株大樹,梅仙兒也不可能在天劍峰上連續修行了三十年,更無法進階到現在的金丹中期境界。
看到衆人一個個聽得認真,就連玄葉、玄光都把目光緊緊盯在自己臉上,化天羽心中暗自得意,神情卻愈發平和,繼續說道:“魔劫卻與獸劫大不相同,那些中、高階魔獸。不但比妖獸爪牙鋒利,嗜血好戰,而且擅長變化和隱匿之道,防不勝防,最主要的是。空間破裂,魔獸跨界而來之時,會有大批靈智已開的魔物緊隨而來,這些魔物可不比魔獸,別說是金丹、元嬰期修士,就連化神期修士遇到,都有隕落的可能?想當年。九州的疆域是何其之大,之所以會變成今天這樣,還不就是因爲一次次人魔大戰?就連玉虛祖師他老人家遇到兇魔也是頗爲無奈,遠的不說,這玉鼎天池之下的陰魔煞霧就是一件讓人頭痛的事情!”
玄葉道人目光閃爍,開口說道:“聽你的意思。莫非有辦法對付眼下的獸劫和將來的魔劫,有辦法把陰魔煞霧給驅除出玉鼎山?”
“師伯既然問起,天羽只有實話實說了,神兵門如今有兩名大修士,遇到那三隻八級銀光鼠都只能退避三舍。我玉鼎門實力不如神兵門,卻反而分兵兩處,試想,若是那三隻八級銀光鼠帶着萬獸谷中的衆妖獸殺到神農山或者是玉鼎山下,我們該怎麼辦,放棄山門逃之夭夭嗎?大家不要忘了,九州之內,沒有第二個裂空山,沒有第二個七絕伏魔大陣,大家到時能往哪裡逃?”
聽聞此語,一衆金丹期修士不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交頭接耳地嗡嗡議論起來。
卻聽到化天羽清朗的聲音再次響起:“當務之急,只有儘快捨棄一處山門,合二爲一,才能把危險減到最小,最大可能地挺過獸劫。若是魔劫緊隨而來,玉鼎山還能不能保得住,不用我說,大家也能想像,真要到了那時,大家說該怎麼辦?”
“有什麼好主意直接說是了,不用賣關子了!”
梅雨辰擺了擺手,止住衆人的議論。
“爲了我門中上千名弟子的安危,天羽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如果大家認同這個想法,玉鼎門不但能挺過魔劫,說不定還能在九州之內繼續擁有一席之地,否則的話,極有可能讓我玉鼎門陷入萬劫不復讓玉虛祖師的心血白流,只不過,這個想法卻需要犧牲一些虛名,而且會讓不少人爲之心中不快,在下有些難以說得出口!”
“有什麼不能講的,只要是對門中有利的,都可以講,命都沒有了,要虛名做什麼,你說呢,玄光師弟?”
申公南接過話頭,胖胖的臉蛋上,難得地擺出了一副肅然的神情,說罷,目光望向玄光道人。
“師兄說得是,只要對門中有利的,任何想法都可以提!”
玄光道人不鹹不淡地應了一句,心中暗自冷笑,這師徒二人和梅雨辰只怕私下裡早就商量好了什麼鬼主意,現在卻來一唱一和地裝樣子。
化天羽卻把目光望向玄葉道人,似乎想等着玄葉道人示下。
玄葉道人沉吟了片刻,雙眉一揚,沉聲說道:“有什麼好主意說說看,不要有什麼顧慮,大家共聚一堂本就是爲了商議門中大事,言者無罪!”
化天羽應了一聲是,輕咳一聲,清了清嗓子,繼續說道:“九州之內,以冰封谷實力最強,龍九霄更是唯一進階化神境界的前輩,此人一向有野心想要統一九州,若非當下的獸劫,只怕已經付諸行動,試想,六大門派中誰人能夠阻止一名化神修士的決心?九州修仙界一統,只怕是早晚的事。不過,任何事情都有其兩面性,若真是爆發了魔劫或者說獸劫越演越裂,有更多的八級妖獸甚至九級妖獸出現,九州之內,只怕也唯有龍前輩能夠力挽狂瀾。俗話說,識時務者爲俊傑,我玉鼎門爲何不順應潮流趕在冰封谷動手之前與其......”
“等等,你是說讓我玉鼎門歸順冰封谷,這不可能,我不同意!”
申公南面色一變,不客氣地打斷了化天羽的話頭。
“申公師叔說得是,化師叔有沒有想過,若是我玉鼎門投靠冰封谷後,冰封谷拿大家當馬前卒,去硬抗妖獸和魔獸怎麼辦?到了那時,不但宗門沒了,大家的性命只怕也沒了。”
殷開天連連搖頭,這一次,罕見地沒有站在化天羽一邊。
緊鄰殷開天的張姓褐袍老者接過話頭,語重心長地說道:“殷師兄說得沒錯,別忘了,冰封谷殺了我們多少師兄弟,狼之野心,大家千萬不能與虎謀皮!”
經厲過三派圍攻玉鼎山的幾名弟子,想起受困之時孤苦無助的那段日子,都是一陣心寒,紛紛出言附合。
玄光道人面無表情,目光怔怔地望着殿外,彷彿根本沒有聽到化天羽的言語,正在神遊天外一般。
玄葉道人神情冰冷,眉頭緊皺!
梅雨辰目光在一衆金丹期弟子臉上打轉,也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麼。
化天羽看到衆人反對,甚至還是申公南親自帶頭,非但沒有一絲不安,臉上的笑容反而更加親切,待到衆人的議論聲減弱了一些,又說道:“各位的心情和擔憂,天羽同樣深有體會,當年封印裂空山之時,在下也差點亡在冰封谷修士手中,師尊更是被天邪尊者偷襲重傷,但凡有尊嚴之心,都不會放過冰封谷的惡行。不過,大家應該把目光往前看,把心胸放寬闊一些,大家想想,冰封谷可以利用我們,我們同樣可以利用冰封谷,冰封谷不是想要坐擁我玉鼎山嗎,那好啊,我們正好缺少人手抵禦獸劫,完全可以讓他們派出修士來幫助我們共同防禦山門,我們也缺少丹藥、靈石等修煉資源,也可以向他們索取靈石、丹藥,最關鍵的是,崑崙山下靈氣之濃郁完全勝過玉鼎山,我等在衝擊瓶頸之時也可以借用這些修煉資源進階到更高境界,何況,在下的意思是,我們是主動去和冰封谷接洽,不是被冰封谷強行攻下山門,這樣一來,可以保存最大的實力,還可以借用龍前輩和冰封谷的實力爲我所用,真要是獸劫無法抵擋,大家還有崑崙山這個退路。”
說罷,把目光望向玄葉道人,又說道:“師伯,您現在是門中掌教,若認爲弟子此言不妥,就當弟子是胡言亂語!”
一衆金丹期弟子同樣把目光望向了玄葉道人。
玄葉道人神情愈加冰冷,望望化天羽,又望望申公南,沉吟了片刻,冷聲說道:“如若掌門師叔和青陽師叔在,本座斷然不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也肯定不會和冰封谷妥協,可如今,玉鼎門的安危擔在本座肩上,本座就不得不爲大家的將來做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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