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和黑虎隔着靈獸環同樣無法承受這奇寒之力,不安地在靈獸環中走來走去。
就連被水生分別收在兩隻吞天葫以及鬼王鼎中的冥舞、洞冥尊者和覆天尊者,也是一個個不安地騷動起來。
水生眉頭微微一皺,站起身來,擡腿就要向石室外走去,突然間卻又發現,金烏神甲中衝出的光芒似乎亮了許多,吸納寒炎的速度大增,而且一陣陣扭曲變幻。
看樣子,這戰甲之中被烏鴉所設下的禁制就要被玄冥寒炎所摧毀。
想到此處,水生重新回到了石榻之上,心神一動,五道光影先後從體內飛出,向着大殿之中衝去,空間手鐲、靈獸環、鬼王鼎、兩隻吞天葫,同時被水生給逐出了體外,靜靜懸浮在大殿之內,一動不動。
石榻之上,水生眼觀鼻,鼻觀心,口中唸唸有詞,一道道白光、黑光、金光、青光、赤焰從體內飛出,渾身骨骼噼啪爆響,身軀一陣陣扭曲變幻,片刻之間,已變成了一名三頭六臂的猙獰魔物,肌膚之上飛快地生出一片片銅錢般大小的金黑兩色鱗片。
一團五色光影隨後從體內飛出,陣陣梵音聲大作,一道道炫麗的光華充斥在整個石室之中,扭曲變幻着在水生背後匯聚成一具佛光華蓋。
隨着變身,水生原本劇烈顫抖的身軀漸漸恢復了平靜,六隻大手之中各自捏着不同的法決,天罡劍、破天斧、金弓三件法寶先後飛了出來,圍着水生上下翻飛。丹田中只剩下了金烏神甲一件法寶。
擡手擊向地火井畔的禁制,嗡嗡的響聲中。井中噴出的一縷縷白焰頓時熾烈了幾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又是小半個時辰過後。水生三張大嘴之中同時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之聲,軀體再一次劇烈顫抖起來,身後的佛光也越來越是暗淡,飛撲入體內的玄冥寒炎卻是越來越烈。
終於,就在水生身軀劇烈顫抖着快要支撐不住的時侯,“砰”的一聲悶響傳來,水生體內突然間爆起一團金燦燦的光華,一道道詭異的淡紫色符文在水生遍佈鱗片的肌膚之上竄來竄去,一股莫可匹敵的強大威壓瞬間在室內升騰而起。一縷縷玄冥寒炎倒卷而回,向着四周散開,就連那尊紫色大鼎都被猛地推到了室內一角。
水生體表光華一閃,憑空生出一套暗金色戰甲,把全身上下裹在了其內,三顆頭顱六隻臂膀之上,竟然都有頭盔和護甲遮體,一聲清越的鳳鳴般隨之響起,一團熊熊赤焰從戰甲之上精緻異常的片片金鱗之中衝出。“轟”的一下,水生頓時變成了一具火人。
整個千丈大廳之內瞬間被一層金光鋪滿,到處都是禁制靈光閃爍,嗡嗡的響聲不絕於耳。
水生只感到體內真氣瞬間沸騰。一道道炙熱無比的烈焰在經脈之中飛竄,彷彿就連五臟六腑都要被烤焦一般,渾身經脈一陣陣劇烈漲縮。飽脹之極,彷彿下一刻就要爆體而亡。
丹田之內。兩具元嬰雙手掐決,臉上神情痛苦。
三顆頭顱情不自禁地同時張開了大嘴。發出一聲龍吟虎嘯般的怒吼。
隨着這聲怒吼,洞府之外禁制靈光一陣陣嗡嗡作響,兩扇石門浮之而出,一陣陣晃動,似乎要自行打開。
千里之外的一處山巔之上,範穰手中的禁制令牌中同樣是白光閃爍,嗡嗡作響,不由得面色頓變,口中低聲怒喝了一句什麼,身影騰空而起,化作一道赤焰向着玄冥聖山而去。
石室之內,水生六隻大手各自掐了一個法決,拼命催動天罡煞氣在體內飛速流轉,來對抗金烏神甲封印破裂之後陡然衝出來的一股強大火靈力。
好在,這股火靈力來得快,去得也快,一盞茶的時間不到,水生體內的真氣已恢復了正常,飽脹之感消失一空,盤繞在身周的烈焰自行消散,渾身下下暖洋洋的煞是舒服,一時之間,地火井中衝出的縷縷寒焰似乎也變得沒有那麼冰寒刺骨。
低頭盯着身上飛騰着淡淡烈焰的精美戰甲看了又看,一陣狂喜,伸手摸了又摸,竟然全無一絲炙熱之感,反而帶着一絲透骨的寒意,水生頓時怔住,難道說,這傳說中能夠焚天煮海的金烏真火和玄冥寒炎系出同源?
此時還不知道範穰身在何處,如此大的動靜肯定會有所驚動,無心去探究戰甲之中的奧妙,心隨意動,戰甲之上金光一斂,沒入體內而去,渾身骨骼再一次噼啪作響,身影扭曲變幻着化作八尺來高,一團烏光從體內飛出,幻化成一件黑色長袍出來。
口中唸唸有詞,靜靜懸浮在室內室外的幾件法寶如同受到了招呼一般,齊齊向着水生飛去,化作一道道各色光華,沒入體內不見,唯有靈獸環卻是砰的一聲悶響,爆出一團烏光,黑虎的身影踏破虛空,出現在了大廳之內。
向着牆角的紫色大鼎伸手一招,紫光閃過,“嗡”的一聲,大鼎重新飛回到了地火井上。
幾道法決擊出,地火井中再次噴出一縷縷雞蛋般粗細的白色光焰,把大鼎給裹了進去,不多時,大鼎之內的靈料開始慢慢蠕動起來。
做好這一切,水生才感到額頭之上冷汗浸浸,還好,這金烏神甲封印異變之時範穰不在,否則的話,範穰會不會“見財起意”,那可就不好說了。
擡腿站了起來,大步向石室之外走去,放開神識,細細掃過大廳之內的一處處禁制,發現這些禁制並沒有在方纔封印破裂之時出現意外,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黑虎搖頭擺尾地跑了過來,三丈長的身軀瑟瑟發抖,這透骨的冰寒讓其大爲不舒服。目光中隱隱有幾分驚懼之意,不知道水生爲何突然把自己從靈獸環中招出。
一柱香的時間過後。洞府之外再次靈光閃爍,隨着“軋軋”聲響起。兩扇石門緩緩打開。
“怎麼回事?”
範穰的身影尚在通道之內,聲音已提前傳了過來。
水生擡頭望向通道,淡淡一笑,說道:“抱歉,是在下不小心把這隻噬魂獸給放了出來,沒想到它卻畏懼寒冷,私自跑到了通道之中,觸動了禁制!”
此時此刻,也只能拿這只不會說話的黑虎來背個黑鍋。否則的話,範穰肯定會以爲是水生想要破禁離開。
一道赤芒閃過,範穰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水生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神情戒備的黑虎,緊繃的面容這才緩和了幾分,說道:“老夫還以爲是有人發現了這處洞府,正在洞府之外攻擊禁制,沒想到卻是這小東西,對了。你是從哪裡得到這隻幼獸的?”
“東鰲州!”
水生隨口提了個地名,這東鰲州和西流州一東一西之間不知道差了幾千萬裡。
放開神識察看過洞府禁制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範穰總算是放下心來,盯着黑虎看了又看。沉吟了片刻,取出一隻閃爍着一道道淡紫色光焰的古樸小鼎拋給水生,說道:“這件法寶雖說等階不高。卻和煉器室中的那尊闢火鼎一樣,都是用土屬性靈料北固紫金煉製。無論是烈焰還是寒焰,都無法輕易把這北固紫金給煉化穿透。你還是把這隻噬魂獸收入此鼎之內好一些。”
“多謝前輩!”
水生慌忙接過小鼎,連聲道謝。
一場危機就這麼有驚無險地悄然渡過......
四個月後的一天,整個大廳之內的禁制再次嗡嗡作響了起來,一道道禁制靈光閃爍不定。
煉器室內,水生神情緊張地盯着那隻紫光閃爍的三足大鼎,真氣在體內飛速流轉,隨時準備着逃離石室。
此時,一股狂暴的力量正在大鼎之內左衝右突,範穰之前準備的所有靈料都已全部投入到了大鼎之中,沒想到,這些靈料相互間混雜斑駁的強大靈力卻難以完全融合在一起,如果此時把這靈料置入法陣正中,非但無法讓戰舟聚靈成形,很有可能還會引爆法陣,危及二人的性命。
範穰眉頭皺成了一團,面色陰沉,喃喃自語:“莫非天要絕老夫不成?”。
突然,擡頭望向水生,說道:“周小子,你手中還有什麼風靈力的靈料?”
“一件都沒了!”
水生雙手一攤,滿臉苦笑,這一次,說的可全是實話,剛剛從覆天尊者手中得來的一大堆風靈力靈料,全部投入了這鼎爐之中,就連烏夫人那副堅韌的軀體都貢獻了出去,風靈力依然不能壓過其它五行靈力,無法佔據絕對的優勢。
“你手中既然有金翼蝠王的軀殼,想必也有他的妖丹吧!”
“前輩的意思是,妖丹也能拿來煉器?”
“妖丹雖說無法直接拿來煉器,卻可以在這即將成型的法寶胚胎之中添加更多靈力,想這金蝠王本是一名風屬性的妖獸,妖丹中自然會蘊含大量的風靈力。”
聽聞此語,水生頓時生出一種騎虎難下的上當感覺,原本還指望着用烏夫人、金蝠王的妖丹來煉製一爐上好的丹藥,讓自己體內的風靈力變得更加充沛,沒想到,範穰竟然連這妖丹的主意也打了起來。
前面已經投入了一大堆貴重的風靈力靈料,此時放棄,卻是說什麼也不捨得。
何況,這戰舟,範穰已經計劃了數百年,傾盡了心血,戰舟煉成,範穰就有回到上階地仙的可能,甚至還有飛昇天界的可能,若是煉製失敗,也就絕了範穰繼續進階的路,誰知道他接下來會做些什麼事情?
通過這段時間的接觸,水生對範穰的實力也有了新的認識,可以說是在幽都地府之內碰到的法力最強之人,和他大打出手,實在是沒有多少勝算,一旦反臉,只怕連逃都逃不掉,若是他硬要拉着自己從頭再來,儘快離開幽都的計劃可就徹底泡湯了。
想到此處,心中不由暗自嘆息一聲,伸手在空間手鐲上輕輕一拂,取出一隻雪白的玉匣遞給了範穰。
打開玉匣,露出一顆拳頭般大小的赤紅色妖丹,一道道青、金兩色靈紋在妖丹之上閃爍不定,風靈力、火靈力、金靈力三種靈力交織融合,實爲罕見,只可惜,妖丹之中的精元已經損耗掉了大半。
看清妖丹之中蘊含的靈力,範穰的神情中頓時露出一絲失望之色,遲疑着不敢把妖丹拋入鼎爐之中,很顯然,僅憑這顆妖丹之中殘存的這些風靈力,恐怕還是不夠讓法寶成功塑形。
水生也不多言,再次默默地取出一隻玉匣,打開封印符篆。
感受到烏夫人這顆妖丹中充沛的風靈力,範穰終於雙目一亮,咧嘴一笑,說道:“放心吧,等這戰舟煉成之後,老夫不會虧待你的!”
話音方落,手一揚,兩顆妖丹同時向着鼎爐之中飛去。
一盞茶的時間過後,鼎爐之中傳來“砰”的一聲悶響,隨後,一道道青色光影如同波紋一般從鼎中源源不斷衝出,一股強大的風靈力瞬間充斥在整個石室之內,鼎爐之中原本狂暴的靈力突然間被一道飛速旋轉的青色漩渦裹在了其內,向着中間不斷擠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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