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芸苑,涼亭中!
“福伯,讓你擔心了!”
吳明躬身向吳福敬酒,一切盡在不言中。
“好好好,以後我見了老王爺、老夫人,王爺和王妃,總算有個交代了!”
看着神清氣爽,病容盡去的吳明,吳福老淚縱橫,笑飲痛快。
“福伯,你一定會長命百歲!”
吳明臉色一正。
對於這個忠心耿耿的老人,吳明如今不僅僅當一個忠僕,更是有一絲依賴的親人之感。
重要的是,這是一個純粹的人,純粹的人,總是值得尊敬!
“小王爺說的是,吳老,如今小王爺身體恢復有望,你就等着享福吧,哈哈!”
胡慶和柴青兩人,拍掌相慶,頻頻痛飲,說不出的暢快。
“吳老,我是真沒想到,小王爺竟然能堅持下來。修煉硬功,一般配以鍛身之法,十年如一日,勤練不綴,徐徐漸進,最多配以藥浴、揉打之法,促進功法進境,纔能有所成。
更遑論,小王爺這般,僅以半月,便煉皮大成,就算重回境界,有藥石之助,還有那~也太不可思議了!”
胡倉感慨莫名。
“小少爺,小胡這番話你聽到了,雖然你成功重新邁入武道,但我還是要提醒你。
此法可一不可二,如此激進之法,如同魔道,行差踏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吳福語重心長的叮囑道。
“福伯放心,武道一途,沒有捷徑可走,此番行此險境,也是不得已而爲之,以後萬萬不會!”
吳明鄭重點頭,心中卻不以爲然。
武道確實沒有捷徑,但他走捷徑了嗎?
煉體第一重煉皮如鼓,半月來做的準備和所受非人折磨,終於如願以償。
這其中的艱險與恐怖,切身體會如他,清楚的明白,武道的艱難,絕不是區區‘捷徑’兩字就可以圓說!
正是是這些艱難險阻在,所以,此法並非但不是捷徑,只是選擇的方法過於激進。
在正常武者眼中,特立獨行的修煉方式,就不被認可,認爲是魔道!
但他知道,條條大道通羅馬!
而且,他有《先天功》、《八段錦》,更有先天命火煉化藥力,不用都白瞎這麼好的條件。
天予不取,反受其咎!
“小少爺,如今你選擇了先修外功,以外功入氣境,應該是看中了外功在前期比內功實戰強,如果我沒猜錯,更想靠《金鐘罩》高深層次產生的罡氣,來錘鍊血髓,甚至內腑!”
吳福欣慰的點點頭,沉吟少頃,語氣肅然道。
聽得此言,胡倉三人都正襟危坐,執弟子禮。
眼前這位老人,看似風燭殘年,但他們都清楚,甚至見過吳福巔峰之時出手的恐怖景象!
有他講解武道,即便是對吳明這個初入武道的少年所講,他們聽了就算無法更改修煉路途中的錯處,也可以用來糾正自家小子的修煉。
這可是有錢買不到,打着燈籠也找不見的好事!
“不錯!普通的功法,一般都能修煉到皮肉筋骨,直至骨氣自生進入氣境,但這樣來的氣,雜質頗多,對日後進境先天,多有不利,就算有條件打磨、精煉真氣,也會磋磨太多時間精力!”
吳明慎重的微微頷首,一臉正色道。
胡倉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化作一聲苦笑。
這纔剛剛步入武道,吳明就開始放眼先天,真不知道該說他志向遠大,尚武之心堅毅,還是好高騖遠,不知天高地厚!
“確實如此,功法也有高深之分,好的功法,修煉出的內氣自然更精純,無論是對肉身錘鍊,還是對武技威力,所提升的程度有極大差別。”
吳福深深看了眼吳明,他已經知道‘內外兼修’之事,目光深邃的眺望遠方,似在追憶,似在唏噓,“內練之法,俗稱練氣,秉承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反虛,煉虛合道。
因其太過玄妙,世人多有不解,久而久之,以強弱劃分,又有了後天與先天之說。
如今,你武道剛剛起步,我就着重給你說一說後天之境中的煉體!”
吳福也是怕吳明好高騖遠,免得日後遭受挫折,容易一蹶不振,纔給他講述這些。
“體境七重,煉皮如鼓,煉肉如梆,煉筋如弦,煉骨如鐵,煉血如漿,煉髓如沙,煉腑如牆。
只有七層肉身圓滿,錘鍊出的肉身精氣,纔會圓滑如意,與自身最爲契合。
修煉到這一境界的肉身,又稱爲無漏無垢小成真武身!當然,各個派系都有自己的說法。
你修煉的《金鐘罩》只是殘篇七層,修煉到五層,也不過是煉骨生氣,就算是完整的金鐘罩,修煉到圓滿九重,也堪堪達到能夠滋養血髓而已,離煉腑甚遠。
必須有配合的功法,產生的內力於之相容,最後相融直入先天,才能發揮最大威力。
否則,便會因功法相沖,輕則威力大減,行功有礙,重則經脈逆亂,走火入魔。”
吳明心頭一凜,這是在提點他,內外兼修,齊頭並進是好事,但若功法不對,反受其害。
念頭在心中一閃,吳明沒有說出《先天功》,這功法可以說是集前世華夏古武五千年之精華而大成,牽扯甚大。
不是他不捨,而是摸不準,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的功法傳世!
如今的他,可不是初入異界的小白,深知這個世界派系的門第之見與前世一樣壁壘森嚴!
若被人發現,修煉的功法類似,他又說不出由來,必會引來不死不休的追殺。
道不可輕傳,法不可亂授,武不可胡學,可不是說着玩的!
爲了一個正統之名,古往今來,不知死了多少人!
“你的《金鐘罩》已入門,會自行錘鍊皮肉,納精氣於竅穴,進而成內氣,這就是煉精化氣!”
一番話說完,吳明陷入沉思,腦海中掀起了滔天駭浪。
若非今日吳福之言,他還不知道,武道一途中,僅僅是開端,就有如此多避忌。
不僅僅是他,就算是胡倉三人,無不肅然起身,恭敬行禮。
這位曾經的大高手之言,他們都可以當成武道家訓來教給自家小子了,不啻於授業解惑之恩!
“小王爺,賈少爺來訪!”
就在吳明沉思之際,劉錄前來稟報。
沒多會,得了信兒的伍壽,便帶着賈政經和金叔來了,胡倉三人自行收拾了杯盤退下。
面對金叔這位先天強者,他們還是很有壓力的,而且對方沒有惡意,又是熟人,自然用不着護衛。
“兄弟,你總算把那些礙眼的都給清出去了,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賈政經嘖嘖有聲的打量吳明,自來熟的從納袋中摸出了杯盤碗盞。
有外人在,吳福侍立一旁,,恢復了往日忠僕行止。
但他敏銳的察覺到,同樣不發一言的金叔——金正,似有意無意的深深看了眼吳明,明顯是發現了端倪。
“哏哏,賈小胖,你不也是紅光滿面,一副喜事盈門之相?”
吳明毫不客氣的捏了塊糕點,不無羨慕的看了看賈政經腰袢。
小胖子總是有意無意的在他面前顯擺,自己可以使用納袋,也表明了他是氣境武者!
“好兄弟,你就別玩哥哥了,上次可是被你說的大生意給坑苦了!”
一說這個,賈政經一張胖臉頓時糾結起來,苦着臉道。
“一座邊鎮的生意也吃不下?若如此,我可就找別人了,原本還打算,剩下的三座都由你來經手!”
吳明慢條斯理的嚥下糕點,不緊不慢的用絲巾擦了擦嘴角。
儒雅中飽含貴氣不凡的氣質,看的賈政經目瞪口呆,小眼放光,有心想學,卻怎麼也做不到。
“別介啊,兄弟,哥哥我爲了你家虧損的生意,半月來可是跑的瘦了好大一圈!”
一聽生意,賈政經登時滿臉堆笑,討好似的給吳明倒茶。
金正眼角直抽抽,滿腦門黑線的撇過頭去。
自家少爺忙的跟陀螺似的,跑了半個月,半點好處沒見,還倒貼了許多東西。
雖然都是些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小玩意,不值錢,但頗耗精力,沒少折騰賈政經。
幾次見面,他算是看出來了,往日精明的可怕的賈政經,被吳明吃定了!
只是家族規矩,他不能在生意方面給予提點,哪怕私下也不行。
再加上,有心想讓自幼順風順水,沒吃過虧的小主,在吳明手裡,或者說,在同齡人手裡吃點虧,早就揭開這張不似少年該有的笑臉了!
其實這也難怪賈政經,被說是他,就算商場老手,聽了有關一座乃至四座邊鎮的‘大生意’,也會忍不住血往上涌!
利令智昏,不外如是!
“其實吧,這個事兒,關鍵在於契書!就算你名正言順,但沒有契書,就無法在朝廷那裡公證,沒有朝廷律法認可,任何方法都沒用。”
賈政經想了想,苦笑道。
事實上,經過這些天跑前跑後,他也知道自己被利用,但卻心甘情願。
因爲吳明拋出的誘餌太誘人,由不得不上鉤,這是陽謀!
只是,從未經手這麼大生意,精明如他,也不由有種陷入泥潭的鬱悶!
“契書嗎?”
吳明下意識的摩挲了下胸口,裡面貼身放着一個錦囊。
正是經由柳依雪之手,母親古芸的遺物!
但遺物不能輕易示人,哪怕是再親近之人,吳明也不會經由他人之手打開,否則就是對先人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