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牙!”
吳明居高臨下,俯視四人,神色淡漠道。
“天罪星在!”
其中一人上前道。
“持我手令,率隊前往落蓮門分舵,切記按其上所載行事,不得有誤!”
吳明扔出一枚玉簡道。
“屬下尊令!”
血牙接過令牌,畢恭畢敬離去。
“白刃!”
“天牢星在!”
“此去西北,路途遙遠,除了你自己的私事外,前往賀蘭山飛鷹盜,隱姓埋名打入其中,即便身份暴露,可持我手令,面見飛鷹盜少主赫連流若,留在那裡等候命令吧。”
“屬下尊令!”
白刃接過令牌和玉簡離去。
“霜草!”
“天巧星在!”
“你出身大宋望族,命途多舛,如今寄身我之門下,當初我曾承諾,擔下過往因果,如今你藝業有成,突破大宗師在即,賜你此寶,誅殺仇敵,若事不可違,可去此地等候命令!”
吳明手腕一翻,取出一杆丈八長矛,其形如枯槁木杆,矛尖隱有血金色絲線閃爍不定,正是得自兇樹族強者的血紋槍。
“屬下尊令!”
霜草美眸中波光微閃,恭恭敬敬收起血紋槍,再拜之後離開。
“毒鬼!”
“天哭星在!”
“此去大鮮卑山,追查人熊部落滅族之因,尋其後裔子嗣,善加保護,賜你毒丹護身,切不可冒失行動,暴露身份。”
“屬下尊令!”
毒鬼伸出纖纖玉手,如獲至寶的捧過玉瓶,不着痕跡的掃了眼吳明左手腕處的灰撲撲手鐲,閃身而去。
“嘿,這丫頭還是不死心啊!”
枯曄不無嘲弄道。
“呵呵,若是真的這般容易馴服,也不會修煉《千毒寶典》,以至走火入魔,都沒有放棄,還另闢蹊徑,修煉到如今藝業!”
吳明淡淡道。
“確實,也虧得如此,這丫頭也算因禍得福,雖不至於奠定聖道根基,至少沒有因爲蹉跎這些年,荒廢了一身天賦,如今也算大宗師有望了!”
枯曄道。
“算算時間,那位應該差不多動身了吧?”
吳明長身而起道。
“差不多了,只是他未必會親自動手,甚至可能勾連京城那位,畢竟你奴役其子的事情,已經傳開了,若他們認爲你跟他一條路,屆時派來之人,恐怕會超乎想象。”
枯曄慎重道。
“算計一尊無限接近半聖的巔峰蛟龍皇者,本就危險重重,他不來便好,若是來了,自然要讓他嚐嚐縛龍索的滋味!”
吳明笑道。
“也罷,既然你打定主意,屆時該怎麼辦,想必已經有了穩妥計劃!”
枯曄知道吳明習慣謀定後動,這也是爲何屢次遭受難以抗衡的強敵算計,依舊能夠全身而退的根本原因,便不再多勸。
“這裡臨近湖州,單萊山桑家離此地不遠,也該去看看福伯和菁姨他們了!”
吳明緩步走出地窟,望向遠方,不算刺眼的陽光灑落,讓他不禁眯了眯眼。
此番閉關不算長,但也不算短,可經歷的事情,卻讓他有種恍如隔世之感,畢竟其中牽扯的太大了!
無論是藉助元靈聖胎,牽引會山海界珠,還是祭煉魔靈聖胎身外化身,移植道豆,每一件都關係到他自身,乃至日後實力強弱,容不得他不萬分小心。
任何一件,都需要全身心投入,更遑論三件事同時完成,萬幸的是,沒有出岔子,否則一個不慎,定然會惹出難以想象的*煩。
更遑論,之前與山魁聖君虛以爲蛇,好不容易纔全身而退,若非心魔融入魔靈聖胎,讓他可以藉藉助其中一部分力量,都無法壓制優曇婆羅花。
一樁樁,一件件,真的是環環相扣,容不得半點岔子。
收了泥鰍和麻繩,敖涼化作跟班,吳明換上一身錦袍,宛若風流倜儻的富家貴公子出遊,兩人一路飛遁向最近的城池。
短短數日,便到達了一處擁有符鏡天門的重城,經由多次傳送後,終於在幾天後,到達了臨近單萊山的所在——萊陽城。
“敖涼!”
吳明遙望羣山,深邃的目光古井無波,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屬下在!”
敖涼屁顛屁顛湊到近前。
“此行我欲要前往南方,目的地是何處,你也知曉,如今我分身乏術,先要去往單萊山探親,你替我走一趟雲夢澤,見一見摩雲洞少主方昔仁。”
吳明淡淡道。
“啊?”
敖涼心頭瞬間拔涼,顫聲道,“主人,小龍……小龍……”
“怎麼?”
吳明斜睨道。
“您知道,小龍叛離窟野沙河蛟龍一脈,若非寄居主人麾下,早已是無名野龍,甚至被家父剝離血脈,抽筋剝皮了,若若……”
敖涼頭皮發麻,實在是不敢離開半步。
之前在太行山還好說,畢竟那是山魁聖君的地盤,誰也不敢造次,若是離開吳明,沒了能幫他遮掩氣機的力量,完全暴露的話,指不定哪天其父就殺上門來,其下場可想而知。
“放心,你如今也有巔峰大妖王的實力,即將突破皇者,於我而言乃是一大助力,豈會讓你去送死?”
吳明淡漠擺手,摸出一個納袋道,“裡面是我給準備的一些防身寶物,即便真的遇上不可測之危險,也可抵擋一二,這裡離雲夢澤不算太遠,至多也就十天半月路程,大可一路傳送過去便是。那摩雲洞少主方昔仁,欠我一個天大人情,他定然會保你無事,若你害怕返程時遇上危險,也可暫時待在雲夢澤,等我結束石鼓書院之行,便去接你。”
“這這……小龍尊令!”
敖涼知道自己無法拒絕,只得接了納袋,三步一回頭,依依不捨而去。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枯曄突然道。
“怎麼?”
吳明眉頭大皺,面色凝重。
此老雖然時不時耍滑頭,但到底還算是與他一條心,畢竟中間有蓮燈在,輕易不會無的放矢。
“哼哼,你小子如今做事,越來越有梟雄之象,老夫估摸着,即便重生之後,也少不得要繼續爲你賣命!”
枯曄有些煩躁道。
“哈哈!”
吳明爽朗一笑,引得周遭路人觀望,他卻渾然無事般,輕輕甩開摺扇,瀟灑自若的向城外遠處巍峨羣山而去。
“嗯?”
只是還未離城,便覺周遭氣氛不對,放眼望去,行人步履匆匆,遠不像和平年代應有之象,吳明不由眉頭大皺。
之前光顧着如何安排敖涼了,又有枯曄搭茬,倒是望了觀察周遭環境。
龐大的神識散逸開來,籠罩了方圓數裡,仔細聆聽各種噪雜信息,可尋常百姓,哪裡知道多少有用的情報,至多不過是家長裡短,乃至只知道城中巡邏比往常嚴密了許多。
吳明尋思了下,看着遠處繚繞在雲霧中的山巒虛影,腳步一轉的走到最近的酒樓之內。
反正單萊山就在那裡,不會跑掉,而他此去也只是想看望吳福和桑菁菁等一衆吳王府門下老幼,不會耽擱太長時間。
但若這裡真發生了什麼不在掌控的事情,他又不清楚的話,屆時到了單萊山,面臨突發狀況,恐怕就超出掌控了。
只是在酒樓中坐了會,依舊沒有探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只知道城內外幾家莊園受到了攻擊,而這些莊園無一不是桑家產業。
“萊陽乃單萊山桑家腹地前沿重城,幾乎等同自家後花園,竟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吳明納悶不已,帶着狐疑離開了酒樓,徑直向城中尋常街道中行去,仗着龐大的神識,輕易發現了幾處標記,正是自家燕雀所留的暗記。
吳福和桑菁菁移居單萊山,爲的是讓吳明沒有後顧之憂,他自然不可能不在這裡設下暗哨,而且是自家子弟兵中的一隊精銳。
目的不是刺探桑家,而是爲了收集周遭一切信息,以防可能存在威脅二老的存在,並隨時向他彙報。
原本不想驚動任何人,悄聲來,悄聲去,以免被人追到這裡,畢竟他惹的麻煩不算小。
“嗯?”
當到得一座普通院落前時,吳明面色微變,裡面空蕩蕩,毫無人跡,甚至連密室都空空如也,只是沒有半點爭鬥痕跡。
唯有兩種解釋,麻雀自行飛走,但這不可能,二就是遭遇了無法抵抗的敵人,瞬間被制住,甚至連暗路麻雀都沒有逃脫。
“桑家!”
龐大的神識散逸開來,在一處不起眼所在,看到了半個隱晦的暗記,吳明眉頭皺的更深。
這倉促所留的痕跡清晰,顯然是近期留下,若非仔細勘察,很容易遺漏。
“哎,看來此行想隱藏蹤跡,是不太可能了!”
吳明揉了揉眉心,身形一展,幾個起落後,出現在隔街對面的一座院落中,此時正有兩人推杯換盞,喝的不亦樂乎,渾然未覺身邊多了一人。
“那院中之人何在?”
吳明懶得廢話,徑直走到桌前道。
嘩啦一陣杯盤碎響,便見滿地狼藉,兩人面色狂變,紛紛跳出了數丈外,驚駭的看着吳明,其中一人徑直摸出一個如哨子般的物事,放向嘴邊。
以吳明的實力,豈會讓兩個先天武者鑽了空子,剎那間勁風微閃,兩人便如木偶般定在原地。
“放心,我並非桑家敵人,待找到人後,便會去單萊山!”
吳明摸出一串形若桑葉,蒼翠欲滴的玉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