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重看着空空如也的七口水缸,就是一陣發呆。剛纔餘元走的時候正常的不能在正常了,根本就連一點兒問題也沒有,許重心裡知道,這個餘元根本就是在騙自己,拿自己當傻子。
可恨的是,自己竟然真的就像一個傻子般被人愚弄!說到底,還是自己妄圖搭上精英弟子求得照顧才讓人有了可乘之機。
“求人不如求己!真正靠得住的還是自己本身啊!”許重感嘆道。
不敢再耽誤時間,許重提着水桶徑向南峰自來潭而去。他心裡憋着一股火沒處發泄,反而轉成了動力,使得他的速度提高了不少。
只是等他提着水回到金英閣水房時,發現自己好不容易纔打滿的兩缸水已經只剩下了一缸,頓時心裡涼了半截,同時怒火再次騰騰而起。
“媽的,真是欺人太甚!餘元,你要不給老子個解釋,老子和你沒完!”
許重現在負責打水,原來打水的餘元自然就負責許重原來的工作了,而淳于正來的時候其他人的工作都已經完成,水自然就是餘元用的。
許重清楚的很,他原本的工作量並不大,根本用不了那麼大一缸水,所以他很自然的認爲是餘元在故意捉弄他。
他臉紅脖子粗的喘息了好半天才將將平息了怒火,將新打的水倒入缸內,正要出門,忽然聽見從外面傳來兩個人的說話聲。
“哎,我說餘師兄,真沒看出來啊,你騙起人來一套一套的,把姓許的小子害慘了,哈哈……”
聽聲音說話的人是周顯,那個“餘師兄”自然就是餘元了。許重怒火頓時上涌,但終究強自抑制住,沒有衝出去,而是躲在了一口水缸後面,聽聽他們還會說些什麼。
“周師弟,事情我都按你們說的做了,現在你該把靈石給我了吧?”
“你急什麼?答應你的不會少,只要你好好的聽趙師兄的話,不會虧待你的!”
周顯話音一落,兩人隨即停住了腳步,餘元似乎在想着什麼,半響沒做聲,好一會兒才道:“你們何必這麼做?他不過是一個新入門的,什麼都不懂,也不是有意害人。”
“我們?哼,我們可什麼都沒做,都是你做的!”
餘元又是一陣沉默,然後道:“我現在就要那十塊靈石。你也知道我修煉到了瓶頸,正需要靈石買聚元丹。”
“這個嘛……好說,只要餘師兄你將那兩缸水弄光,我就和趙師兄說把靈石給你,怎麼樣?”
“我已經用光一缸水了,說實話,我不太放心你們,所以你現在就給我靈石,然後咱們互不相干!”
接着腳步聲又起,卻是漸行漸遠,說話聲也漸漸模糊。顯然兩人已經走遠了。
許重長呼了一口氣,他原本不明白餘元爲什麼要坑自己,畢竟自己和他並不熟悉,也沒有利害衝突,現在明白了,原來都是趙鵬和周顯搞的鬼。
在金英閣執勤的這些外門弟子都和趙鵬是一夥的,自己得罪了他們,看來以後的日子難過了。可是自己一個剛來的,怎麼就得罪了趙鵬呢?這個問題許重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真是因爲星月那個小妞?不管怎麼說,老子不會永遠都被人欺負!趙鵬,老子現在先忍了這口氣,等老子將來修煉有成,定報此仇!淳于正明天可能還會再來,先把眼前這一關過去再說。”
可是這一關怎麼才能過去呢?還有八口缸需要打滿,按他的速度根本就不可能在明天下午之前完成,何況明天肯定還要用掉最少兩缸水。
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辦法,許重只好提着桶出去,他也想好了,先盡力幹吧,能打多少是多少了,實在完不成也沒辦法,總不能因爲這個就把自己攆出去吧?
時間過的飛快,太陽漸漸西下,餘暉映照下,白雲彷彿鑲嵌了一圈金邊,繚繞在天際。
許重已經記不得跑了多少次,只是覺得自己的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提着水桶的雙手也痠痛腫脹。
原本這時許重應該已經結束了一天的工作,此時正應該在自己的小屋中修煉或是休息,可今天看起來他不但不能休息,恐怕這一整夜都要在南北峰之間來回奔波了。
前面就是自來潭。這個位於南峰峰頂的水潭是整座金柳峰上唯一的水源,沒人知道潭裡的水是從何而來的,就像沒人知道自來潭究竟有多深一樣。
據說二百年前曾經有一位水柳峰的精英弟子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結果從他入潭開始,人們足足等了三天也不見他出來,那名精英弟子竟然就此消失了,而後一位水柳峰的長老爲了尋找他的下落而入潭,居然也是再無消息。
正當當時的掌門破山真人要親自入潭的時候,黃石祖師忽然現身制止了他,並以法力在自來潭上佈下禁制,立了一塊石碑,禁制任何人再入潭水。從此就再也沒有人入過自來潭了。
許重只知道自來潭上有禁制,倒並不知道這些故事。他眼看着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但自己的雙腿卻越來越重,根本不聽使喚,他咬緊牙關,奮力的向前走着,只想着走到地方就好好休息一下,突然一下沒注意,一隻腳踢到了一塊突起的石頭上,人就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這一下摔得他七葷八素、眼冒金星,腦袋中嗡嗡響個不停。過了好一會兒,許重翻過身體仰面朝天的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氣,一陣強烈的疲憊感襲來,他只感到眼皮越來越重,終於就此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