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冷死了!”冷得面青脣白的姚莎莎一支箭似的由浴室狂飆出來,身上穿着一件單薄得可憐的吊帶裙子。無論是洗澡還是穿衣服都較平時慢上好幾倍,所以當她好不容易穿上那條簡單的裙子時,她幾乎渾身凍僵了。
如果不是頂着一頭溼漉漉的長髮,她早已不顧一切一頭鑽到牀上去了。飛快披上放在牀頭的睡袍,她才稍微覺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類,而非從冰櫃里拉出來的殭屍。
“你常常這樣嗎?莎莎。”凌哲俯身拾起她掉在地上的毛巾,輕輕爲她拭擦仍在滴水的頭髮。
“你、你……怎麼還在?”姚莎莎差點給嚇得背過氣去,爲了掩飾此刻的尷尬她拼命瞪着那個若無其事幫她擦頭髮的人。
“我本來就在啊!”只是有人不知道罷了。
什麼叫本來就在?姚莎莎快被他氣死了!這個自大的男人,這可是她的房間耶。他以爲是哪些可以自由出入的旅店啊?還本來就在呢?!被氣得說不出話來的姚莎莎只能繼續用眼睛表示她的憤怒。
“吹風機。”凌哲輕輕一笑,對她仿若吃人的目光視而不見。
“什、什麼?”她以爲自己聽錯了,他要吹風機做什麼啊?
“吹頭髮的風筒。”他迫不及待地撩起她溼淋淋的髮絲。
“我自己就可以了。”多管閒事的傢伙,她又羞又惱地甩開頭頂的大手。
“你確定?”他的眉毛挑得好高,眼睛睜得好大。
“當——然!”她不服氣地還他一記眼刀,他那一副是什麼表情?別瞧不起人了,不就是吹吹頭髮嘛,多簡單的一件事情。而且誰規定洗完頭一定要用吹風機?自然幹,聽過沒有?讓頭髮自然幹,不但可以省電還可以使髮質不易受損,名副其實的一舉兩得。當然,知道的人當中並不包括眼前這個超級霸道的男人。
“莎莎,乖。別鬧了,告訴我風筒在哪兒。不然……”他湊上去在她微翹的粉脣落下一吻,嘻,偷襲成功。
她愣住了,哇,又被吻了?!
“色……”鬼!
凌哲覆上她的櫻桃小嘴,成功堵住她未完的說話。
“你再不說我又要吻嘍。”他着迷地盯住那個只懂得張大嘴巴,拼命吸收氧氣的可人兒,嘟起嘴作勢又要親上去。
姚莎莎忿忿然合上嘴巴,心裡已不止詛咒了多少遍死色鬼、大爛人。
她悲哀地發現,自己怎麼給這個大爛人吃得死死的?
不說嗎?那他自己找好了。反正這種小東西一般放在抽屜,房間有抽屜的地方不多,只有梳妝檯而已。
哈哈,他從梳妝檯抽屜挖出一個小巧的電吹風,接上電源,溫柔地替她弄着頭髮。
“莎莎,你真的生氣了。”凌哲摸摸她半乾的頭髮,嗯,多吹一會兒就可以了。
她垂頭不語。
“莎莎?”凌哲放下電吹風,拿起地上的藥箱,打開取出所需的一切,爲她替換額頭上已溼的紗布。
“你……”她本來想問他爲什麼吻她,可是一對上他那雙滿載深情的眼眸,她突然失去探究的勇氣,她總覺得他會說出一個她不想也承受不了的答案。
“你想說什麼?莎莎。”他聲音輕輕的,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深情,引誘她說出心底的說話。
不敢再看的姚莎莎迅速垂下眼眸,她怕看下去的結果是她忍不住想問,想知道,然後……會怎樣呢?她知道……只是,她沒有去面對的勇氣。
“莎莎?”聲音裡面除了溫柔還多了點不易察覺的焦躁。
“沒、沒事了。”她搖頭,悄然縮回她自以爲安全的世界裡。
“這樣嗎?”他無聲的嘆息,輕輕摟着她入懷。感覺懷中的她瑟瑟發抖,他不覺又攬緊幾分。“乖乖睡一會兒吧,吃飯的時候再叫你好了。”
她乖順地合上眼睛,很快就睡着了。
“懶豬,快起牀!”
“不要!”姚莎莎縮着脖子,避開那雙鑽進被子裡冰冰的手,人家還想睡啦。
“小莎,你真的不起來嗎?”高怡平不死心的問。
“不要!”她睡意仍濃的側過身,繼續與周公約會去。
高怡平脣邊泛起一抹壞壞的笑,她一聲不響的脫掉鞋子,呵着冰冷的雙手,鑽進被子裡。
“哇,嘻嘻,怡、怡平,你哇……停手啦。”姚莎莎笑得快喘不過氣來了,“停、停手嘛,哈哈……”被抓中死穴的她尖叫着坐起來,“高怡平!”她有些氣惱地吼叫。
她好命苦喔,終於能回到自己家中,怎麼她想多睡一會兒都不行?
“醒了?”仰躺在牀上的高怡平笑嘻嘻地回望她。
被你這樣弄不醒纔有鬼呢!姚莎莎氣得直反白眼,伸手往她的腰抓去,她可沒那麼好欺負的。
霎時,房裡傳出一陣陣尖叫、大笑和求饒聲。想當然爾,求饒的人除了單手應戰的姚家大小姐外,還有誰這麼倒黴呢。
“好吧。饒你一次。”怡平敏捷地跳下牀,彷彿在自己家裡似的,很快在衣櫃找了一件粉藍色厚外套給她。
“小莎,我今晚要住你家。”她接手幫她穿上厚厚的羊毛襪子。
“爲什麼?”怡平有時在她家過夜,這是從她們相識的第一個情人節開始,那次向來滴酒不沾的她捨命陪失戀的怡平喝得爛醉,醉醺醺的她就這樣第一次在家以外的地方睡了一夜。雖然第二天宿醉的頭痛得她呻吟了一整天,可是她倒覺得很值,因爲從此以後她多了幾個寵愛她的家人。怡平的父母和奶奶就像待自己女兒、孫女兒一樣疼她。爲此,她不止一次好奇地追問怡平,那天她喝醉做了什麼奇怪的事嗎?因爲她在怡平家人的眼睛裡看到同情和一抹不確定的心疼?豈料怡平只是眼一瞪,喃喃吐出一句抱怨:我奶奶說你更像她的孫女,還問我媽是不是抱錯了。哈哈,笑死人了,我好歹比你年長四個月啊,抱、錯!
“因爲這個。”怡平由大衣的口袋裡掏出一件東西,站起來掛在她胸前。
冰涼的觸感嚇了她一跳,“這是?”她驚訝地撩起掛在胸前的小東西。好可愛,那個通體碧綠,小巧玲瓏的玉葫蘆真是可愛到讓她有點愛不釋手了。
“奶奶給你的。”這就是她爲什麼要住她家的原因,怡平從胸前掏出一個和她手中一樣的玉葫蘆,煩躁地拉扯着。
“奶奶回來了。”姚莎莎驚喜的大叫,眼裡盡是掩不住的興奮。
怡平白她一眼,那個老頑童回來她才糟糕,這有什麼值得高興喔。奶奶回來一天她已經被念得快神經衰弱了,她敲破頭也想不明白,小莎每次到她家,總喜歡待在奶奶身邊有說有笑的,比她更像她的孫女兒。本來就喜歡她的奶奶乾脆就認了她做孫女兒,最好笑的是她還一本正經地問老媽當初在產房是否抱錯了,爲什麼小莎比阿怡更像她的孫女?
拜託,她好歹大小莎四個月呢。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