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其實這文沒剩下多少了,最多一個月。
養肥的書友可以開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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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徐徐駛回七皇子府邸。
臻璇和夏湖卿去臻琳的院子裡坐了一會。
猜測她們姐妹有些要說,夏湖卿帶着臻琳的兒子在天井裡玩耍,獨留那兩人說話。
臻琳坐在窗邊,目光一瞬不瞬望着活潑的哥兒,漫不經心與臻璇道:“那個年氏……”
臻璇並不打算瞞臻琳,把年氏曾與秦伯琛有些來往的舊事提了。
在宮門口的一番對話,臻琳已經猜到了些許,但從臻璇口中聽到了原原本本的故事,她臉上雖還有笑容,但落在臻璇眼中,只覺得那眼底的笑意裡透着幾分無奈和自嘲。
“四姐姐……”臻璇一時不懂臻琳的心思。
臻琳依舊看着哥兒,低聲喃喃道:“誰都有點過去的事,她運氣好,四殿下怕是不曉得吧……”
聲音雖輕,臻璇卻是聽到了的,她渾身一僵,擡眼盯着臻琳。
臻琳支着下巴看着兒子,也許是留意到了臻璇的沉默,她偏過頭笑着問道:“怎麼了?”
臻琳的眼底已經尋不到那些無奈與自嘲了,仿若臻璇注意到的那一個瞬間都不存在過一樣,但臻璇知道,她沒有看花眼睛。
想着年氏攻擊臻琳的這一年多肚子再無動靜,再思及臻琳剛剛的話,臻璇輕咬下脣。猶豫着不知是該問還是不該問。
臻琳的過去在京中根本不是秘密。從市井小民到宮中后妃。有哪個不知道。聖上也是一清二楚的,七皇子也知道,但他們還是選擇了臻琳。
臻璇和七皇子接觸得很少,但從臻琳回門時的情形來看,他似乎也沒有把那些事放在心上。
不過,日日相對的是臻琳和七皇子,若兩人真的沒有爲過去的事情有過一兩句話語,臻琳不會有這樣的感慨。
臻璇不由伸手。輕輕握住了臻琳的手:“三姐姐生了個兒子。”
臻琳挑眉,
雙眸凝視着臻璇的眼睛,她只說了一句,卻含了千言萬語。
臻瑛生了個兒子,她坐穩了永涼王世子妃的位子,也會把兒子一步一步推上世子、王爺的寶座,同樣的,臻璇在夏家,臻琪在傅家,都生活得很好。夏湖卿將入定遠侯府,裴家的兒子、女婿官運平坦。他們每個人是皇上給七皇子選的助力,但反過來,他們同時會成爲臻琳的後盾,成爲在七皇子登基前絕對不能虧待了臻琳的後盾。
而臻瑛能有兒子,是她真正認識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再無彷徨,即便是以她最厭惡的方式去得到,她也敢放手去做。
與臻琳也是一樣,她既然已經成了側妃,生下長子,就不應該被迷亂了雙眼,筆直沿着自己的路走下去。
這是臻璇想告訴臻琳的。
她的四姐姐不用害怕,他們都在她的身後。
臻琳沉默片刻,緩緩彎着眼睛笑了:“沒有你想得那麼糟。殿下他沒有什麼虧待我的地方。”
既然臻琳那麼說,臻璇便選擇相信,她懂臻琳,即便有爲難的地方,臻琳一樣會處理好。
不單單爲了臻琳自己,亦爲了這羣站在她身後的人,臻琳從小就是如此,如長姐一般護着所有的弟弟妹妹。
臻琳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說了另一樁事情。
“六嫂偶爾會過來看我。”臻琳提起柳十娘時,不由嘆了一口氣,“六哥哥那個人,五叔母不在京裡,哪個能擰得過他!”
臻律與柳十娘成親一年多了,柳十娘每每露面,眉宇之間都有些鬱郁,臻琳追問了幾次,柳十娘抱着她哭了一場。
臻律的心思都在兵營與戰場上,娶柳十娘也是馬老太太的意思,他自己對成親是有點排斥的。即便是迎娶了柳十娘,夫妻兩個之間也不熱絡。
臻律早出晚歸,回來之後也是待在書房裡,夫妻兩人相敬如冰,柳十娘再是溫柔似水,也根本使不上勁兒來。
幸好臻律只是不喜歡理她,並沒有在外頭搞七捻三,否則這日子柳十娘都不知道要怎麼過下去了。
若是曹氏在京裡,好歹能壓着臻律,但現在情況,哪個能管到他?
他們夫妻只是不親近,又沒有大打出手,便是裴大老爺和七老爺,也不好插手管侄兒屋裡的事情。
柳十孃的委屈無處可說,只能悶在心裡,這一年多的工夫,都病了好幾次了。
臻璇聽着聽着,不免也有些難受。
她在柳十孃的身上看到了莫妍的影子。
沒有小妾沒有外室,但就是夫妻不和,強被湊作了一堆,就算有曹氏壓着臻律,也不過是讓臻律越發不喜柳十娘而已。
不過柳十娘還好些,臻律身邊總算沒有虎視眈眈的蘇滿玥。
至於破解的法子,除非臻律回心轉意,還真沒有什麼辦法。
臻琳是擔心柳十娘才和臻璇提起此事的,卻見她目光悲慼,擔心道:“怎麼了?”
臻璇微微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到了二嫂。”
臻琳一愣,一時沒有接話。
莫妍去世的時候,臻琳年紀並不大,她只記得一日早上起來,慶福堂裡的丫鬟來報喪,說莫妍昨夜裡撞到了腦袋沒了。
對於那位二嫂,她來往得極少,到了如今連她的模樣都記不得了,但經過蘇滿玥的事情,又偶然聽人提起過些往事,她隱約猜到莫妍的死亡另有故事,卻並不清楚,臻徹和莫妍的不和比臻律和柳十娘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還記得二嫂的事情?”臻琳問道。
那年臻璇更小,又是內向性格,似乎也沒有見她與莫妍有多親近,爲何還會有印象?
臻璇曉得自己失言了,笑容訕訕,把話圓了過來:“我聽二哥哥說過一些。”
臻琳是知道臻徹與臻璇兄妹關係不錯的,想到她曾經一道生活過的劉氏,她幽幽道:“三叔母她……她日日誦經,其實也是因爲除了誦經,無事可打發時間了。”
劉氏曾經是裴氏一族的掌事人,到如今青燈古佛的寡居,也就只有臻徹讓她放心不下。因爲臻徹在莫妍一事上的執拗,劉氏再不敢提及替他續絃的事情。
臻徹怕也是無心再娶的,其中緣由臻璇能猜到一些,莫妍死後臻徹的迷茫漸漸變成了愧疚,而人總要到了再無處追尋的時候纔會去反思過去,其中任何一點的錯誤都會無限放大,就如同夏黎卿對楊氏。
臻律和柳十娘之間,難道也要走到那一步纔算一個終點嗎?
沒有答案。
她們這些做姐妹的對於哥哥嫂嫂的事情也根本無可置喙,除了看着,幫不上任何忙。
時間漸晚,有婆子來傳話,說是七皇子已經回府,晚些來臻琳這裡用晚飯。
臻璇和夏湖卿不便再打攪,起身告辭。
臻琳送到了屋外,而後又回去梳妝。
臻璇踩着腳踏上車,回頭又看了一眼小院,七皇子會過來,他們之間大約真和臻琳說的並沒有那麼糟糕。
待回了青花衚衕,雲氏與廖媽媽過來說了會兒婚宴上的事情。
其他事情都方便,只全福夫人一樣,讓幾人都有些頭痛。
且不說出閣當日梳頭的全福夫人,踩花堂的人選還未定下。
踩花堂的必須是孃家女眷,而京城裡只臻璇和雲氏兩人,雲氏還未生育,算不得全福。
臻璇想了一想,遞了帖子去鄭學士府上,鄭夫人是全福,亦是夏湖卿的長輩,若她肯來,實在是合適的人選。
出乎臻璇意料的是鄭夫人沒有回帖,而是親自來了青花衚衕。
“沾福氣的事情怎麼能少了我。”鄭夫人格外高興,拍着胸脯道,“我是湖卿叔母,自然要替她去踩花堂,明日裡我嫂嫂也該到京裡了,我讓她一塊去。要是不嫌棄,湖卿的頭也由我也梳吧。”
臻璇鬆了一口氣,好生謝過了鄭夫人。
所有的事情都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確認好了嫁妝,帖子往各家送了,請了戲班子,安排好了席面,一家人都等着婚期的臨近。
十月二十七日,兩位鄭夫人在青花衚衕吃了些酒,等到了時辰,捧着瓷娃娃出發去踩花堂。
臻璇和雲氏送了她們走,各自回屋裡休息,又在天亮前就起來準備。
滿目紅綢,喜氣洋洋。
夏湖卿梳洗之後, 換上了精緻嫁衣,鄭夫人笑着替她梳了頭,送嫁喜娘笑意盈盈,待她像兄嫂行禮告別之後,在宅子外震耳欲聾的鞭炮聲裡蓋上了紅蓋頭。
來觀禮的親友不少,臻德和臻徽攔在門口,把臻衡推出去與新姑爺比試文采。
臻璇知道了,哭笑不得,傳聞中符琰喜歡舞刀弄槍,與臻衡比文,當真是爲難人家,誰知前頭笑聲一片,臻衡手下留情,符琰亦不是粗人,一來一去倒也不落下風。
在文比上略給了符琰下馬威,臻德也知道要讓人家找回些場面,催着臻律與符琰說兵法。符琰最是擅長這些,侃侃而談,讓臻律佩服作揖。
即攔了門讓觀禮的親友湊足了熱鬧,又給了符琰面子,男女雙方都滿意。
迎親喜娘來了,催了三催,夏頤卿揹着夏湖卿上轎,鞭炮聲震天,花轎離開了青花衚衕,越走越遠。(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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