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無雙道:“剛纔我看到集市上有一個香囊,那味道我很喜歡。但是美中不足,覺得有些過於素淨了,若是顏色上能夠再亮一些就好。”
雖然這場地上現在人多又亂,就算沒人喧譁也是吵鬧的,但楚瀾洲還是聽到了自己心跳的聲音,一下一下,他努力忍住想一把抓過月無雙的衝動,輕輕咳了一聲道:“不知道月姑娘喜歡什麼樣的,在下可以命人留意。”
“最好是加些紅色花朵藍色雲。”月無雙道:“若是能再加一圈金絲線,那就更好了。”
無論香囊還是藥囊,都是個挺有品位的東西,月無雙雖蒙着面看不見臉,但看衣服頭飾也是個素淨的打扮,怎麼會喜歡這麼花哨的東西,不由的叫近的幾個聽見的人都有些奇怪。
可是楚瀾洲卻一點兒都不覺得奇怪,只是道:“好,姑娘的喜好我會記下來,但……若是有了消息,我該如何與您聯繫?”
畢竟是夜晚,雖然義莊裡有燈光,但門外還是有些昏暗的,所以並沒有人能看清楚瀾洲有些迫切,有些期待卻狠狠壓着的表情。
“我會與楚老闆聯繫的。”月無雙道:“楚老闆只要等着就行,先告辭。”
說完,月無雙便轉頭走了,文青幾人立刻跟上。
楚瀾洲一瞬間幾乎想要伸出手去,但卻只是動了動指尖,道:“藍姑娘慢走。”
墨七的背上出了一層薄汗,緩緩的放開握着匕首的手,一步步的跟上月無雙的腳步。
他雖然沒看見臉,但從聲音上自然能聽出這人是月無雙,雖然不明白爲什麼月無雙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但顯然得救了。
月無雙一句話也沒有,一直到上了山頭,確定四下無人跟蹤了,這才道:“行了,摘了面具吧。”
墨七將面具拿下來,鬆了口氣,抱拳道:“多謝娘娘出手相救。”
“你爲什麼在這裡?”月無雙先摘下面具,又拿下面紗,這半晚上簡直要悶死。
可墨七卻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娘娘不是在公主府麼,又爲什麼會在這裡?”
對於墨七這人,月無雙知道他忠與靳少宸,也只聽命靳少宸,這本是應該的。但此時他這麼一句,卻叫她十分的不痛快。
月無雙冷道:“墨七,你是主子還是我是主子?你救了我還是我救了你?我欣賞你對靳少宸的忠心,看在他的面子上也願意救你一回,但你的忠心若是如此不知進退,別怪我遲早容不下你。你最好相信,剛纔我可以救你離開,現在我也可以再推你下去。”
墨七知道月無雙是個表面和骨子一樣硬的女子,但還是被這話噎了一下,但看着她那表情,卻知道她半個字玩笑都沒有,那些他覺得她不敢做的事情,她卻未必不敢做。
“是屬下一時失言。”墨七忍了忍,低頭道:“只是這義莊不是什麼好地方,屬下擔心娘娘安危。”
這話真是蒼白無力,月無雙有些好笑,不過也不打算多說什麼,只是道:“你爲什麼在這裡?”
墨七道:“是探子傳來消息,據說有人給衛城傳了一封密函,這幾日就要進京。所以王爺命我來查證一下,卻不料他們保守太過嚴密,所以一時不慎,我被發現了。”
“密函?”月無雙道:“什麼密函?”
墨七道:“這個屬下也不太清楚。”
“你也不清楚?”月無雙細細的看了看墨七的表情:“你應該是真的不知道密函上具體寫了什麼,所以纔會冒險潛入。但你卻清楚大概的方向是什麼,所以纔會親自出馬,我沒說錯吧。”
墨七說不出話來,靳少宸曾經說過,他雖然已經很不錯,但在月無雙面前走不過幾個回合,那時候他是半信半疑的,如今卻不得不多信了幾分。
只是墨七以爲月無雙會用什麼法子逼問,卻不料她只是擺了擺手:“走吧。”
墨七意外了一下,一時沒動,有些不明白月無雙這是不是有什麼計謀。
“不走?”月無雙挑了挑眉:“放心吧,你儘可以把你看到的一切告訴靳少宸。而我若有什麼想知道的,也會直接去問他。主子不在爲難下人,不是我的作風,那算什麼本事。”
月無雙知道墨七對自己始終有一份懷疑和警惕,這也沒什麼,在危機四伏的地方,一個憑空而降的皇妃自然應該被懷疑,若靳少宸的人連這一點警覺都沒有,那她會更頭疼,不必說助他上位,就是怎麼保住他的性命都是問題。但這懷疑必須是有限度的,不能影響了自己做事,要不然的話,只有反擊可以讓他知道輕重。
說完,月無雙揮了揮手,懶得理會墨七,帶着兩個丫頭往山上走。一個讓靳少宸如此感興趣的密函是什麼,她也很有興趣,但墨七都沒能拿來,可見防護的十分嚴實。就算是要打探,她也需要從長計議。
月無雙走了,墨七看着三人的背影,半響沒動。
而月無雙走出去一段路後,卻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文青見月無雙的腳步慢了下來,不由的道:“娘娘怎麼了?”
月無雙索性停了下來:“你們覺得,那密函上的秘密會是什麼?”
這一問將兩個丫頭都問住了,之前一點消息也沒聽到,墨七又一點兒方向都沒透露,誰能猜到會是什麼?
文青和晴空只能都搖了搖頭,文青猜測道:“如果往最嚴重又跟娘娘有關的方向猜,涼州城現在最要緊的,六皇子最關心的事情,就是這次西山坳暗殺事件。那密函,會不會是關於這件事件的線索?”
“這是其中一個可能。”月無雙面色沉沉:“還有另一個更嚴重的可能。”
更嚴重的可能就是那封密函裡的內容,關乎月無雙的身份,是從烏河國來的消息。
晴空瞬間便都懂了,文青還冷靜些,她在月無雙身邊的時間還短,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是接了霍景良的命令,知道月無雙就是她要效忠的人,至於冒充公主這些細節,只是心中隱約有些猜測,並不敢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