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擊鼓傳花【求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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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入冬後,草原大寒,落雪如絮。

白狼城。

夏姒數月前跟着餘角和攣鞮曼,來到匈奴。

匈奴之主攣鞮拓被殺,攣鞮曼歸來這段時間,匈奴潛流暗涌,圍繞匈奴之主位置的爭奪,產生無數的明爭暗鬥。

夏姒在幾個月間,數次幫攣鞮曼化解危機,穩固了他賢王的位置。

而今,她已被攣鞮曼納爲閼氏,也就是嬪妃,寵信有加。

不過夏姒有個秘密,不爲外人所知。

攣鞮曼每晚寵幸的,只是她的陰魂,而非本尊。

她的本尊假借陰魂以謀事,自身與陰魂互換,藏身陰魂體內,以假亂真,無人能識破。

所以夏姒雖然是個看過無數次人倫之戰的奇女子,卻始終沒有親身經歷。

這是陰女教的修行方式之一,以超脫常人沉淪之慾爲目標,錘鍊心境意志。

若夏姒想以真身與人歡好,除非她修行到超脫陰女教術法藩籬的層次,又或者心神失守,真的願意獻身給某個人。

此時,夏姒正在一座寢殿裡,和滅世宗的宗主月傾說話。

滅世宗每代都有兩位宗主,且必是兄妹二人,代代如此。

月傾爲女宗之主,一身白色大氅,肌膚勝雪,窈窕而立。

夏姒則是一身藍色皮裙,以白色的狐皮圍頸,兩人風情各異,正在交談。

月傾問:“陰女教被秦人所滅,我想知道其中詳情。”

夏姒眯着眼:“你想了解大秦夜御府,還是那位夜御府背後的秦儲?”

“夜御府能襲殺匈奴之主,命令則來自那位大秦儲君,兩者都想聽聽。”月傾說。

“宗主是想報復秦人嗎?”夏姒問。

月傾不置可否,等着她繼續往下說。

夏姒沉默片刻,才娓娓介紹了夜御府的大致結構,而後坦然道:“我就是被夜御府所逼,無奈才遠走匈奴。”

“當初我和師尊數次謀劃,皆被秦人所破。”

“後來我陰女教山門被滅,我才明白過來,現在的世道和上古時期,和大周天下諸侯並起的時候已經大爲不同,中土之地修行之術層出,百家爭鳴,強者無數,大多爲七國所用,又以秦最強盛。

我等宗門恐難再覆上古盛況。”

“這麼說你來到匈奴是爲了避禍,想遠離紛爭?”月傾道。

夏姒:“那倒不是,我自也有些謀劃,只不過不準備再去招惹秦人。”

“你真能放棄殺師滅宗之恨?”月傾根本不信夏姒所言。

這女人必然是在暗地裡有所圖謀。

“若有機會,我當然想殺了秦儲,以報師尊之仇,但我做不到啊,要我以一己之力對抗秦人,無異於送死。

宗主若想與秦人敵對,以報匈奴之主被殺,還是慎重些爲好。”

————

趙淮中進來相當清閒。

大家好像都在貓冬,連夜御府的事情也不多。

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已經在逐步接手,幫莊襄王分擔一些國務,關注秦人的民生等問題。

其實所謂的民衆教化,基礎就是要先建立在能吃飽飯的前提下。

而後才能談到教化,開啓民智。

入冬以後,趙淮中日常出入花草居,和穆陽靜,姜姞探討明年的春種和增產等事。

之前以爲在這個世界不能搞糧食嫁接,但並不是絕對的。

有法力存在的世界,沒什麼科學的事。

穆陽靜的農家之術,能依靠法力來求雨和豐沃土地,雜交水稻無法實施,但增產部分作物卻可以。

這個冬天,趙淮中和穆陽靜反覆討論農耕物作。

從光照,灌漿,澆水,減少蟲害等方面入手,對五穀,尤其是小米,黃米這些收成周期短,容易成活的糧食作物進行研究。

趙淮中已經開始給未來的大秦打造框架,以農,法結合爲主。

以農爲根基,以法爲規範,而後輔以儒家的部分理念,服其教化。

關於農作,趙淮中將後世的一些方向說出來,由穆陽靜來落實,變得更適合這個時代,研究哪些能擴大產量。

此時鄭國渠也已修繕近兩年,預計再有一年多,便可完工。

整個冬天,趙淮中都在蓄力,從根基着手,推動大秦的國力提升。

冬去春來。

轉眼數月,又是一年的春分時節。

趙淮中已年滿十九。

這個冬天,他確定了儲妃的人選,神農氏之女姜姞。

至於穆陽靜則不能操之過急。

四月。

還有些冬天的寒意殘留,但空氣裡已洋溢着春天的芬芳。

早耕的人,開始給地裡鬆土。

一大早,趙淮中就來到了夜御府。

他取出一張傀儡術的專用紙,在其上抄錄了某些內容,而後將紙摺疊,冠以傀儡術的法力,衍生出一縷縷遍佈紙張的陣紋。

那紙張旋即化作一隻傀儡鳥,扇翅而去,一路出了咸陽往東,身上的傀儡陣紋閃爍,吸收天地氣息,往大齊的方向接近。

傀儡鳥被聖人之力推動,飛行奇快。

當晚,它便到達齊國,最終飛到臨淄的稷下學宮,落在鄒衍手裡,舒展開來,成了一張信函。

這段時間,聖人們的書信往來頻密。

趙淮中不僅給鄒衍寫了信,荀子那邊也有,三人有問題在交流。

此時鄒衍接了信函在手,當即打開閱讀。

等他看完了信,身畔有一弟子上前詢問:“鄒師手中所拿之物,可是秦人的紙張?”

鄒衍頷首:“正是,你等看看,此物是否玄妙?”

他抖了抖手裡的紙,對衆弟子道:

“此物用於書寫,不僅輕便,且能承載更多內容,目前已在秦人國內推廣。”

有弟子應道:“弟子也聽聞秦地近來的變化,在剛過去這個冬天,秦人國儲,農家穆陽靜,雜家呂不韋,兵家王翦等人皆在秦地講法,毫不藏私。

學生還聽說,六國皆有各品類的修行者,因而受到觸動,陸續入秦。

秦之一地,不論是農耕,教化,修行,都在快速發展。”

又有弟子問:“秦儲跟鄒師通信,說的可是聖人修行?”

鄒衍搖頭,臉上露出笑容,自得道:“他有事不明,來請教與我。”

“秦儲亦有不明之事,爲何?”

“不可說。”

鄒衍微微搖頭:“諸弟子可爲吾研墨,我要修書回覆秦儲,莫被荀子佔了先。”

次日,趙淮中所在夜御府殿外,接連飛來兩樣東西,分別來自鄒衍和荀子。

最近一段時間,聖人們擊鼓傳花,有如接龍,時時互換消息,方法則千奇百怪。

此時荀子送來的是一隻破空飛來的竹筆,落在趙淮中眼前,自行在桌面的一張紙上,寫出一行行字跡。

鄒衍也不落人後。

他隔空送來的竹卷展開,其中五行之力交錯,闡述陰陽變化,情景恢弘,而後才落下化作文字。

老聖人們因爲各自所學品類不同,經常相互比較競爭。

趙淮中則利用老聖人們的心裡,讓他們給自己打工。

此時他開始查看鄒衍和荀子送過來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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