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二人見過陛下。”
進來的兩人都穿着白色對襟的寬袖衣衫。
女子腰上是巴掌寬的圍封，襯的細腰長腿，綽約生姿。
男子腰背筆挺，中等身材。
兩人進入書房後，面容變化，去掉了僞裝。
男的中年相貌，面白如玉，頗爲英俊，慣常眯着眼睛，氣質略陰柔，顯得深沉多智。
女子是個少女，只有十八九歲模樣，下巴尖俏，膚色粉白，細膩無瑕，一雙秋水明眸就像卡通人物，鼻樑小巧挺拔，紅脣豐澤，十足是個美人。
少女的長髮垂肩，妝容精緻，露出真容後有着讓人驚豔的姿色。
她正在偷瞄趙淮中，眼神裡帶着好奇和一絲……敬畏！
兩人此前不僅遮掩了真容，身上還藏了一件下品的先天靈寶，作用是擾亂天數，遮掩行蹤。
他們如此謹慎，和自身來歷有關。
月家的人！
天庭之主的寵妃出身的那個月家，仙界古族。
趙淮中和白起聯袂去天譽城那次，從其家族造化境老祖手裡搶奪天庭秘庫的那個月家。
月家和秦有仇怨，卻沒有交情。
所以他們來咸陽拜訪，讓人意外。
“吾名月胄，當代月家家主是吾長兄，這是吾兄長之女月閔，我們通常稱其爲小月姬。”
中年男人月胄，聲音溫和：“家祖和家兄不便離開天譽城，否則定當親來拜見陛下。”
“之前家中子弟不肖，被人皇懲戒所殺，吾等絕無半點怨言，便是人皇不出手，家裡也不會輕饒他。”
趙淮中氣定神閒的坐在那，一直都沒出聲。
窗外的陽光從窗櫺灑落，照在他臉上，讓他的面龐在光影效果下呈現出很強的縱深感，顯得有些陰沉。
月胄嚥了口吐沫，莫名緊張。
這位年輕的人皇，當與其面面相對，才能體會到他散佈的威壓有多驚人。
月胄一陣陣心驚，差點跪下說話：“吾等此來，備了些薄禮，望陛下不棄能夠笑納。”
那少女聞言，臉色微紅，落足輕盈地走到趙淮中身前的桌案旁，矮身跪伏，雙膝併攏，肩膀收緊，小貓般乖巧安靜。
靠到近處，能嗅到她身上有種媚人的幽香。
顯然，所謂的禮物，這少女也是其中一部分。
月胄又上前一步，憑空推送出一個碧玉匣子。
匣子做工精巧，巴掌大，長方形，分上下兩層，表面有咒文時而浮現，美輪美奐。
趙淮中瞄了一眼，便看穿其中放着不少珍貴的東西，即便以他如今的地位，其中的禮物也足夠分量。
月家之前被他打上門，爆錘一通，顏面掃地。
這次卻忍氣吞聲厚着臉皮過來，不僅送出厚禮，還送來一個小美人。
要幹什麼？
月胄續道：“小月姬姐姐是天庭之主的妃嬪，天帝曾暗示過我月家，待小月姬成年便送入帝宮，讓她姐妹二人同侍天帝。”
天庭之主是個很騷的老男人，就他會玩。
月胄的介紹，讓小月姬立時身價倍增，愈發體現出他們所送‘禮物’的珍貴，天帝預定的女人，月家先給你人皇送來了。
要換個人，大概率動容竊喜，欣然收下。
但趙淮中不是一般人，眼都沒眨一下。
這些年收禮都收煩了，尤其是坐騎和女人，就會送這兩樣，有能耐你送一株先天靈根過來，朕一準痛快拿了。
“陛下或許有所不知，我月氏世代都有女子入帝宮爲妃。
原因是凡我月氏女子，皆有特殊體質，能讓與其陰陽相合的男子有特殊體會。”
這話裡的意思，懂得都懂。
特殊體會，你家女子都有祖傳名器？
要不就是修行了特殊功法？
趙淮中想起天庭的那個月妃某次和天庭之主歡好，被自己降臨到地書裡的意識，不小心聽見。
天庭之主當時當了三秒真男人，快的超凡脫俗。
眼下聽月胄所說，月氏女子體質與衆不同，鮑價稀有，代代都有人入宮，難道不是天庭之主有隱疾，而是月氏女子的原因，讓人沒法抵擋，出入間容易丟盔卸甲？！
那這個‘禮物’送的倒是頗爲清奇。
趙淮中平聲靜氣道：“你月氏所在天譽城正被妖族攻伐，你來見朕，是爲了抵禦妖族？”
月氏前來求見的原因，正是因爲妖族打到了天譽城。
月家老巢危在旦夕。
天譽城雖然還未破城，但妖族的威脅宛若頭懸斧鑿，真要是等城破了，月家家破人亡，能逃出部分家族人員，已是最好的選擇。
這種生死存亡的威脅，才讓月家不惜動用一切手段，甚至求到了趙淮中這裡。
天庭的支持，月家能拿的都拿了，但仍覺得不穩妥，妖族的兵鋒一日緊似一日，天譽城隨時有傾覆之禍。
月家有如熱鍋上的螞蟻。
而當今三界內，除了天庭和妖族，有能力左右當前局勢的，只有人皇趙淮中。
月家偷偷摸摸，揹着天庭之主上門，便是爲此。
“仙界皆知陛下曾一夜間襲殺妖族將帥數十位，使得妖族難以統屬，延遲其在東部州的攻勢達旬月之久，不然我月家的天譽城，此刻怕是已經破了。
我月家齊感陛下盛情。”
月胄道：“吾等想請陛下再次出手。
若陛下同意，吾月家之祖願陪同陛下，聯袂再襲妖族。
如果能解了我天譽城之危，月家願投效陛下，暗中爲陛下效力。”
這月家顯然沒什麼節操，投效什麼的純屬扯淡。
月家是那種標準的‘政客’家族，誰厲害就依附誰，但對誰都是流水無情。
他們真正關心的只有自身利益。
月胄恭聲道：“要是陛下不願出手，通告闡教或截教出兵，助我天譽城防備妖族也可。
需知眼下的天譽城中，不僅有我月家，還有數十萬百姓，若城破，這些百姓和我月家同時遭劫，只會便宜了妖族！”
“要是陛下仍有礙難處，增派陰魂兵俑援我天譽城，共同應對妖族，吾月家亦會感激陛下盛情。”
月胄說的是上中下三策。
以趙淮中如今的身份，月家其實並未奢望能讓他親自出手。
他們希望的是趙淮中能應承第二、第三兩策。
讓闡、截兩教，還有陰魂兵俑往天譽城傾斜，幫月家渡過難關。
調集闡、截兩教的仙魔和陰魂兵俑，對趙淮中來說，並不爲難。
而陰魂兵俑，闡、截兩家的仙魔，原本也在抵禦妖族，調整方向，參與天譽城的攻防，再正常不過。
月家若能得其幫助，共同守護天譽城，化解危機後對天庭也好解釋，不會引起天庭之主的猜忌。
等妖族退了，月家仍可左右逢源。
這事情可以當成一樁生意來做，月家爲的是生存，提供的則是利益。
趙淮中暫時壓下了心裡對月家不喜，分析利弊。
對他來說，起碼在對付妖族這件事情上，雙方的目標一致。
額外的好處是如果幫助天譽城，可以在天庭內部埋下月家這根釘子。
真要城破，城中人族數十萬都要遭殃。
趙淮中念頭閃爍：“此事朕知道了，你等回去吧。”
到底同不同意，大佬們一般都不會當面說，讓你自己領會，趙淮中也沒表態。
“人帶回去。”
月氏的女人留在身邊，相當於定時炸彈。
這種鮑魚味道再鮮，趙淮中都不稀罕。
月胄道：“陛下，小月姬留在秦地，以後便會和我月家斷了聯繫，一心一意侍奉陛下，絕無其他心思。
以她的修行也不可能有什麼事瞞得過陛下，請陛下……”
“朕說人帶回去，你沒聽見。”
趙淮中口吻淡漠，月胄卻是暗感心驚，嘴裡的話臨時又咽了回去，沒敢再說：“那吾便告退了，回去等陛下的消息。”
臨了的試探也沒得到任何迴應。
月胄和那個起身後，臉色幽怨的少女，一起躬身退出了書房。
兩人離開咸陽宮，面容再次變化，以先天器物遮掩自身的氣機，偷偷返回了仙界。
“人皇是同意了要支持我天譽城嗎？”
小月姬離開咸陽後，臉上的幽怨消失，倒是多了些遺憾之色。
她並不反感許給人皇爲妃，還有些期待和竊喜。
其期待程度，甚至要超過進入天庭成爲帝妃。
趙淮中的人皇之名，如今震動三界，打過妖皇，戰過天帝。
其崛起之速，光芒之盛，有如流星劃破夜空，瞬間照亮了山河大地，璀璨奪目。
小月姬來之前便心心念念，聞聽人皇之名已久，剛纔看見趙淮中，更是心緒盪漾。
“人皇應是同意了我月家之請。
此本是一舉多得之事，人皇連同闡、截兩教原也在全力抗妖，他們麾下的仙魔，稍稍往我天譽城傾斜，就能助我月家渡過難關。”月胄感慨道。
他對剛纔面見人皇也是記憶猶新，其無形中散佈的壓力，讓人顫慄。
小月姬抿着嘴道：“可惜人皇陛下……看不上我。”
“未必是看不上你。咱們月家既然將你帶來給人皇陛下見過，此後便不能送你再入天庭，否則平白得罪了人皇。”
月胄目光閃閃：“此後，我月家少不了暗中和人皇聯繫。
你多來這人間走動，未必沒有機會成爲人皇妃。”
咸陽殿。
月家人告退後不久，小秘書就腳踏燭龍，從陰間返回。
“怎麼剛去就回來了？”
趙淮中看了眼回來後，褪掉身上丹甲，換回一身白裙子的褒姒。
一同回來的燭龍翅膀一扇，便去到了五針鬆上。
小秘書禍國殃民的俏臉笑盈盈的，顯然心情極好，自動自覺地跪坐在矮席旁，幫趙淮中整理文卷奏本：“陰間各路諸侯都在集結兵馬，準備奉陛下詔命行事。
我在那沒什麼事就回來了。”
小秘書烏黑的眸子寶石般通透明澈，帶着毫無心機的天真爛漫。
見趙淮中的視線投過來，小秘書下意識地挺了挺身子，帶着些誘惑意味的自行往前湊了湊。
趙淮中探手體會了下手感，軟彈誘人到了極致。
小秘書逆來順受，被調戲後心裡還有些美滋滋的，希望繼續被調戲，羞羞怯怯的小聲道：“陛下還是要了褒姒吧，我不想再去陰間了。”
公然要求躺平，不想再努力了。
“朕送你樣東西。”
趙淮中一手拿起勾魂筆，另一隻手裡多出一個小葫蘆，伸手一招，虛空中又出現了一截葫蘆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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