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琤(cheng,一聲)從來都了不會擔心謝韞會做出什麼選擇,她不在意。無所謂所以無懼。
開疆召回來就召回來,真正的貪贓枉法,窮兇極惡之輩就算是十把開疆也震懾不住。
這一波收穫還可以,朕曾經的肱骨之臣就要回來了,朕很期待!
山北郡,宜善縣。
劉鏡心接到了一封信,笑了,還種個什麼地?她的心從來都不在田園。歸去,歸去。能把映明(劉鏡心的字)這個朝野萬人嫌給整回朝野,今上挺能啊!
江陵郡,進賢縣。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邱頤唸到。
“子曰: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童子們聽話地跟着唸到。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人不知,而不慍……”①
就在此時一名家僕臉帶喜意地報信道:“娘子,京裡有信,聖上召您回京!”
“出去,在學堂豈能吵吵鬧鬧?”邱頤橫眉一掃,威嚴自顯。
“娘子息怒,奴失態。”家僕因邱頤的訓斥,從一種狂喜的狀態中逐漸脫離,冷靜了下來。
邱頤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上課,但是這一次她再念《論語》的時候,顯然失了韻味,變得乾巴巴,失了引人入勝的魅力。
……
謝韞回到了家,他第一步就是查人,徹查!
身爲大周宰執,他對大周的官員們的二三事都瞭如指掌,每個人性情在心裡如同明鏡一般,清清楚楚。
但是他仍然不放心,他不能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他要清楚,皇帝召回的那些人在這些年裡究竟是發揮了什麼變化。
這些人又是因爲什麼被呂琤所注意到?
所以呂琤果然是在帝姬時期就暗中準備了嗎?
這些人是她在做帝姬是就瞄好的吧?
不對,或許更進一步,這些人早就呂琤勾搭上了。他們相互之間是有默契的。
爲什麼呂琤一直不召回他們?因爲她自己都根基不穩,實力不足。
而現在,他想召回開疆,那就需要政治利益交換,這顯然是個機會。
所以是不是他將這個機會親手送到呂琤手中呢?他是不是中計了,這一切又是否都在呂琤的計算當中呢?
不行,他得從頭捋一捋。遼陽雪災,呂琤她控制不了,說是天子,但她卻沒那個那個本事。
科舉舞弊,都那麼多年,難不成還能是呂琤她放的一條長線?
放長線,釣大魚……
咦?也不是不可能啊,按照呂琤那是名官員都能感受出來的正義感,她做帝姬時要是發現他們賣試題的勾當,她能不處理了?
所以她不處理,是不是她在釣魚呢?
至於呂琤她沒發現他們賣試題的可能,謝韞他沒想過。不可能,就呂琤這麼個心機深沉,甚至有可能但是目前沒證據,僞裝十餘年的平庸帝姬的人,她是絕對不可能發現不了的。
所以呂琤她是在釣魚?
呂琤她果然是在釣魚吧,科舉那一下,看似輕輕放下,實際上有多少家“懂事”地自行辭了官,或者是自行下放地方,省得呂琤眼見心煩。
這官位不就空出來了?
接下來就是所謂的“官德之亂”,這又空出來了多少官位?
呂琤她抓那麼多人進黑獄,緊接着就空出了一大堆官位。
呂琤她這是在清洗呀!她這是想換自己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他是不是被涮了?
謝韞有些神情恍惚,他這是中了小皇帝的算計了。
他的心理活動是不是對外她的算計之內呢?
嘶——細思極恐!
①:《論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