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琤居上座,謝李朱三相與之相對而坐,六部尚書分散坐在三相兩邊,呈弧狀。
正是因爲他們清楚大周面臨的問題,氣氛才格外沉重。作爲請叫者的呂琤只能率先開口:“吾登基已有五載,不曾耽於享樂,亦不曾驕奢淫逸,雖不及阿耶賢明,但想來也不至於落得個昏庸無道的評價。今大周已至存亡之際,還望諸君盡棄前嫌,齊心協力,共度難關。不知諸君何以教吾?”翻譯過來就是,朕這個皇帝當的沒有先帝好,朕認了,但怎麼着都不至於落得個亡國之君的下場吧?
朕對大週一片真心,大周爲什麼會走到今天這樣呢?都別忙着勾心鬥角,想想辦法先救救大周。
謝韞最先開口道:“臣以爲大周尚不至此,天災連連非人之罪,章和十七年西北亦有災情,臣使西北平亂,三月後返京都。”開小會的就那些人,都不是什麼不問蒼生問鬼神的人。
謝韞也沒必要拿鬼神做筏子。謝韞早就明白他們腳下這塊土地對他們的愛有限,時不時的總會給他們出難題。
有難題就去解決,實在不行解決不了難題就去解決造成難題的人。他覺得災情要重視,但顯然大周還沒到晉末的時候,只不過是發發小疾,距離晉末大病還遠着。
問題不大,只要對症下藥,大周再延續個百年沒問題。謝韞一提,呂琤就想起來了,當時阿耶還誇讚了謝韞。
呂琤好奇地去打聽謝韞怎麼做到三月平定民亂,得到的答案卻讓她感到非常不適。
手段之一就是從亂者殺,最終留下的都是順民。沒有刺頭帶頭挑釁,剩下的自然亂不起來。
接着再去賑災就相當順利了。謝韞也不清楚呂琤身爲皇親貴胄爲什麼會跟亂民共情,所以他必須要提點呂琤,該下狠手時當下狠手。
必須以鐵血手腕馭亂民,將亂圈定在一定的範圍,才能讓整個大周獲得應有的平靜。
朱鴻點點頭,表示贊同。有舍纔有得。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擊亂民,讓他們肆意流竄,燒殺搶掠,其他人何其無辜?
一時的不忍只會帶來無窮的混亂,快刀斬亂麻似的殘忍未嘗不是真慈悲。
李熹想說的卻是另一點:“外寇蠢蠢欲動,欺我大周,臣亦悲憤不已。然北有旱魃爲虐,南有水災橫行,國庫亦是空虛,必須臥薪嚐膽,就像聖上遣管鞅、傅榕二人去高麗和談。”李熹怎麼看都覺得北狄這一仗勝負難算,堂堂大國沒必要賭國運,不如學越王勾踐,忍一時之氣,以待將來一雪前恥。
高麗處理的不是很好嘛,上兵伐謀,能不動手就不動手。戶部尚書陳川表示贊同,國庫空虛啊!
聖上這個敗家子真是不當家不知道柴米油鹽貴賤,真是崽賣爺田心不疼。
能和平解決外患還是要以和平手段解決。戰爭一旦開啓那就是隻吞金獸,還是隻進不出,本都撈不回來的吞金獸。
陳川堅決反對戰爭,他是個愛好和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