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初降,霓虹五彩紛呈,城市褪去白日裡金屬的冷質感,變得妖嬈而神秘,酒吧漸漸換上激烈的搖滾樂,即將進入一天中最熱鬧的時段,但就在這時,幾聲尖銳的警鳴驟然響起,霎那間撕裂了暗色的長空。
晚20:05分。
某座星級酒店猛地爆出一聲巨響,高防材質的落地窗完全抵擋不住單人式粒子彈發射器的威力,登時被轟成渣,嘩啦啦從百米掉落,折射出霓虹細碎的光影。
白時避開那一擊,側身望過去。
門口忽然涌進了一批人,各個手持武器,來勢洶洶,爲首的正扛着發射器,冷冷盯着他。走廊的聲音更加嘈雜,在外面的藍和約書亞等人雖然這時不見蹤影,但憑他們的實力,白時並不擔心會出意外,頂多是暫時被火力壓制住,隱蔽了起來。
黑夜裡不期然傳來陣陣轟鳴,迅速由遠及近,他估計是酒店的客人在他們最初交火時就害怕地報了警,此刻哪怕不用眼睛看,他也能猜到這裡要被包圍。
爲首的卻面不改色,站在中央望着他們:“找死,我們老闆的朋友你們也敢動?識相的就把他放了,快點!”
白時不清楚這是哪批人,將變態隨便一扔,眸子裡仍帶着未散盡的銳利,問道:“來收屍的?”
他根本不想和變態多廢話,所以剛剛用了全力,確認對方徹底死了才肯放心。
爲首的見灰髮人倒在地毯上完全沒有反應,聯想到白時的話,心裡立刻咯噔一聲,怒道:“他媽的,給我綁了!”
宋明淵就站在白時身邊,幾乎與他同時擡手,眨眼間連開數qiang。
小嘍羅一進門便發現他們拿着武器,雖然早已暗中提防,但還是沒料到在這種明顯的差距下他們竟真敢開火,瞬間就倒下四個,臉色一變,急忙反擊。
粒子彈咆哮地穿進沙發,砰砰激起數道棉絮,裝飾精美的房間頃刻被毀,對方很快被打得不敢隨便冒頭。白時知道警察正往上衝,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餘光一掃,看了看炸開的落地窗,拉着大哥直接後躍跳下去,緊接着催動機甲變成飛行器,迅速升到了頂層。
與此同時,宋明淵按着耳機道:“撤。”
爲首的人霎那間覺得他們瘋了,捂着受傷的胳膊猛地衝到窗邊,接着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張了張口,簡直不可置信:“……這什麼東西?”他微微一頓,大罵道,“追!快追!”
他說完跑到灰髮人身邊探了探脈搏,發現果然死了,再次忍不住罵了一聲。他們是這裡的黑道勢力,灰髮人和他們老闆則是朋友,這人最近似乎出了點事,老闆便特意派他們在附近守着,誰知不過晚來了一會兒,人竟在眼皮底下被殺了。
他感覺要倒黴,掙扎幾秒,將事情告訴了老闆。
警方陸續涌進來,一邊封鎖現場瞭解情況,一邊等着上面的指示。“三不管”這地方的勢力盤根錯節,萬一惹了不該惹的,他們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總局那頭恰好得到消息,知道兇手是外來人員,還不要命地得罪了大人物,於是霸氣地給了一句話:全力抓捕!
“是!”警方得到命令,立刻着手抓人。
晚20:17分。
天台的門砰地被踹開,藍和約書亞等人按照原計劃到達這裡,紛紛邁上飛行器,一起離開了酒店,沒過一會兒,只見前方藍紅光交加,數輛警用飛行器排成線,攔住了去路。
白時隨意掃一眼,吩咐六越變成飛船,直直衝向高空,頓時將他們甩在了身後。
“……開什麼玩笑,這怎麼可能?”警察目瞪口呆,足足過了好幾秒纔回神,急忙聯繫武警,增派人手。
十五分鐘後,在星球外圍駐守的武警快速集結,密密麻麻攔住去路,並組成弧形包圍,試圖讓他們迫降,但就在這時他們只見眼前的飛船忽然變得模糊,彷彿一瞬間便化成了數塊巨大的金屬部件,砰地組成機甲,威風凜凜地出現在了視線裡。
武警:“………”
臥槽,這怎麼打?!
白時懶得廢話,衝上前拔劍就劈,不過他知道對方是警察,因此攻擊的都不是要害,只是想讓他們讓個路。
特質的警用飛船在高級機甲面前簡直不值一提,剛一照面便被劈中,急急返航,周圍幾架見他殺氣騰騰地攻過來,只覺喪心病狂,下意識躲避逃命,不覺間就讓開了一點。白時看得清楚,輕鬆從縫隙裡穿了過去。
但就在全部越過的一瞬間,斜刺裡猛地閃過一道紅光,接着高大的合金巨人霎那出現在面前,揚起劍狠狠劈了下來。
轟——!
白時千鈞一髮之際用力架住它,看着機甲上熟悉的火紋,瞳孔微縮,心頭立刻閃過一個名字:承炎!
火狸僅僅阻了一瞬便快速消失,警用飛船卻趁機重新圍過來,浮在四周緊張地盯着他。白時霍然扭頭向後望,在光和影的交錯間他似乎看到那邊夾雜着一艘普通飛船,船尾站着某個熟悉的身影,微笑着對他招了招手,但這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對方很快便在視線裡失去了蹤影。
宋明淵揉揉他的頭:“阿白,走。”
白時看一眼漸漸增多的飛船和一艘小型戰艦,知道拖得越久越麻煩,便最後看看某人離去的方向,放棄找承炎算賬的念頭,嗯了聲,突破防線,直接走人。
承炎摘下呼吸器回到船艙,慢悠悠在沙發坐好,見對面要撥號的人,說道:“八成已經死了。”
立玄微微一頓,依然撥了出去,等了等發現對方沒接,便關上通訊器,在心裡嘆了一口氣。他並不意外,反而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好像自從上次見過白時後,他隱隱就覺得朋友這次要倒黴。
那個混血身上的氣息實在太強悍,帶着某種勢不可擋的銳氣,做的決定肯定會不留餘力地去完成。他事後曾幾次慶幸沒有加入組織,而且除去對血統高貴的獸比較感興趣外,沒做過什麼太傷天害理的事,否則自己那天絕對也得交代。
他看着承炎,輕聲道:“他如果真的……我得去處理後面的事,你大概沒什麼用得上我的地方了吧?”
承炎挑眉:“不想爲他報仇?”
“這是我的事。”立玄道,他和朋友的關係雖然不錯,但還沒到過命的地步,何況他知道朋友乾的那些事,也知道對方搞不好有一天會因爲這個被殺,所以不止他,連他朋友也早就開看了。
承炎聞言不再多問,聳聳肩:“你還可以幫我最後一個忙。”
“什麼?”
“你既然要給他處裡後事,組織的那些高層在葬禮上肯定會出現,對吧?”
立玄猛地擡頭,望着眼前危險的男人,暗暗吸氣:“你想做什麼?”
“很簡單,”承炎湊近他,笑得特別無害,“我要你把他們召集起來讓我開一個會,剩下就沒你什麼事了,可以放心地回去做你的貴少爺。”
“……我如果拒絕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承炎捏起他的下巴,“你知道該怎麼做……”
穿過三不管地帶再駛過一段空區,接着便是艾納帝國。白時幾人速度不減,又航行了將近一天的時間,迷迭星近在眼前。
六越雖然是能量體機甲,但飛船的空間到底有限,加上非銘得回家,因此幾人便決定先去迷迭星做短暫的休整,然後再出發。
宋明淵在星球上擁有自己的豪宅,直接去了那裡。宋明傑打量一眼,忍不住拍了張照片給老爸發過去,順便報告一下行程。非銘將他的動作看進眼裡,見他的通訊器忽然響起,並且來顯寫着父親,不由得向那邊靠了靠,準備當個背景路人甲,接着卻見他只開了語音通話,瞬間沉默。
白時看看他,招呼道:“過來坐下,想喝什麼?”
“隨便。”非銘神色淡漠,陪他們簡單聊了聊,又吃了一頓晚飯,這才起身回去。
夜幕降臨,華燈初上,相比於商業街的熱鬧,老宅區附近則顯得有些安靜,畢竟沒多少人敢在這裡撒野。
非銘付完錢,在出租車司機探究的視線裡下車,進了父親留下的老宅,接着在即將邁入正廳時忽然聽見上面傳來“啊——”的一聲尖叫,頓時擡頭,電光火石間辯認出是一個人掉了下來。
與此同時,手下也發現了他,立刻嚇得叫出聲:“老闆!”
整個過程實在太快,非銘還沒全部反應過來,下意識便伸出手,穩穩地接住了下落的女孩,低頭盯着她,想了想:“你是誰?”
懷裡的人臉色發白,呆呆地望着他,嚇得半天沒開口。
非銘將她放下,爲避免她摔倒便伸手扶着她,又問:“你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女孩這才稍微找回一些神志,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抓住他:“我叫小錦,在等……等我哥,你都回來了,我哥呢嚶?”
“你哥是誰?”
“越時、白時、頂級小二貨,很厲害的,”小錦吸吸鼻子,“我知道你們是朋友,他失蹤好幾個月了,我在這裡等他回來。”
非銘瞭然,細細詢問幾句,撥通白時的號,對他說他妹妹已經等了一個多星期了。白時驚了:“她怎麼會來這裡?不對,等等,你剛剛說她從二樓摔下來,爲什麼?”
“還沒問。”
“嗯,我一會兒過去,先說另外一件事,”白時的語氣有些凝重,“二哥和約書亞正在你的地盤上,你快派點人去撈他們。”
非銘微怔:“怎麼回事?”
“我二哥在飛船上待夠了要去玩,你剛剛走,他也出門了……”白時面無表情敘述。
藍去玩的時候一向要拉個人,池左有點累,要去睡覺,約書亞則閒着沒事,自然跟去了。這個時間機甲聯賽恰好開場沒多久,二人逛到廣場就見懸掛的大屏幕放着直播,正是鳳凰對星耀。
主持人調侃地提起了兩個隊的前隊員——約書亞喬和藍那點八卦,因爲觀衆席上很多人都舉着“喬藍”的牌子,讓他不得不說。
話題進行了兩分鐘,廣場的人便注意到了藍和約書亞,感覺這似乎就是當事人,約書亞也很快發現看着他們的人越來越多,直覺要壞事,便一把拉住藍,轉身跑路。
白時道:“這是他們邊跑邊對我說的,目前他們已經被粉絲追出去兩條街了。”
非銘:“……”
作者有話要說:重要的事提前說,明天要開年前最後一個大會,更新會晚,會晚,會晚……困了早點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