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陳宣王出事了?怎麼這麼快?”
按說那藥要起效也應該是十二個時辰之後啊,算起來,這纔不過幾個時辰而已,怎麼發作的會這麼快?
介靈搖了搖頭道:“女御,並不是那藥,是陳宣王被行刺了!”
“行刺?”我愣了愣,隨即笑了笑,“那他還活着嗎?”
介靈點了點頭,一臉的失望道:“那刺客功夫不好。剛抽出劍來,還沒來得及接近陳宣王,就已經被陳宣王的侍衛制服了。陳宣王只是受驚,下令嚴查此事。”
“太可惜了,”我嘆息道,“拼了命的想刺殺他。可最終連陳宣王的衣角都沒有碰到,竟然就被抓起來了,這個刺客的功夫這麼差還來刺殺。是沒長腦子啊。”
介靈看了看我,然後低下頭低聲道:“女御,那個刺客,您也認識?”
“什麼?”我愣了愣,心裡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我認識的人,沒誰是做奸細的。要說同陳宣王有深仇大恨的人,除了一個小四……
“是小四?”我問。
介靈點了點頭。
我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小四這個人跟過我一段時間,跟着我的時候,我能看出來,這是個懂事也大方的好孩子,可是夏御叔對他來說太重要了,他滿心裡都是要給夏御叔報仇,當初跟着我也是想叫我給夏御叔報仇,可是他卻沒想過,他或者我,是個什麼水平。憑什麼給夏御叔報仇。
“一時的頭腦發熱,倒是害了他自己。”我嘆息道。然後擡起頭來看着介靈問道,“如今怎麼樣了?”
“陳宣王下令,將小四好好的看守起來。要將他的幕後主使之人查個一清二楚陳宣王當場派人將小四抓了起來送進了牢裡,這會兒想必正在被拷問呢。”
“拷問……”我自然知道在牢裡拷問意味着什麼,無非是屈打成招罷了,但是依陳宣王的性格,應該不會只相信拷問出來的答案的吧。
“陳宣王似乎還派出了自己的暗衛,”介靈遲疑了一下又道。“這個婢子並不很清楚,只是聽陳宣王身邊的寺人這麼提起來的。”
“連他的衣裳都沒有碰到,竟然還派出了暗衛來調查,”我笑了笑,“陳宣王真是越來越怕死了。”
介靈也笑了笑,隨即又收斂起來。擔憂的望着我:“女御,我們之前同小四……婢子擔心,這個事會不會查到我們頭上來?”
我搖了搖頭:“不會的。陳宣王毒發。想來也沒有多長時間了,這個事同那個事剛好趕在一起,倒是省卻了我們的很多麻煩。到時候兩個事都扣到祈夫人頭上,就有她好果子吃了。”
介靈仍舊一臉的擔憂:“可是婢子擔心,擔心祈夫人會在這之前將這個帽子扣到我們頭上。到時候我們百口莫辯啊。”
“她沒那麼快的動作,”我安慰的衝她笑了笑,“小四現在是她身邊的人,出了這個事,她肯定是要慌亂一陣子的,等她想起來將這個事同自己擇清楚關係,陳宣王的暗衛想來也就查到她的頭上了。”
“這倒也是,女御好算計,”介靈佩服的看着我。“到時候離陳宣王毒發也沒多久了,這樣陳宣王毒發的時候肯定第一個就想到祈夫人,倒是省了我們再去派人敲打了。”
我笑了笑:“沒有女人願意做一個滿身都是算計的人。沒辦法罷了。”
只是可惜了小四那個孩子。
我嘆了口氣。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剛將東門磊救出來,陳宣王暗裡現在對我看的應該很嚴。我不能再有什麼動靜了。更何況,即便是費勁將他救出來,他也難說能聽我的勸。
還是讓他在牢裡好好受一番苦,好好想一想這其中之間的厲害關係吧。不然的話,他永遠只活在自己的理想世界裡。
這邊跟介靈剛剛說完,那邊門外竟然響起了稀稀拉拉的腳步聲,接着有人拍我的屋門,聲音粗咧:“快開門!快開門!我們奉王上之命來搜查的!”
我飛快的同介靈對視了一眼,介靈疑惑的看着我。
我心下了然,定是東門磊失蹤的事被陳宣王發現了。東門磊不見了,他想到的第一個人肯定是我。
我這屋裡,恐怕明裡暗裡的早已被盯起來了。
但是我也明白,有修夷在我後面站着,陳宣王尚且要掂量着來,更別提門外的這些人了。要不然。他們早就破門而入了。
“去開門。”我看着介靈道。
介靈走到門前,剛將屋門打開一個縫,外頭的人就使勁的往裡推開來了。介靈被那力道推的後退了一步,正好方便那羣人擠了進來。
“拜見女御。”領頭的侍衛大搖大擺的走進來,環視了一週之後,將目光放在我的身上,色咪咪的看着我,並不太認真的行禮道。
我笑了笑:“這般大的動靜,你們這是想做什麼!”
領頭的人似乎沒想到我還能這麼沉穩的問出來,愣了一下才道:“王上遇刺,讓我等在宮裡找那刺客的同夥。”
我笑了笑,這理由扯的。東門磊同王后私通之事應該是被陳宣王掩飾住了,如今扯着刺客的事來我這裡探個究竟。
“王上被刺了?”我連忙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樣,“傷的怎麼樣?嚴不嚴重?”
領頭的侍衛似乎沒料到我的反應,又愣了一下:“王上無礙。”
“那就好。”眼角的淚欲掉未掉,我輕聲道,“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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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擡起頭來看着領頭的侍衛道:“既然是王上的旨意,又是關乎王上安危的大事,那總管就快點搜查吧。”
領頭的侍衛點了點頭,大手一揮,他身後的侍衛一窩蜂涌了進來,我這不大的屋子頓時顯得擁擠起來。
“你們四處找找!”領頭的侍衛道,“休要放過一個角落!”
侍衛們拿着劍在各處翻找起來,角落裡的花盆被打翻,茶几上的東西被揮落,衣櫥裡的衣裳也被一件件的挑出來挨個刺破。
我靜靜的站在原地,面帶微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