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也不記得自己睡了多久,再睜開眼的時候,外頭的日頭都快落下去了。
頭昏昏沉沉的,難受極了,下腹處的疼痛倒是消失了,我轉過頭,看到東門磊正坐在牀頭看着我。
“大師兄……”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沙啞的幾乎聽不到。
東門磊嘆了口氣:“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我……受了點風寒。”
“什麼受風寒!”東門磊面露不悅呵斥我,“你不知道你今天燒的多厲害,一個勁的說胡話,到現在燒還沒完全退下去呢!”
原來是發燒了,怪不得頭昏昏沉沉的這麼難受。
“晚上的宴你就別去了,”東門磊道,“你病的這麼嚴重,得好好休息幾天。我已經打發了音文去跟陳宣王說你病了。”
“什麼宴?”我愣了愣才問。
“楚國遣了使臣來陳國,陳宣王早上見了他們,晚上要擺宴款待,”東門磊道,“那使臣說久聞你的名聲,跟陳宣王要求宴上見見你,陳宣王答應了。”
“楚國?”
“對,楚國。”東門磊看着我,神色有些不對勁。
我愣了愣,心裡漸漸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師兄,”我擡起頭來看着他,“那使臣,爲什麼非得見我?”
東門磊沉默了一會兒,開口卻是顧左右而言他:“楚國剛滅了鄭國,勢頭正盛,跟陳國比起來自然是強國,強國來了使臣點名要見你,陳宣王自然是不能拒絕的。更何況聽說這次來的使臣是楚莊王最爲信任的權臣巫臣,別說是見見你了,便是他開口跟陳宣王要你,陳宣王恐怕也是樂見其成的。”
我只是看着他:“師兄,那使臣,爲什麼非得見我。”
其實這個問題可以有很多答案,畢竟我豔名在外,楚國的使臣會好奇也是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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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直覺的,覺得有些心慌。
東門磊看着我,面露憐憫,緩緩開口,一字一句:“那個使臣,是修夷。”
心裡早有準備,這會兒聽到了肯定的答案,我竟沒有太震驚。
早在師傅去世之前,他老人家就告訴過我,鄭穆公最爲寵愛的嫡子修夷其實是楚國的王子,鄭國要亡了。
所以我當初知道鄭國亡國的消息時,便猜到了大體是修夷從中周旋的,可我卻沒有恨他滅了我的家國,一來是師傅說過,鄭國到了我父王這裡,氣數已盡,二來那個宮裡頭的父王母妃什麼的,同我實在沒有太多的干係。
可是。
“修夷,怎麼會是權臣巫臣?”我問東門磊。
巫臣的大名我在鄭國就早有耳聞,權勢滔天卻爲人正直,怎麼也不可能是修夷啊。
師傅明明告訴我,修夷是楚莊王最小的兒子。
“如花,別想了。”東門磊道,“那些事同你沒關係,如今你養好身體纔是最重要的。”
我苦笑了一下,怎麼可能同我沒關係。修夷那個人,不達目的不罷休,我要是不去宴上,他定然是要同陳宣王反覆推敲的。
果然,我還沒來得及說話,音文就推門進來了。
“王上說,貴人來訪不去見見像什麼樣子,勒令女御半個時辰內到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