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過,讓草地顯得更加平和愜意,彷彿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
陸安一怔,略顯錯愕看着許雲顏。他知道,許雲顏是來自十五宗十六門其中之一,但是卻從沒深究過。如果他真的想查的話,大可以直接問遙或者楊美人,宗門之中雷屬性的擁有者應該也不算太多,想查的話總會查出點什麼。
以前就算許雲顏要對自己投誠都不從不說來歷,現在卻主動說出口,這讓陸安着實有些意外。陸安不知道的是,在監牢中的一個半月,已經讓許雲顏的心態徹底崩潰了。她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是一個人了,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放下,想找個能夠說話的人。
陸安略微思索,聽一聽也沒什麼大不了,他也不一定非要管,便點頭說道,“許主管請說。”
“十五宗十六門裡,有一個叫做萬光門,不知兩位可否聽過?”許雲顏問道。
萬光門?
陸安一愣,他沒有對十五宗十六門刻意瞭解過,知道的宗門也只有妻子楊美人的紫鎮宗,還有曾經有過過節的千塔神宗,除此以外什麼也不知道。
然而,遙卻是微怔,明顯有些意外,對許雲顏問道,“你是萬光門的人?”
許雲顏看着遙,遙能知道萬光門她並不意外,點頭承認道,“是。”
“你是萬光門的哪一門?”遙又問道。
“天子門。”許雲顏再次答道。
遙聞言明顯更加意外,眼神充滿疑惑看着許雲顏。就在這時陸安終於有些忍不住,對妻子問道,“什麼是萬光門和天子門?”
遙看向夫君,其實這些事情她原本也不知道,是自從和陸安認識後,爲了想幫助陸安才學習的知識,說道,“你也知道,十五宗十六門的界限是擁有九級天師。如果九級天師是擁有可以傳承命輪的人,那麼就會被稱爲宗。如果九級天師並不擁有命輪,則會被稱爲門。”
“宗族一般要求森嚴,只會吸納本族人爲成員,並且嚴格控制血脈。門派則完全相反,爲了能維持門派的強度,培養下一代接班人,門派會廣收天下有天賦的門徒。四大帝國每年都會挑選出衆多人才前往門派修煉,也就是說,四大帝國的強者有相當一部分都出自於十六門之中。”
“萬光門,便是十六門其中之一,而且是十六門中非常神秘的一門。”遙一頓,看向許雲顏認真說道,“萬光門分爲四門,分別爲天子門、地子門、玄子門和黃子門。其中,天、地兩門字吸收擁有命輪的人才,而玄、黃兩門只吸收非命輪擁有者的人才。”
陸安聽到這,覺得一切都還很正常,沒有什麼出奇之處,不由得有些疑惑。如果是這樣,遙剛剛的表情爲什麼有些驚訝?
看着陸安疑惑的神情,許雲顏終於開口,輕輕說道,“陸夫人說的都對,事實上,天比地高,玄比黃高。爲了能培養出好的下一代,天子門和玄子門的人都必須聽從師命,包括婚嫁。”
此言一出,頓時陸安心中一震,問道,“什麼意思?像父母一樣爲你們包辦婚姻?”
“不。”許雲顏看着陸安,苦笑一聲說道,“如果這樣也倒還好,實際上,我們是要不停和不同的人在一起,每個女人都要生很多孩子。”
此言一出,頓時陸安身體一震,眼中盡是震驚!
“很驚訝是嗎?”許雲顏自嘲一笑,說道,“在萬光門眼裡,其實我們都是工具。命輪擁有者相配,生出的孩子會擇優選擇命輪,這樣就能挑選出哪個命輪更好,然後再和更好的命輪配。這樣一來,萬光門就能不斷挑選出更強的命輪,也培養出更強的弟子。”
陸安聞言極爲震驚,跟着緊緊皺起眉頭,如此一來豈不是把人當牲畜來看?這種行徑,連天魅族都遠遠不如!
跟着,陸安猛地想到了什麼,擡頭看向許雲顏,問道,“難道你…”
許雲顏臉上的自嘲之色更加明顯,陸安聰明,能想到這一點也不奇怪,便點了點頭。
“沒錯。”許雲顏說道,“我和妹妹就是這樣出生的。”
“…”
陸安眉頭更緊,甚至連呼吸都屏住。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種事,而且還出現在大陸僅次於八古氏族的最頂尖的十五宗十六門!如何違背倫常的事情,怎麼還會被允許?!
“這種事難道八古氏族不管嗎?”陸安眉頭緊皺,沉聲問道,“如此讓人反感的事情,他們就任憑萬光門亂下去?”
“管?”許雲顏冷冷一笑,搖頭說道,“八古氏族若想管,就算給萬光門一萬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但八古氏族根本不管,或者說,八古氏族中不少氏族爲了能培養出好的下一代本身就亂生無度,又憑什麼管萬光門?”
“…”
陸安眼神凝重,想說的話終究沒說,強行冷靜下來。
“所以,你是從萬光門裡跑出來的?”陸安問道。
“沒錯。”許雲顏點頭,說道,“那一年我和妹妹都是二十六歲,也都剛剛成爲六級天師。在萬光門的規矩裡,若想生育必須要到六級天師以後纔可以,因爲這樣血脈纔算穩定。我和妹妹自然被分配了許多人,我和她都不想,所以偷了令牌準備逃跑。”
說到這,許雲顏眼眶一紅,低頭,黑髮垂下,輕輕說道,“但是,我們兩個還是被人抓住了。”
陸安聞言心中一緊,如果只是兩個六級天師的話,在萬光門那種地方可想而知沒有任何反抗能力。可許雲顏和許雲憐又是怎麼逃出來的?
“當夜,我和妹妹剛逃出門沒多久,正在設置傳送法陣的時候被抓住,押回萬光門。在萬光門的規矩裡,私自逃跑被當做判門處理,是最嚴重的大罪。一旦被抓住後即便不被處死,也會被判成最低等的奴隸,任人享樂。”許雲顏痛苦說道,“我和妹妹已經絕望了,但就在押回去的路上,孃親出現了。”
“孃親的實力很強,憑藉自己的力量與押送我們姐妹的三人對抗。但是門規不可違,孃親知道我們回去後一定不會法外開恩,便讓我們趕緊逃走。”說到這,許雲顏將手擡起捂住自己的臉,沒有繼續說下去。
陸安眉頭緊皺,接下來的故事只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孃親擺脫三人,跟着兩個女兒逃離,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明顯不是如此。也就是說,她的孃親並沒能逃脫,很可能又被抓了回去。
幫助女兒判門,這種罪刑恐怕也不會比直接判門低。
“孃親在把我們推走之前,說過永遠都不要讓我們回去。”許雲顏捂着臉,聲音哽咽說道,“我也很懦弱沒有敢回去,我沒有勇氣獨自面對,所以我想逃到海上。我聽說海上中有很少一部分聯盟的盟主是九級天師,其中便有孤月聯盟。我想着如果能在孤月聯盟站穩腳跟,再去與孤月盟主建立關係,說不定能夠讓孤月盟主出手,把我的孃親解救出來。”
“…”
接下來的故事陸安就都知道了,許雲顏剛進入孤月聯盟海域就被樑勾的人抓住,逼迫許雲憐神識獻祭,脅迫許雲顏屈服。
陸安沒想到,許雲顏的命運如此坎坷,或許在外人眼裡,她是控制孤月聯盟生意的女強人,但事實上她很痛苦,果然每個人都有着自己的苦衷。
想到這,陸安又想起一個東西,不得不好奇問道,“那十一水神丹又是什麼?”
沒錯,許雲顏心心念唸的十一水神丹到底是什麼?許雲顏說過,只要有了這丹藥便可以做成任何想做的事,按理說許雲顏眼界不低,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來?
許雲顏聞言擦了擦眼淚,終於擡頭,表情認真看着陸安,說道,“十一水神丹,是孤月盟主一直以來所求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