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天之後。
清晨時分,天色彷彿比往常亮得更早一些,也或許是人們起的比原來更早一些,早早時候,道路上就充滿了人。
他們很久沒有起這麼早過了,通常都是要睡到太陽到頭頂纔會醒來。當然,今天這麼早起來不爲了別的,就是爲了那場決鬥。
所有人吃完早飯後,誰都沒有修煉,聚在一個大房子裡一起討論今天的賽事。當然話雖這麼說,但沒幾個人真正討論,更多的都是來下注的。
戰鬥並不是在上午開始,而是在中午開始。
到了巳時兩刻的時候,這個山頭突然出現了幾個陌生人,他們是其他長老座下的弟子,聽到有決鬥的消息來湊湊熱鬧。當第一批人來到之後,開始陸陸續續有人到來,一直到巳時五刻,竟然來了有三十人之多。
陳武勇座下的山頭很少這麼熱鬧過了,這裡的人也孤僻慣了,第一次這麼多人來倒也顯得熱情起來。看座的看座,倒茶的倒茶,大家津津有味討論起來,甚至連外面的人也開始下注。
碧水峰上的弟子也來了幾個,當他們到來之後自然引起其他弟子的注意。而且其他弟子見到碧水峰的弟子是一定要行禮的,自然更是好吃好喝伺候着。
午時一刻,又有七道身影來到這裡。
當這七道身影出現的時候,頓時吸引了其他所有人的視線。根本無需說話,所有人馬上起身,沒有一個人再坐着。
“弟子見過魏長老!”所有人躬身行禮,齊聲喊道。
七人中,爲首之人正是魏濤。他今天很不一樣,高大的他一改往日的邋遢,竟然變得特別乾淨整潔。本來邋遢的頭髮變得井然有條,利索梳在腦後。臉上的胡茬也都不見了,露出堅毅鋒利的線條。衣服也煥然一新,穿着碧水峰長老專屬的服裝。
這身裝束,讓在場所有弟子心中都爲之一振!尤其是女弟子,她們從沒想到,原來自己報到時見過的魏長老竟然會這麼英俊!
“不必多禮。”魏濤擺擺手,連聲音都變得穩重起來,充滿磁性說道,“我今天來只是觀戰而已,你們隨心所欲,不要被我耽誤了興致。”
聽到魏濤的話,弟子們心中一喜,這魏長老沒什麼架子倒是好事,連忙說道,“多謝長老!”
言畢,這些人都各自散開,繼續討論自己的事情,而魏濤回頭看向身後。跟在他身後的,正是韓雅和她的姐妹們。
“哇,魏長老剛剛好有型啊!”一個女弟子佯裝尖叫一聲,笑着說道,“看得人心裡小鹿亂撞呢!”
“是啊,早知道魏長老這麼英俊,碧水峰其他男弟子還哪有人喜歡啊!”
魏濤聽着這些女弟子取笑自己,也只能無奈一笑搖搖頭,說道,“你們幾個,怎麼說我也是長老,再這麼不敬師長,小心我懲罰你們!”
“哇,連發脾氣都這麼有型”女弟子們笑着說道,“不說了還不行嘛!”
言畢,幾個女弟子互相使了個顏色,都一同走向另一邊說說笑笑,只剩下魏濤和韓雅兩人單獨在一起。
韓雅看着五個人走掉,又豈能不知道她們的心思,不由對幾人笑罵道,“交友不慎!”
魏濤一笑,和韓雅兩人走到五人身旁。他們兩人畢竟是師長與弟子,不能走得太近,需要有人做掩護。
找到一個好地方坐下後,魏濤轉頭看向韓雅,問道,“什麼時候開始?”
“聽說是午時四刻。”韓雅回答,跟着在偌大的房子裡四周看了一圈,奇怪道,“怎麼沒看見雙方人呢?”
“可能還沒準備好。”魏濤一笑,說道,“或者在做最後的準備,畢竟這可不是小事,立下決鬥賭約,只要不出人命,就算是大成天山也不能干預。”
韓雅柳眉一蹙,點了點頭。的確,在戰鬥中受傷在所難免,若是有人受傷魏濤就出面的話難免有失公正被人詬病,只要不出人命,魏濤就沒資格叫停。
過了一刻鐘後,突然屋子的門打開,一陣冷氣席捲屋內。衆人連忙看去,發現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勝一羣人!
見到郭勝衆人,頓時所有人目光一凝!
今天的主角來了!
郭勝目光陰沉,帶着手下大步走進屋子中。說實話,他也沒想到今天這件事會讓這麼多人關注,只不過既然有人來了,他更不能丟臉。
他環視一圈,以這裡大弟子的姿態面對所有人。當他看見魏濤的時候,主動走到魏濤面前,躬身行禮道,“弟子郭勝,見過魏長老。”
“嗯。”魏濤點頭,說道,“今日是你與陸安的切磋,同門弟子交手分出勝負即可,不要下手過重。”
郭勝聞言一笑,只是這笑容有些陰冷,說道,“是,弟子心中自有分寸!”
說着,郭勝看了魏濤身旁的韓雅一眼,他知道陸安那小子與韓雅的關係似乎很密切,開口說道,“大名鼎鼎的韓師姐也來看我的決鬥,真是榮幸。”
“嗯哼。”韓雅淡淡應了一聲,連看都沒多看郭勝一眼,直接轉過頭去。
郭勝臉色一陰,沉了下來。
他什麼也沒說,帶着自己的人走到另外一邊。雖然看似和自己的兄弟有說有笑,但餘光總是看向遠處的韓雅,赤裸裸的眼神在韓雅的身體上游走,彷彿要把她扒光一樣!
終於,有人發現他的眼神不對,其中一名手下來到他身邊,小聲說道,“怎麼了老大,對那個女人有興趣?”
“廢話,難道你沒興趣?”郭勝狠狠拍了一下這個人的頭,再次看向韓雅,咬牙說道,“這女人我見過幾次,仗着自己實力高誰也看不上眼,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人物了!”
那手下揉了揉頭,有些鬱悶說道,“可是,人家畢竟是二級天師,而且也被碧水峰看重,老大就算想下手也沒機會啊!”
郭勝聞言,臉色更加陰沉。只是他的眼神中沒有放棄,而是更加充滿慾望。他舔了舔嘴脣,拳頭攥得死死的。
總有一天,他會讓這個女人躺在自己的牀上,讓她爲自己呻吟!
午時三刻。
郭勝身旁有人站了起來,來到屋子中央,頓時吸引所有人注意,大聲說道,“還有一刻鐘,現在請大家跟我去決鬥的地方!”
聞言,所有人都嘩啦啦的起身。在郭勝等人的帶領下,一衆將近八十人來到不遠處的山林中。山林中有一大片空地,地面上本應該積滿雪,但此時此刻卻很乾淨,彷彿被事先清理過一樣。
“請大家稍等片刻,午時四刻正式開始!”
衆人聞言,紛紛在場地中散開,將偌大的場地圍了起來。這場地足夠大,人們成羣結伴站在一起,互相說話耐性等待決鬥開始。
魏濤和韓雅等人也站在一邊,只見魏濤環視一圈,不由得眉頭微皺,問道,“陸安人呢?”
韓雅同樣在找陸安,找了一圈後搖頭,蹙眉說道,“我也沒看見人,怎麼還沒來?”
就在這個時候,韓雅突然見到一個艱難走來的人影。此人不是陸安,而是當日來找魏濤療傷的陳溫!
“喂!”韓雅揮手,大聲喊道。
陳溫一愣,感覺到好像是有人衝自己喊,看去發現竟然是魏長老和韓師姐,連忙拄拐走去。
“見過長老,見過衆位師姐。”陳溫連忙躬身,對幾個人行禮道。
“行了,別打招呼了!”韓雅擺手,直接問道,“陸安呢?他人去哪了?”
陳溫聞言一愣,下意識問道,“他還沒到嗎?”
“我問你呢!”韓雅眉頭一蹙,不滿問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陳溫臉色一下子就有些慌了,看向四周邊尋找邊說道,“前天我告訴他我可以自己去打飯後就再也沒見過他,我沒和他在一起啊!”
“……”
韓雅的臉色徹底沉了下來,看着四周質疑聲越來越大的人們,心也漸漸不安。
難道說,他臨陣逃脫了?
不光是她這麼想,全場其他人都這麼想。時間越來越近,卻根本沒見到陸安的身影。只見郭勝從一側走到場地中央站着,冷笑說道,“大家都看到了,我可是赴約而來,是那小子孬種沒膽量,所以就算他不來,也是他輸!”
“既然輸了,賭注就要生效,他當日親口說過,要殺要剮隨我便,但身爲同門師兄弟我自然不會爲難他,只要他的兩……”
“他來了!”
突然有人大喊出聲,頓時所有人身體一震,齊刷刷朝遠處看去!
郭勝也是身體一震,猛地轉身!
所有人清晰看到,一個身披藍色披風的少年,正踩着厚厚的積雪一步步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