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廣幽門也有着自己的特殊行動路線。
與其他宗門都不同,哪怕專門鍛造兵器和防具的百兵門、專門煉丹的宗天門在藏身之後對宗門也沒有動搖根基的實質性影響,因爲他們的兵器和丹藥都儲備充足,並且真正的實力來自於人,並非兵器和丹藥,但廣幽門就不一樣了。
廣幽門用毒,對毒的需求量是非常大的。毒是消耗品,整個廣幽門每天對毒的需求量都是巨大的數字,一旦沒有毒整個門派的實力就會大大下降,他們報給宗門聯盟的擊殺奇獸數量是假的,實際數量少非常多。他們大部分時間都是去外蒐集資源,只在資源周圍擊殺很多奇獸,所以同樣被奇獸找到規律,在毒的資源周圍守株待兔。
看着大家都看自己,陸安有點懵。他總算知道什麼叫做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了。自己好端端坐在這裡什麼也沒幹,竟然都能被人說成是奸細。
不過,這可不是什麼好事,只見陸安眉頭微緊,目光環視一圈後最終停在蘇克命身上,說道,“蘇掌門看我幹什麼?”
“三十一個宗門,爲何偏偏是廣幽門和業火宗出事?”蘇克命冷冷說道,“難道你覺得自己能洗得清嗎?”
陸安聞言眉頭更緊,說道,“看來你還是沒有學會凡事要講證據的道理,有證據就直接亮出來,沒證據就別像個三歲孩子一樣信口雌黃。”
衆人聞言,身體當即一震!陸安雖然聲音尋常,但說的話卻明顯沒把蘇克命放在眼裡!
“你!”蘇克命當即站起,對陸安怒目而視!
不過蘇克命並不敢動手,而且陸安強勢的話也起到十分明顯的效果。陸安根本沒有解釋,但偏偏這種態度讓大家更不會相信是冰火盟搞的鬼。哪怕冰火盟與天虎族有關係,但天虎族的事情他們也查了不少,的確被衆多種族排擠,並且處境很艱難。而且就算冰火盟想泄密,又如何知道業火宗和廣幽門行動的路線?這些路線都只有自家宗門才知道,怪也怪不到別人頭上。
“不要吵了。”吞天宗宗主莫策沉聲說道,“沒有證據之前,的確不該說出如此有損聯盟的話。奇獸已經開始反擊,大家以後的行動必須要更加小心,以免損失太多人力。”
大家紛紛點頭,奇獸的反擊的確是一個重要的訊號,就連他們作爲九級天師也必須小心翼翼。業火宗和廣幽門的隊伍失蹤的確很可惜,但接下來兩個宗門必須要做好防備,以免自己的人泄密給宗門和聯盟造成影響。
接下來,大家也在如何儘量隱藏宗門聯盟的消息做出討論,哪怕有隊伍或者人被抓走也不會影響到聯盟的整體運作,把影響降到最低。過程中陸安一言不發,也沒有發表任何態度,只是安靜聽着大家討論,儘量將每個人說了什麼話都記下來,好到時回去告訴柳怡。
不過…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
在討論的時候,很多人都時不時將目光看向陸安,雖然沒表達什麼,但大家的視線都很明顯。感受到這些目光的陸安沒有說什麼,視而不見一樣安靜聽着。但在大家討論差不多之後,卻沒有人立刻起身離開。
慢慢的,大家的視線都漸漸集中在陸安身上,整個場面也漸漸安靜下來。
陸安自然發現大家都若有若無看向自己,但他依然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坐着。
場面一片死寂,而在持續十息之後,終於有人開了口。
開口的不是別人,正是業火宗宗主絕念,只見他眼神冰冷,說道,“我聽說,最近陸盟主有喜事。”
話雖說是喜事,但卻譏諷到極點。
陸安聞言看向絕念,平靜說道,“是有喜事,沒想到六根清淨的大師也關注這些。”
衆人心中一陣,絕念聞言立刻眉頭緊皺,大聲說道,“此事已經成爲天下人之恥笑,我怎麼可能不知?!”
絕念直接捅破,大家紛紛看向陸安。這一次絕念所說的話,的確是他們所說的話。
面對衆人質問的眼神,陸安並沒有再對絕念說什麼,而是看着所有人說道,“沒錯,我的確與楊沐成親,楊美人與楊沐的確是母女關係。此事的確有違倫常,責任在我太過貪心。”
“…”
聽到陸安如此乾淨利落,並且心平氣和說出這番話後,大家的內心都稍微有所感觸。
起碼陸安沒有爭辯,敢作敢當倒是值得讚賞。但敢作敢當並不能成爲尤爲倫常的遮羞布,陸安的錯依然是天大的錯。
其實不僅如此,陸安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沒有說什麼‘你情我願’之類的話,就是爲了保護楊沐。如果說出‘你情我願’,到時候大家一定認爲楊沐不知檢點去攻擊她,他既然已經成爲楊沐的夫君,就一定要保護好她。外界都認爲是自己利用神識獻祭的關係,他也沒必要否認。
果然,萬光門的王洪開口用嘲弄的語氣笑着說道,“看來神識獻祭真的是一個好東西,陸盟主爲大家開了一個好頭啊!”
陸安聞言看向王洪,沒有否認神識獻祭,而是說道,“誰都有資格說我的錯,唯獨你這種人沒有資格。我就算再壞,也不會壞到像萬光門一樣把妻女都當做工具來看。”
“你!”王洪眉頭一緊,他本來想借機殺一殺陸安的威風,沒想到陸安在這個時候竟然還敢反擊。
陸安根本沒有多看王洪一眼,他來到這裡不是來吵架,而是解決問題。他看向所有人,認真說道,“我知道各位都想要一個說法,但很可惜,我沒有什麼辯解要說。楊沐成爲我的妻子,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是我主動娶兩女爲妻,若各位認爲我品行不端,有違倫常,我聽從各位的指責和教誨,但若想讓我改變現況絕不可能。”
“如果各位覺得光是指責還不夠,各位有什麼要求儘可說出。”陸安認真說道,“若有我能做到之事,定不會回絕。”
聽到陸安的話,在場三十一人都有些猶豫,甚至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議論。其實很多人都想讓陸安休掉楊沐,來終止這種大逆不道的行爲。但剛剛陸安已經提前拒絕,這讓大家有些反感,也不知道還能再提出什麼要求。
陸安坐在椅子上,安靜等待這些人討論的結果。而就當十息過去之後,突然一個人毫無徵兆開口。
聲音就在陸安的右邊…不是被人,正是花月宗的宗主李棠。
“我想問,各位有何資格管別人的家事?”李棠聲音清晰,向所有人質問道。
衆人紛紛一愣,轉頭看按向李棠。誰也沒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爲陸安開口,並且還是被稱爲‘花中冷月’的李棠。身爲女人應該對陸安唯恐避之不及纔對,怎麼還會爲這種人說話?
“此言差矣!”絕念看着李棠,擲地有聲說道,“若是普通家事自然管不到,但有違倫常是天理不容之事,豈能袖手旁觀?”
“天理不容,那就讓天理去管,還是你覺得你是天理?”李棠毫無避諱,直接看向絕念冰冷說道,“我想大師你也沒有多幹淨吧?奪取他人性命更是天理不容之事,我想知道你手中有多少人命?又有多少無辜之人的性命?我記得當年你成爲成爲宗主之時,還親手殺了自己的兄長,這算不算天理不容?你要不要給所有人一個說法?”
“…”
所有人都看着李棠,一部分人眉頭緊皺,而另外一部分人卻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