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節取下了鹿先生的儲物袋,感覺體內的靈力已經恢復平靜,便順手放出一顆火球少了鹿先生的屍體,之後想查看儲物袋裡的物品,卻又忽然間想起還有件最重要的事情,於是將儲物袋掛在腰間,離開此地往神風谷去了。
自然,那件最重要的事,是長香菌。
“之前因爲神風老人能救活長香菌,我才答應幫他的忙,沒想到最後陰司神位便宜了我,他卻被自己的徒弟殺死,真是世事難料啊。”方節暗暗道,忍不住唏噓。
沒多久,他回到了神風谷。
這裡還是和原先一樣,陽光燦爛百花盛開,只是因爲神風老人的死,那些自稱一處風景,讓人眼花繚亂的的漂亮女鬼沒有管束,也不再留戀這裡,不知道跑去了哪裡,四下一片安靜,多少給人一種人走茶涼的感覺。
此時,方節站在茅草屋前面,打開復曈探查,沒多久就發現長香菌在瀑布的後面。
於是他走了過去,在嘩啦啦的瀑布水聲中,望着這飛流直下的水簾,找到長香菌的位置,然後腳下一跺,“嘩啦”一聲穿過瀑布的幕簾,便到了瀑布的另外一面,一個藏在瀑布後面的山洞裡。
“以前沒怎麼注意,倒沒發現這裡還別有洞天。”方節四下打量,發現這山洞本身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但卻有諸多宜人的香味迴盪,讓人心曠神怡,於是聞着味道看了過去,便發現了一彎泉水。
“這就是神風老人說的靈泉了吧。”他暗暗想着,走了過去。
只見那泉水咕嚕嚕不斷翻騰,就像沸騰的開水,周圍也的確有水汽繚繞,但其實溫度不高。
對於這樣的靈泉方節有所瞭解,知道靈泉本身所含的靈力不能被武者的身體吸收轉換,除了極少數特殊的丹藥煉製時需要作爲材料之外,正常情況下的作用只針對大多數的草木靈藥。
於是他扭頭一看,果然在一側凹陷的巖壁下發現了一個小藥園。
但可惜的是,藥園裡只有零星幾種靈藥而已,其他都是些沒有太大用處的奇花異草,倒是長香菌正長的旺盛。
方節走過去看着這小東西,見的確死而復生,心裡十分高興,上前小心翼翼的將其採下,然後放入儲物袋中,這才真正長舒了口氣,笑容也出現在臉上,心中暗道:“有了它,物女就有救了。”
想到這,他再次看了看山洞,見並沒有什麼遺漏,便又腳下一點,離開了這裡。
等到了瀑布外面,方節四處大量了一圈,最終朝谷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馬上就要走出山谷的時候,他忽然發現背後有多雲彩似乎在“跟着他”走,於是停下來轉過身,盯着那雲彩看了一會,發現有些眼熟,忽然間想起什麼,擡手就是一個微型氣場在手中,作勢要砸過去。
詭異的是,那雲彩也就在這時,開始朝相反的方向移動。雖然速度刻意放得很慢,給人一種是被風吹動的感覺,但其實只要留意一下就會發覺,此時天空中的雲彩都是朝山谷外面移動的,只有這片雲彩在往後。
方節暗笑:“還真不怎麼聰明”,然後連續靠近三步。
那雲彩居然“後退”的也更快了些。
於是方節腳下一點,背後生出翅膀一揮,飛了過去。
那扭扭捏捏像是大家閨秀一樣的雲彩,終於暴露出它“壓根就不是一朵普通的人”的真面目,“嗖”的一聲朝遠處逃離,速度居然還不慢。
但可惜方節略快三分,僅僅在雲彩後面追着,繞谷內幾個圈子之後,就追上雲彩,站在了上面。
雲彩別無抵抗能力,也不能把方節甩下去,只能害怕的瑟瑟發抖,停在半空之中老老實實的不敢動。
方節被逗得哈哈大笑,坐下來順勢摸了摸這雲彩,感覺手感十分的舒服,而且還挺暖和,打心底裡喜歡,便笑着朝雲彩說道:“如果記得沒錯,你就是神風老人兩次見鹿先生的時候,從屋子裡飄出來託着神風老人在半空中的那朵雲彩吧?現在神風老人已經不在了,你就跟着我吧。”
雲彩聽到這話,就像被流氓摸了又被語言調戲的小姑娘一樣,因爲害怕發抖的更加厲害了。
方節倒納悶了:“奇怪,居然這麼怕生,你爲什麼跟了我一路?”
“因爲祥雲並非跟着你,而是跟着它的主人。”忽然間,一句話響起。
方節馬上發現這聲音來自自己的衣袖,而且還是亡魂,也沒考慮其他,金色噬魂相便出現在眉心,並開始緩緩轉動。
“慢着,現在我的傷害不了你。”那個聲音再次出現。
這次方節辨認出了這個聲音,正是前不久被鹿先生殺死的神風老人,再前前後後一想,便得出了神風老人的確已經死了,但靈魂卻因爲什麼特殊的原因,仍然還滯留在這一界的結論。
於是他朝自己的儲物袋道:“出來吧,你並沒有想過害我,我也不會趁人之危來害你的。”
袖子安靜了一陣,之後一個影子從中鑽出,立在了雲彩之上方節的面前,仔細一看,正是亡魂狀態下,虛虛實實的神風老人。
方節看着他道:“怪了,你實力沒有達到可以奪舍的層次,又沒人對你設置‘墜力’,你是怎麼滯留在這一界的?”
神風老人看着方節道:“我的確沒有達到奪舍的層次,也沒能對自己設置‘墜力’,但我精通鬼道,心知必死無疑,便利用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的靈魂充滿怨氣,使怨氣成爲類似於墜力的一種力量,死後便成爲了‘孤魂野鬼’,因此才能滯留在人間,全靠那一口怨氣支撐着。”
方節恍然大悟:“這就是爲什麼鹿先生殺你之前,你突然大笑的原因?”
神風老人點了點頭。
方節又問:“那你又是怎麼到我袖子裡的?”
神風老人回答道:“我成爲孤魂野鬼後其實一直跟着你,趁你放出一萬多亡魂時進去的。”
方節點了點頭,但卻從神風老人的回答中聽出一些不合理的地方,沉下臉來問道:“你既然是孤魂野鬼,隨時都有可能被各種危險滅掉,當時爲何不趕緊離開,還冒險跟着被鹿先生追殺的我,這似乎不合情理吧?”
神風老人神情自若的笑了笑道:“我也不瞞你,我之所以跟着你,全因爲你是我的希望,以前是,現在也是。”
方節也忍不住笑了:“以前我有你可以利用的地方,結果我得到了陰司神位,你毫無收穫反倒是死了,你現在還敢把希望寄託在我身上?”
神風老人又是一笑:“不,你得到陰司神位雖然比我預料的快了許多,但其實就是我刻意安排的,至於我的肉身的死,則是一個個小小的意外而已。”
方節這下笑不出來了:“你是說,這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內?連我拿到陰司神位,還有打敗鹿先生,甚至現在跟你對話,都是?”
神風老人沒有明確回答,而是反問道:“你仔細想想,難道不覺得這整件事情都太順了嗎?自從你答應和我交易開始,你修行了別人夢寐已久卻很少有人得到的《一念決》、我放人你在陰司神位所在的‘黃泉’中不管、你達到《一念決》第四層然後順手取走陰司神位、我死了你不用兌現承諾、你卻可以如願以償的取走長香菌,這一切恐怕不能用運氣好來解釋吧?”
方節一想,倒把自己逗笑了:“別說,我之前居然還一直都以爲是自己運氣好,現在想想,倒發現不對勁了。”說罷看向神風老人,道:“既然這樣,那你何干脆告訴我,你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神風老人表情異樣的看着方節,問道:“你已經拿到了長香菌,目的已經達到,還會兌現承諾嗎?”
“不會。”方節想也沒想如此回答道,見神風老人一臉愕然,便解釋道:“我純粹是好奇問問,不過也不是想耍賴,主要是因爲我拿長香菌要去救一個人人,越快回去,那個人就會少一分危險,所以我沒時間。”
神風老人想了想道:“那你救完人再幫我也不遲。”
方節卻搖了搖頭道:“我來的地方實在太遠,遠到我再回去,就不可能還有機會再來。”
神風老人以爲方節推脫,眉頭立即皺起,喝問道:“想耍賴就直說,找這樣蹩腳的理由,真當我那麼好騙?遠?能有多遠,難道你還是中原神州來的不成?”
方節一呆,傻傻的問:“你怎麼知道?”
神風老人也是一愣:“你真是中原神州的?”
方節點了點頭。
神風老人再次愕然。
方節忍不住問道:“據我所知,因爲中間隔了個蠻荒四部,九成九的中原人都不知道中皇百族的存在,而中皇百族也極少有人知道中原神州的存在,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神風老人搖了搖頭道:“一言難盡。”之後擡起頭來看着方節,道:“你不是想聽我要你做什麼嗎?我現在告訴你……”
“別。”方節卻阻止了神風老人接下來的話,笑道:“你還是別告訴我了吧,反正我也不可能幫你完成,又何必要知道呢?剛纔我那是好奇,現在我不好奇了,所以你還是別說了吧。”
聞言,神風老人吹鬍子瞪眼憤憤然。
方節的表情正經下來,說道:“前輩,你救活長香菌,無論如何都對我有恩,如果你不願意四處漂泊的娿,我可以將你帶回中原神州,讓你日後免於被各種危險傷害,就算是對你的答謝吧。”
神風老人倒是笑出聲來:“我倒十分願意跟着你去中原神州,但問題是,你找不到矩陣,要怎麼回中原神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