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兩扇門之間徘徊,穆源憂鬱的陷入了沉默……
但是旋即下一秒……穆源將身子側向了右側門內。
詫異的甚至要嚇出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穆源如此驚駭的舉措所震驚。在沒有和任何交代,甚至都不敢相信穆源的這個決定是否是已經深思熟慮後的。
葉婷默默的看着穆源,似乎攙扶着的穆源沒有了過去那般冷靜,甚至在穆源的臉上竟然顯現出的是一種令人疲憊的神態。難道是他累了,難道是他已經被這樣越來越複雜的境遇所壓迫逆反了嗎?
眼神晃動,這對葉婷來說卻也極爲不自然,她努力調整着呼吸,過了好一陣纔對着穆源輕聲道:“穆源,這,真的是你的決定嗎?”
眼神的晃動交雜了太多了不解和困惑,但是在葉婷攙扶的那一具軀體內,葉婷同樣感覺到了那份不安和困惑的靈魂。
此時,波卡卡走上前,他來到了穆源的面前,用那略顯瘦弱的小臉依舊微笑的看着穆源,旋即一雙大手輕輕的放在了穆源的手上。
“穆源哥,我們一直都相信你,相信你的每一個決定,不管今後你的選擇會是怎麼樣的,我和葉婷都會和你奮戰到底。”
有了這麼一句溫暖人心的話,穆源愁雲的眉宇漸漸解鎖。深吸了口氣,這才緩慢答道:“這一路,我們的目標非常簡單,甚至連我們的最終要面對的人,早在當年離開平息村的那一刻,在楊奶奶留下的那份血信中就已經註定了今天的抉擇。倘若不是,那麼爲什麼上天會讓我經歷那麼多我從來都不曾面對甚至是被迫面對的事情?”
從自己的盔甲之內,穆源顫顫巍巍的抽出了那份已經被保存了20多年的血信,如今的信,看似卻還是那樣的泛黃,沒有一絲改變的餘地,只是比2年前多了些褶皺,多了些破損的角,用手在地上按一按,還是可以看清楚的。然而正是因爲這一封承載了20多年的恩恩怨怨,也將在入門的那一剎那,在交織中落下最後的帷幕吧。
“命中早已註定,我今天的決定只是順應天命罷了。葉婷,波卡卡,這份命運也是你們的,很高興能與你們相識。咱們經歷了那麼多,穆源真的謝謝大家了。請相信,今天的我做出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
聽完穆源的陳訴,葉婷猶豫了,眼眸深深的看着地,對於葉婷來說,她如今更願意選擇左邊那扇門,因爲她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力量對於月狐族來說意味着什麼,倘若失去了自己,那整個月狐族將失去與血色十字教會決戰的唯一希望。作爲最初的願望,作爲那個還在平息村與穆源,暢梵爲伴的姑娘,這份友誼,這份不捨葉婷是不會也不能割捨的。
帶着一份愧疚,葉婷默默的站在原地,眼眸中劃過盡是猶豫。
“穆源……我不能走……”
猶如一道不安定的藥劑注射到穆源的身體,他定了定,然後轉向葉婷,穆源知道,這段分開的日子對誰來說是痛苦的,不僅僅是彼此之間的友誼,不僅僅是思念的那份躁動,還有屬於自己的那份特殊的經歷打來的新的牽掛與相伴。
脣齒微動,穆源微微的笑了,他理解,理解葉婷幷包容葉婷。穆源點了點頭,輕輕的語氣甚至讓葉婷更加的搖擺不定。
“沒事的,這是我們的經歷,你也有屬於自己的不可割捨的回憶,我尊重你的決定。葉婷,咱們沒有變……”
聽到這樣的話,葉婷難過的流下了淚水……
“穆源,對不起……真的,我失去了太多……有太多的我記憶裡不能抹去。你可能不懂,現在的我是月狐族的支柱,如果我就這樣的走了,那我的族人怎麼辦……”
葉婷知道,倘若她離去了,那對月狐族將會是何等的打擊,對於身在瀑布內的母后,那位等待了她20餘年的母親又會是多大的摧殘。可是,正如穆源所說,如果是最初
的葉婷,那她一定會這樣跟隨着,一如既往的支持着這位男人的決定,可惜她如今也是一身重擔了。
來不及問候穆源,也來不及好好的與大家坐下來美美的吃一餐飯,聊一個通宵的天。時光似乎總是迫不及待的在日落前就許下明日晨曦的心願。在闊別數月後的見面竟是如此的簡單,甚至連變化都談不上,在葉婷的心理,蘭迪卡已經成爲了她新的回憶,並不是說穆源是她的唯一,也沒有背叛的意思,只是她現在只想讓自己再多爲蘭迪卡,爲月狐族多做一些事。
思緒在斟酌中慢慢變化着,潛移默化間,葉婷心中疑似出一個顧慮,索性擡眼望向瓦配斯。
“如果我們進入那扇門,那是不是另一扇門就會關閉,連帶的裡面的未來,那麼我們就可以避免參與戰爭而踏上不悔峰去封印祭壇?”
確實,這個問題甚至連穆源都沒有想到,兩雙眼一併望向瓦配斯,答案一定在他的身上。
眼神略顯低迷,瓦配斯年老的樣子確實不如俊俏那般硬朗。他抿了抿嘴,最終大手一揮,方纔慢慢道:“我只是一名*控時間與空間的人,你們的存在是歷史不可避免的存在,而如今的我也只能找到代替穆源的一位替身,他叫羅傑,而你和波卡卡,在歷史的塵埃中,倘若你們在戰爭中死去,那麼你們就無法穿過這扇門。”
話音一落,似乎這就是信號一般,不遠處,廣場的盡頭,一位身着與穆源頗爲相似的男子淡然向着湖畔而來。而他,正是當初在第三輪考試中*控死屍的人。
對於羅傑,穆源當然是不熟悉的,可對於波卡卡來說,卻是那般的熟悉。
極爲有理的鞠了一躬,展現在衆人面前的羅傑竟然與穆源的長相完全一樣。
不解的穆源反問道:“羅傑?……果真和我一模一樣啊。”
深深的吸上一口氣,然後淡淡的呼出,“因爲他就是未來的你,在未來,他會代替你去奮戰沙場,與月狐族決一死戰。而你,將會是另一端空間的開始,去繼續面對戰役結束後的決戰。”
聽得似乎有些明白了,穆源自言自語道:“如果……葉婷,和卡卡在上一段的未來中死去,那麼,在接下來的一段未來當中就再也不會出現了,而我已經擁有替身,即便戰死,我也會在未來中繼續活下去……”
有些揪心,穆源難以言表的情緒深深地印在臉上,那是一種複雜,糾結,惆悵,煩惱的表情。
“我明白了,也就是說這段歷史只是時間上有差距,然而這樣的決定只是爲了能保住我不在戰爭中死去……那你們……”
眉頭緊鎖,穆源止住了話,他哽咽的聲音痛苦而悠長。
“放心吧……穆源,在未來的另一邊等着我們,我和波卡卡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相信我們。”
“不,你們讓我怎麼能放心的下?我們心裡都明白,走到這裡對我們來說已經是不易,大家都犧牲了太多,葉婷,波卡卡,這次我們又分屬兩方陣營,我真的不想看到彼此廝殺的樣子。如果可以,我更想讓這場戰爭結束……”
三人站在了一起,彼此的情緒都非常的差,眼眸交匯,眉宇深深緊鎖。
“還是選擇左側吧。我不需要什麼代替,如果一定要面對,我想和我的夥伴們在一起。”
眼角含着淚,穆源紅着眼看着波卡卡,葉婷。
“卡卡,葉婷,你們是我穆源一生的夥伴,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們死在一起。”
轉身而去,拉着二人手順勢轉向左側。
“等等!”
韋斯特忽然伸手當初了穆源。
“難道你還不明白,這就是你的使命。我們爲什麼要這樣做,難道你覺得瓦配斯的老去還不能說明這件事對我們有多麼重要嗎?爲了保護你,多少人爲你犧牲了,朱卡特,保爾巨人,難道這些
你都不在意嗎?如果硬要說這是一種宿命,我想說,你承載的,是整個蘭拂斯大陸的命運。”
並沒有向一位老人一樣目送三人,韋斯特卻已經硬生生的指出了路的方向。
步伐在一次被自己的意念止住,穆源轉頭看向瓦配斯。年邁的老人依舊定定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只是從眼神中卻看出了一絲惋惜之色。
大吸了口氣,穆源需要鎮靜,他重新閉上了眼睛。然後挪動了腳步,回到了原地。
爲什麼要戰爭,爲什麼又偏偏是在這個時候,兩年之期近在咫尺,卻又來得恰到好處。然而自己身爲活守護者,那個慕名的遠古武器又會不會和這一場戰爭有直接關係呢?
心中想着,穆源忽然記起了一件事……在沙漠之旅的時候,保爾巨人曾經說過遠古武器將會重現人間。然而至今,這個消息都沒有任何的兌現,然而至少穆源是知道,要想打開遠古武器,一定要有鑰匙,而作爲鑰匙,就必須要得到洋園手中的《史鎖》,但是,如果說賴文想發動遠古武器來打開封印在不悔峰的祈禱祭壇,那他又怎麼會抓走暢梵呢?
不!不對!猛然間,穆源被自己接下來想到的一切所震懾……他假設着,並試着繼續推理。如果……如果說暢梵本就是一個不定因素,如果換做是自己,很可能還會去爭取別的方式,那這樣一來,試圖通過遠古武器直接開啓封印便成了一種最直接的可能!而更可怕的是!他應該知道,當年沃利拉斯氏族正是通過人血來強制發動的遠古武器,如果再擁有了《史鎖》那麼……戰爭換來的代價……
想到這裡,穆源一下子就明白了整個事的結局,一手觸摸着胸前的琥珀色墜子,深情空靈的望着遠處,嘴中輕輕道:“遠古武器一定會出現人間……因爲這墜子並不是開啓遠古武器的鑰匙,它是用來封印遠古武器的結界……”
若有所思的放下思緒,穆源顫顫巍巍的轉過身子望向瓦配斯。
“瓦配斯,戰爭的導火索是?”
“雅韻的死。”
被提到的名字所震懾……穆源不敢相信造成這一切的,就是自己……可轉而言之,這都是賴文的計謀!
“原來……原來這早就是設計好的陰謀,賴文要利用戰爭來開啓遠古武器!不,我一定要阻止他!”
話語剛落,只見葉婷的手輕輕握住了穆源,口吻親切道:“穆源,不要顧慮那麼多,這是一場不可避免的戰爭,而我也會竭盡全力阻止賴文,爲了和你見面,我會拼盡全力!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你的力量,你要去不悔峰救出暢梵,這纔是你真正的歸宿。”
語罷,葉婷又緊緊拉了拉穆源的手。
彷彿是被這樣的話語感動,穆源有些痛心的將另一隻手放在葉婷的手背。
“葉婷,答應我,你們都會活着回來。”
此刻波卡卡也將手放在了穆源的手背,點頭道:“放心,穆源哥。”
此時,韋斯特看了看天上越漸昏暗的太陽,不忍答到:“太多的謎題,太多的不解,但是既然已經確定了前方的路,爲什麼你們不試着去用現實來證明呢?哎,你說你們這是……怎麼就那麼矯情呢……”
望着欲落的太陽,瓦配斯不由得再次嘆了口氣,“穆源,快進去吧,當你進入到門內,你們就可以看到另一扇門的一切。記住,不要忘記自己的信念,還有那份最初的決議。”
目光落在兩道門間,在陽光落下的最後一刻,在瓦配斯,羅傑,韋斯特還有黑疙瘩的目送下,三人面面相窺,拉着手,誰也不知道未來將會趨勢與他們如何,甚至在未來的下一刻,當穆源穿過那扇門,手中的羈絆就已經化成了歸塵的泥土。
心中淡然惆悵,可路就在前方,在平和的踏入右側那扇門的剎那。而一切的一切,將會在門內獲得最終的揭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