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着一陣極爲消極的苦楚,在微微地火苗下的身影,穆源將手搭在了暢梵的肩膀,輕聲道:“暢梵你放心,我相信就算是大門被堵,在這麼大的教堂裡也一定會有出路!”
這是一句鼓勵的話語,對於身處逆境的二人來說,戰勝了自己纔會有生的希望,暢梵的眼睛紅腫着。鼻子一吸一嗦的,就像個孩子一般捂着自己的嘴巴。
當情緒緩和,暢梵抿了抿嘴,站起身子,竟淡定道:“穆源,咱們繼續探險吧,既然沒有了退路,那麼至少前方或許還有希望。”
看着暢梵明晃晃的眼眸,穆源似笑非笑的樣子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豎起大拇指,閉着嘴巴,用力地點了點頭!
二人又回到了修道院內,站在鐵球上穆源小心的窺探着凹凸不平的球面,在確認可以越過鐵球后,二人才緩慢的順着鐵球的紋路一點一點走了過去。
過了那個被鐵球撞的破爛的彎道,被燈火點亮的世界又是一副復古輝煌的畫卷。內殿的每一面牆壁都雕刻有栩栩如生的壁畫。而每一副圖案所描繪的內容卻又組成了一副更大的畫卷。
穆源仰望畫壁,鋪天蓋地的畫卷上,第一幅則顯得頗爲溫馨,在滿山偏野的野菊花旁沉臥着一棵老樹,而樹下的頑皮少年卻在安靜休憩,伴着風的吹拂,眼前是稀稀落落的小房子……
被這雕琢的美景所折服。暢梵不自覺的伸手觸摸了一下石柱。可就在指尖接觸冰涼石柱的剎那!
“譁!”
壁畫浮動!就像水紋一般,一層層的翻滾,圖畫的美景開始模糊,在波濤迭起的水紋翻滾中,圖畫一點點的崩塌,就像是用水洗去了顏色一般,最終完全脫落。暢梵被嚇的倒吸了一口冷氣,他迅速收回手指,惶恐的看着天花板上嶄新的畫卷。
一副猙獰的面孔愕然吸引了暢梵所有的目光。惡魔的臉,吐露出尖牙!染血的牙齒與牙齒縫隙中,
那些恐懼的殘破皮象以及破碎的組織和關節像是塞牙縫的腐肉一般夾雜在牙肉之上。鮮紅的液體順着牙尖粘稠的滑落。骷髏架子中夾雜了鮮血與肉體的交匯物。似乎,這幅只剩下鮮紅的主色調,被稀疏血管包圍的軀體,痛苦的人頭骨加上可怕的白色恐怖隨處展露。這虐殺人性的怪物身着藍色戰甲,正吞噬着天空!在雲層中俯視大地!
暢梵僵硬的張着嘴。瞳孔中滲出恐懼,如此善良的他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慘絕的畫面,在他的眼裡,這樣猙獰的面容根本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下意識的用手遮住自己的面部,暢梵渾身汗毛立起,心臟也在急速的跳動,甚至連手心都滲出了虛汗。可那一幕幕可怕的畫還在他的腦海中翻滾。穆源回頭看到了暢梵的臉色蒼白。他趕忙轉身,跑到了暢梵身邊,疑惑的看着暢梵。穆源雙手伏在暢梵肩膀,通過觸感,他感覺到了暢梵渾身冰涼,他趕緊託着暢梵的肩膀,關切問道:“暢梵,怎麼了?”
緩和了好一會,暢梵嘴角才微微張開,用一種微弱的聲音對穆源說:“沒事,繼續走吧。”
看着暢梵微皺着眉頭,穆源的心不由開始緊張起來。
有些不解,暢梵虛弱的看着穆源。痛苦的眼神讓穆源不知所措。穆源只是簡單的搖了搖頭。
“那畫……”過了一會兒,暢梵似乎又一次被自己的眼睛所欺騙,他也在自問自己“難道……這些都是假象?!”
穆源鬆開暢梵,一手搭在暢梵的肩膀上,一手輕輕摸了摸他的頭,平和道:“放心,有我在,沒事!”
看着穆源衝自己笑了笑,暢梵默然,他明白了,那恐怖的畫面也許只是他一人看到了。內心糾結的暢梵大力的晃動了腦袋,可那些畫面卻像是烙印一般根深蒂固的印在了暢梵的腦海裡,沒辦法去掉。
其實暢梵是多麼希望穆源能夠理解他,可惜,似乎上天有意這樣捉
弄兩位好兄弟,讓他們接觸到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而這樣不祥的凶兆則驚醒了暢梵,如果再走下去,他們兩人都會有危險!
心中暗自狠狠一咬牙!暢梵極爲正經的看着穆源!嚴肅道:“穆源!我們……”
又一次止住了話,在穆源那張難過的臉上,那雙浸着不捨的眼眸。和寫滿哀怨的惆悵之感,讓已經卡到喉嚨的話,在那一刻被硬生生嚥了下去。
“走吧!”
暢梵無奈的聳了聳肩膀,將穆源的手拿開,眼神微斜的看向前方。默默小聲自言:“但願一切平安。”
穆源淡然一笑,樂呵呵的繼續走在宮殿般輝煌的修道院主教堂的內廊上。
結束了溫馨的鄉下美景風光,隨後而來的則是一片綠意蔥蔥的世界,在無數蔓藤裝點的沃土上,天空中盤旋着外貌奇特的鳥獸,它們擁有巨大的喙和強壯的體魄。在左下角,穆源驚奇的發現,有兩位旅人正與一隻體型巨大的鳥獸戰鬥。
心有顧忌,暢梵很小心的用手遮着一邊眼睛觀看,他害怕看到與穆源不一樣的畫卷,他害怕看到更可怕的畫面。然而,這幅圖並沒有給他再次接觸恐怖的機會。暢梵緩了緩,小心的問了句:“穆源,你看到了什麼?”
穆源回過頭,很開心的看着暢梵:“全部都是樹呀!”
“噢……!”暢梵放下了手,心中的不刻意的告訴自己。“也許,那又是一個錯覺吧|”。
漫步在充滿傳奇色彩的畫卷,這對誰來說都是非常有趣的事。
一座巨大的古堡,一顆碩大的樹,一位曼妙的女子,一個巨大的洞,一片美麗的海加上一塊溫馨的墓,還有一座古國帝都。似乎整個長廊都詮釋着一段傳奇的旅途。但是,在暢梵的瞳孔裡所看到的,除了前兩幅的畫卷外,其他都是一些山川河流的風景。單純的他只認爲這些是還沒有裝飾好的圖畫,僅此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