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爲什麼要走神魔之井?”
此時此刻,楊雲正跟隨在重樓的身後,走在一片神幻離奇的空間之中。
用語言很難去形容這片空間的奇怪之處,與常規意義上的“通道”或是“宇宙空間”不同,在神魔之井中,無論是空間還是時間都是錯亂的,有時體感時間被拉得很長,有時卻又只過了一秒鐘……空間更是如同絮亂的線團,就像是河流中沉浮又破碎的水泡那樣,詭異而又混亂。
“因爲神魔之井是連通神魔兩界的惟一通道,想要前往神界,只能走這條道路。”
重樓也不看身後的楊雲,大步流星的走在前方,而他腳下的步伐,連同這片空間也是分外奇怪……從第三者的視角來看,二人好似走在數個正方形的層面之上,卻也不會就這樣掉下去,或許這個空間之內,就沒有所謂“重力”的存在,以及上下左右之分。
除此之外,這片混亂到極限的空間中更是有爲數不少的“原生生物”,光怪陸離,形態各異。或是怨念化作的鬼魂,或是殘存戰意附身的斷刃殘兵,或是一些奇奇怪怪難以名狀的生物,或是觸手,骨頭,以及類似於鐘鼎,石碑那樣的存在……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就連你的空間傳送之法也沒辦法直接傳送到神界?”
楊雲一面腳下跟着重樓的步伐,一面饒有興趣地望向虛空。與重樓打了一架之後,他說話的方式也相對隨意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正式:“話說回來,這地方還真亂啊。”
在神魔之井中生存着的所有“原住民”,實力都是不容小窺,更比人界強大許多。想想也是,在這種混亂之地生存的東西,又哪裡是相對和平的人界能夠相比?三階生物遍地都是,四階生物也是屢見不鮮,雖說它們或許攝於重樓身上散發的威壓之下而不敢靠近,但不妨礙它們會關注二人的一舉一動……
“聒噪。”
重樓顯然也察覺到了這些自以爲相當隱秘的目光,只見他輕蔑地冷哼一聲,隨即單手一揮,彷彿擁有驅散一切的力量。在這個動作之後,無盡虛空中立刻響起了數十道震耳欲聾的爆裂之聲,緊接着是一連串急促且混亂的逃竄聲音,如同被驚擾的麻雀四散飛逃。
“神魔之井兩端均設有強大結界,便是本座也無法在不驚動神界警戒之下強行越過,更何況鎮守神魔之井,乃是本座職責。”
似是感應到了楊雲目光,重樓主動解釋:“當年魔界出口是由我親自鎮守,而神界出口則是由飛蓬鎮守,我與他也算不打不相識……但這千年以來,神魔兩界久不起爭端,卻也滋生了着許多孽物,連我的身影也不識得了。”
——雖然你說的很霸氣,但我總覺得就像你因爲飛蓬不在而忽略了對自己家裡的打掃,導致蒼蠅蚊子老鼠大量滋生啊……
楊雲尷尬的咳了兩聲,不是重樓主動提起,他還真忘記了對方有鎮守神魔之井的職責在。雖然除了神魔之外,一般人根本沒辦法來到這裡,而重樓的這個職位顯然也是形同虛設。
“話說回來,這裡的瘴氣越來越濃了。”
隨着二人愈來愈深入神魔之井,周遭的環境也變得越發惡劣起來。最顯著的變化便是周遭瘴氣瀰漫,遮蔽視野,也令得楊雲皺了皺眉頭。
雖然這些瘴氣壓根影響不到身體周遭魔炎縱橫的重樓,也影響不到有着建木之光護體的自己,但始終讓人不太舒服。而且如果楊雲沒記錯的話,這些瘴氣還會變化出幻象來,惑人心神,亂人心智。
——不過這幻象,倒是與渡過心魔的方法有着些許類似之處。就像《火影忍者》裡的真實之泉,以及寂靜嶺中那會將他人拉入裡世界的霧氣一般……或許這裡也是類似的情況?那倒是可以讓隊裡還沒渡過心魔的幾人走一趟看看。
心中想着讓可能存在心靈漏洞的張恆以及銘煙薇有空來這裡一趟,楊雲擡頭問向前方的重樓:“距離到達神界還有多久?”
“心志不堅定者,必會被幻象所惑,陷於幻夢之中,卻與實力無關。”
就像知曉楊雲心中在想些什麼一樣,重樓先是哼了一聲,卻也沒去繼續解釋太多,而是接着回答了楊雲提出的問題:“就在前方不遠。”
“但我帶你來這裡,卻是爲了另一件事情。”
隨着重樓話音落下,就如同觸碰到了某種無形的界限,楊雲的視野在瞬間開闊了起來,他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類似廣場的廣闊空間之中。原本瀰漫在周圍的瘴氣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一掃而空,連同空間中的靈氣濃度突然增加了數倍……而這一切顯著的變化,似乎都與位於廣場正中央的那座高大石碑緊密相關。
石碑不只是單純地佔據着空間的中心位置,更像是這片區域的核心和源泉。它本身由一塊堅硬的岩石雕琢而成,歲月的痕跡在其表面留下了斑駁的印記,但這並沒有減損它的莊嚴和神聖。其上雕刻着無數晦澀難懂的文字,後方則是有一隻栩栩如生的朱雀圖案,羽毛細膩鮮豔,彷彿剛剛翱翔過天際落於此地……
“這是……”楊雲望着眼前的石碑,文字間隙中還刻着精細的紋路和符號,每一筆每一劃都顯得異常精確,似乎每一處細節都有其特殊的含義。
“四方四象樞,乃天地間靈力疏導樞紐。”
重樓注視着眼前的巨型石碑,語氣中聽不出喜怒:“也是我要帶你來看的東西。”
“雖然這東西可能確實很重要……”楊雲回首望了一下後方的無盡瘴氣,沒有重樓帶路,單憑他自己一人的確難以找到這處似乎遺世獨立的特殊空間:“不過你帶我來看這個,是有什麼特殊用意嗎?”
“帶路。”
重樓簡單地道:“下一次,就是你獨自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