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9章 復活與迴歸現實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當楊雲一鼓作氣於長阪坡上七進七出,最終由於某些懂得都懂的原因以身爲引,徹底安撫了趙櫻空的情緒時,時間早已過去了不知多久……而當他活動着自己幻痛加劇的老腰,推開房門時,卻意外的發現他居然到的很早。

“早,楊雲。”此刻,偌大的主神廣場上只有鄭吒一人,此刻正緊閉雙眼向主神查詢着些什麼。他聽得聲音回過頭來,向着楊雲打了聲招呼。

“嗯,早,鄭吒。”

只是望着揮手迴應示意的楊雲,鄭吒的目光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似乎發現了什麼似的。而下一秒,這個男人突然嘿嘿地笑了起來:“等下,楊雲,你是從哪裡出來的?”

“……從房間裡。”見鄭吒的這個表情,楊雲下意識地提起了警惕:“有什麼問題嗎?”

但在這一刻,楊雲分明在鄭吒的那張大臉上看到了滿滿的八卦之意:“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房間好像是不是你的啊?”

——糟了,被他看出來了。

經歷了一夜的奮戰,楊雲的大腦顯然有些遲鈍,但他很快就反應過來自己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

雖然楊雲自己並不在意這些什麼,但趙櫻空在其他人面前向來麪皮極薄。而八卦又是人類的最愛,即便中洲隊內也不能免俗,更別說還有程嘯這種樂子人,萬一“隊長夜宿美女隊員房間”的這種消息傳出去,說不得……

想到這裡,楊雲打了個冷戰,面色當即變得有些不善,他伸出一根手指側過身子,直直地望向鄭吒:“你最好把這件事給我忘掉。”

“hoho……”鄭吒緊抱雙臂,身體後仰:“如果我說不呢?”

“那我就只能用拳頭打到你失憶了!”

“誰怕你啊!來啊!”

……於是當中洲隊的其餘隊員走出房門之時,所看到的便是楊雲與鄭吒在主神廣場上打成一團的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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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之,我還是給大家大致介紹一下在獲得主神最高權限碎片之後,新解鎖的幾個功能吧。”

一番對四階中級強者都稱得上生死之戰,但對交戰的雙方只能算得上熱身運動的“玩鬧”後,好好活動了一番身體的楊雲也是清清嗓子,爲有些莫名其妙的中洲隊衆人解釋起了相應的情況來:“首先,是關於解鎖全身修復限制的功能。”

不過出乎另一旁雪娜預料的是,楊雲居然沒有將昨天晚上的說明再說上一遍,而是選擇了先行解釋另一個方面:“直接說結論,只要主神的力量沒有被屏蔽,那麼今後我們所有人就可以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無障礙地使用主神的全身修復功能。”

下一瞬,只見楊雲單手一揮,主神的全身治癒光柱就如期而落:“當然,獎勵點數還是要正常支付的。”

“草!”

聽到這個消息的鄭吒當即就吼了出來,他一副捶胸頓足的表情,就像是自己錯過了五百萬的大獎一般,彷彿讓人看到了未經進化的古人類在現代社會中的搞笑重現:“爲什麼這功能不早點解鎖?爲什麼不在我第四階中級的時候解鎖?”

鄭吒的懊惱是有理由的,在尚處第四階中級時,以他的入微境界還無法完全控制“洪荒-開天闢地”的力量,便是經由數次強化後的強韌肉體,仍然難以負荷這根本不屬於第四階的超限力量……或者說限制他的,正是使用了這把雙刃劍的後果。

在守望者的世界中,如果不是考慮到全力以赴之下的副作用,那麼鄭吒早就開着“洪荒-開天闢地”莽過去了,說不定還能夠更早察覺到那個世界的本質……那時如果解鎖了這個功能,就代表着他根本無需束手束腳。

而在一般的情況下,以鄭吒火力全開下的狀態,除非是像非面那樣邁入另一層次的仙人,否則只會在開天闢地的洪荒巨力之下被打成兩個小餅餅。

“別那麼着急,你忘了嗎?即便你處於第四階高級的狀態下,主神的全身修復依然對你有用……最起碼就補充能量這點而言,可比使用封神榜,用因果點進行充能要好多了。”

楊雲現在還記得無限未來中,明明經歷了最終一戰後的鄭吒卻依然難以負擔“洪荒-開天闢地”的鉅額消耗,動不動就需要陵辛用封神榜爲他補充能量。

雖說也有一部份原因是鄭吒刻意而爲之,勾引敵人上鉤,但用得多了,還是不免把封神榜這件因果律武器玩成了充電寶,因果點當成了後備隱藏能源……只能說不愧是鄭吒,果真便有驚世智慧。

雖然楊雲也覺得與無限未來時期的原版鄭吒相比,現在這個同爲四階高級的鄭吒無論在能量的研究,入微的深度,還是對相應技能的研究方面都遠遠凌駕於其上,但能量有限這個問題始終還是沒有解決……畢竟除了像楊雲這樣體內有一整個宇宙供能的怪胎之外,未曾擁有聖位,還是始終要受到能量有限這一鐵則限制的。

但讓楊雲沒有想到的是,聽到這個解釋後的鄭吒非但沒有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反倒傲然一笑,充滿自信地道:“哼哼……你還以爲我還是昔日的我嗎?”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着?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

“可拉倒吧,那三十年說的是你的年齡嗎?”

望着鄭吒臉上難繃到極致的龍王歪嘴同款表情,以及他中二到極致的臺詞,楊雲一把捂住了臉,不忍直視地道:“都三十來歲的人了,還少年呢……不嫌害臊嗎?”

聽聞此言,鄭吒身旁的詹嵐頓時噗嗤一笑,引得鄭吒當即面紅耳赤地道:“少年……男人至死都是少年,這話你難道不知道嗎!”

“這話還是羅甘道說比較好,你可省省吧。”

“我抗議,你這是歧視……” 短暫的一番鬧劇,其中還混雜着程嘯的憋笑,羅甘道的鋼之魂語錄,以及齊騰一無奈的打圓場等等之後,好不容易重新將話題拉回正軌的楊雲咳嗽一聲,繼續解說起了昨晚上對雪娜說過一遍的兩個功能來。

其中,有關於時間流速功能的解鎖倒還好,但聽到復活限制解除,可以自由復活中洲隊歷史上陣亡的所有人之時,剛纔還在嬉皮笑臉的鄭吒先是一愣,隨即迅速嚴肅了起來。

“等下,楊雲,既然能夠無代價復活之前的輪迴小隊隊員,那麼豈不是……?”

鄭吒的眼神猛然亮起,彷彿眼中有着一頭雄獅般……在這一刻,他想起了自己進入主神空間之後,所遇到過形形色色的隊友們。

從最開始因爲膽怯退縮,從而被馬修-艾迪森等僱傭兵打成篩子的牟鋼;到在異形中鼓起勇氣,在生死一線之際主動奔赴戰場死於異形皇后之口的李蕭毅;再到死神來了內有着自己的小心思,但本身並非惡人,反倒相當有能力的朱雯與邢芷;以及紅色警戒二世界中,由於時間機器所導致的影響,從而死在尤里突襲下的那六名新人……

……甚至,包括異形之中被逼上絕路,絕望之中怒而自爆的李帥西,和環太平洋中被亞當“引導真實的謊言”控制,不自覺中成爲了棋子的謝律音,也在鄭吒的心中留下了一席之地。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想。”

見鄭吒那先是興奮至極,隨即驟然暗淡下來,彷彿想起了某些不好回憶的眼神,楊雲便知曉對方究竟想到了什麼事物:“總之,你無非覺得自己是沒有保護好他們吧。”

“……嗯。”鄭吒默默點了點頭:“很早很早之前,你說過那時還不是復活李蕭毅的機會,因爲他無法適應這主神空間的殘酷與血腥,那時身爲隊長,自知還遠遠不夠強大的我覺得你說得對,所以便同意了你的說法,但現在的我們……”

“……不,還是等最終一戰結束後再說吧。”

想到即將到來的最終一戰,話說到一半時,鄭吒又突然改口。但所有人都看得出來,他這話屬於情勢逼人下的無奈之舉,完全是口不對心。

“鄭吒……”

“你沒有必要將所有人的責任都揹負在你自己的身上。”

衆人都擔心的望着鄭吒,只是還沒等與他關係匪淺,同時通過自己心靈之光感受到前者心中痛苦掙扎的詹嵐擔憂開口,另一旁在微型電腦上記錄着什麼的楚軒忽然開口道:“那時的你並沒有足夠拯救一切的力量,而現在的你也並不需要操心那些事情。”

“因爲你,已經不再是中洲隊的隊長。”

“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

楚軒的話並不能稱之爲安慰,甚至可以說是嘲諷。但令人驚訝的是,本來還在糾結些什麼的鄭吒卻意外地不再糾結,取而代之的則是話語中那股咬牙切齒的情緒:“你這只是讓我在逃避而已……!”

“我說的是事實。”楚軒毫不留情地道:“楊雲說的很對,那些死在之前任務世界中的新人,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我也見過,的確不適應這個輪迴世界,便是你有能夠在最終一戰中護下他們的力量,那又如何?”

“護得了一時,你難道還能夠庇護得了他們一世嗎?”

“好了好了,楚軒你稍微少說兩句。”楊雲瞟了一眼楚軒,以及被楚軒這番話說得一言不發的鄭吒,出來打了個圓場:“畢竟鄭吒他就是這樣的男人,楚軒你也應當很清楚纔對。”

相信他人,信任夥伴,會主動對弱者伸出援助之手,即便被人說成聖母也依然初心未變,這正是組成“鄭吒”這個人的一部分……或者說,這就是鄭吒的本色,若非如此,在最開始的時候楊雲也沒辦法活下來了。

當楊雲這樣解釋時,鄭吒的表情明顯緩和了不少,他的神色逐漸從憤怒和懊悔中平靜下來。旁邊的詹嵐也向他投去了認同的眼神。顯然是想起了初來乍到踏入主神空間時,在生化危機世界中的艱難歷程和共同經歷的挑戰。

“鄭吒,你最好想明白自己的想法,這股無謂的執念只會害了你。如若在終戰前還保留着這份猶豫,那麼你必定會敗在你的複製體手上。”

但讓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是,眼見着氣氛趨於和緩,楚軒卻再次開口,話語中竟是透着一股少見的不依不饒。

而他突兀提起手上有着中洲隊數條人命的複製體鄭吒存在,更是讓場上的氣氛一瞬間降到了冰點:“楊雲的說法從來都沒有錯,他們的最好歸宿便是現實世界,而不是主神空間,這點你應該很清楚纔對。”

“便是結束了最終一戰,如若你還打算在復活了那些死亡的新人後強行將他們留在主神空間,那麼並不是在幫助他們,反倒是在害他們……或者換句話說,那只是你的‘自我滿足’罷了。”

“我——”

鄭吒張了張嘴巴,似乎想要反駁,但到一半時卻又說不出來一句話語,只能無力地發出了一個短促的音節。

是啊,鄭吒又何嘗不知道楚軒說的是對的呢?便是復活所有新人並不需要花費支線劇情和獎勵點數,但他們終究不屬於主神空間,而要將所有人送回到現實世界,按照一人五萬點計算,便是要耗費數十萬乃至上百萬的獎勵點。

即便鄭吒真能張開這個口,而中洲隊所有人也都願意花費這些獎勵點去幫助鄭吒了卻心願,那麼鄭吒真的能夠過得了自己內心的那一關嗎?就像楚軒說的那樣,那根本不是什麼所謂的“了卻執念”,而是不負責任的“自我滿足”……

——雖然我總覺得楚軒這傢伙是在刻意與我唱雙簧,不過我也沒有證據就是了。

看了一眼被楚軒的話語打擊得低下頭去的鄭吒,楊雲在心中默默唸叨了一句,隨即拍了拍掌,將衆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關於這個問題倒不用擔心,因爲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就和這個有關。”

“最後一個解鎖的功能不是自由傳送嗎?就像復活功能可以復活中洲隊所有有着信息記錄的輪迴小隊隊員一樣,這自由傳送功能,也可以讓我們無視限制,以及不需要花費任何支線劇情與獎勵點,便可自由去往這一萬八千年間歷代中洲隊所經歷過的相應世界……”

迎着鄭吒又驚又喜,以及中洲隊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楊雲緩緩說出了一句話——

“自然,也包含那些新人進入主神空間前,所處的‘現實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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