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父與女（下）
“……湯姆。”
在鄧布利多聽到這個帶着一股危險的甘甜，宛如帶刺鮮花般的聲音時，就重新以一種對於老年人來說快到幾乎看不清的動作，如臨大敵的舉起了自己的魔杖，對準了牢籠內部：“果然如此，你一直以來都附身在了你女兒的身上！”
“別那麼大驚小怪，鄧布利多。”
戴爾菲……不，現在是使用着戴爾菲身體的伏地魔輕輕地笑了一聲，而那笑聲中，似有五分得意，又似有五分不屑。
此刻面對鄧布利多舉起的老魔杖，這位黑魔王的表現，居然比有些歇斯底里的戴爾菲相對正常的多，他絲毫不擔心自己正身處於牢籠之中，繼續用一種輕鬆的語調道：“這種事情，你難道不是應該早就猜到了嗎？那個和戴爾菲一同回到過去的小子，想必應該把未來我對奎里納斯-奇洛所做的事情，告訴你了吧。”
“他告訴了我，但我沒有想到，你居然對自己的女兒也會使用這種寄生的邪惡魔法！”鄧布利多的語氣中滿是怒火。
“寄生？不，我偉大的鄧布利多啊，你怎麼會這麼想？”
伏地魔又笑了起來，他的笑容完美得體，配合上戴爾菲的那張漂亮臉蛋，就像英國女王在接見賓客般從容：“這分明是一種偉大的靈魂魔法，可以讓沒有身體的靈魂寄託在活人的身上，與他們共享生命……這可不是什麼邪惡的黑魔法啊，鄧布利多，像奎里納斯-奇洛那種蠢貨，只不過是因爲無法承受薩拉查-斯萊特林的血脈罷了。”
鄧布利多看着這個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的弟子，眼中閃動着某種不知名的情緒，但他拿魔杖的手並無絲毫顫抖：“你還沒有放棄那套老套的血統論嗎，湯姆？”
“爲什麼不呢？巫師的血脈的確有着魔力，就算是你也應該明白這一點，我親愛的教授。”
伏地魔把一隻手放在眼前來回打量，似乎在研究戴爾菲十指塗上的不同顏色指甲油哪種更加鮮豔，更加適合他一樣：“雖然我一開始創立沃爾普及斯騎士這個組織的時候，的確是想要利用那羣心中滿是野望與算計的純血蠢貨，以及他們身後逐漸失去往日榮光的純血家族。但隨着時間的推移，我便明白了那羣老古董家中的藏書的確有些高明的地方……而我，也從中得到了一些靈感。”
“比如說，我的名字。”
伏地魔也沒用魔杖，手指隨手在空中一劃，頓時帶出了一道亮閃閃的綠色痕跡，瞬間形成了他的名字，湯姆-馬沃羅-裡德爾（Tom Marvolo Riddle）。
而隨着他的手指再次微微一動，這些字母就在空中變換了順序，形成了一句話語，我是伏地魔（I am Lord Voldemort），而他本人也是笑着道：“很有意思的一個小字謎，不是嗎？我還挺喜歡我的這個創意，以及施加在這個名字上的強大古老魔法。”
“……尤其是，當那些膽大妄爲的巫師們念出這個名字，我在幾秒後就出現在他們面前時，他們那驚訝與絕望的表情。”
“原來你名字上的魔法是這麼來的……”鄧布利多心中一個深藏已久的疑問今日終於被解開了，他深吸了一口氣，再道：“不過湯姆，我今天來可不是來和你討論魔法的課題，以及你的發家史的。”
“哦？那我親愛的變形課老師打算和我討論什麼？”伏地魔漫不經心的吹了吹自己的指甲，那上面似乎還帶着一絲綠色的光芒碎屑：“比如回憶一下過往，說說我當年在霍格沃茲時的崢嶸歲月？”
鄧布利多緊盯着伏地魔手指的每一個動作，搖了搖頭：“我是來糾正我所犯下的錯的。”
伏地魔的動作略微一停，而鄧布利多繼續說道：“湯姆，在來阿茲卡班之前，那些自彷徨海而來的神秘巫師們曾對我說過，有些人天生就是邪惡的種子，在嗅覺敏銳的人看來，他們渾身上下都會透出一股比青蛙小便還要骯髒的味道。”
伏地魔的動作完全頓住了，突然間，她的半張臉又開始扭曲了起來。戴爾菲的半張臉帶着一種嫌惡的表情尖叫道：“住嘴！你怎敢如此侮辱偉大的黑魔王！你……”
“我說了，安靜，戴爾菲。”
突然間，戴爾菲的聲音猶如被掐斷的電話般戛然而止，而伏地魔的神色也認真了幾分，他不復之前的散漫，而是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道：“我應該說過了吧？對能成爲我對手的那些敵人，以及擊敗過我的敵人，我都會給予他們恰當的尊重，因爲對他們的不尊重就是對我自己的嘲笑……就像你剛纔試圖侮辱哈利波特一樣，我已經阻止過你一次了。”
“不管那個‘大難不死的男孩’的魔法再平庸，頭腦再蠢笨，在原本的未來中僅僅是憑藉運氣逃過了我和我的食死徒們的追捕，他最終都取得了最終的勝利……況且，在聽到預言的那一刻起，‘那時的我’就親自選定了他，選定他成爲了我的勁敵。”
“而對於我所承認的勁敵，禮節，是需要遵守的。戴爾菲，我賜予你旁聽的資格，但並不代表你可以逾越，我希望你懂得分寸。”
“記住，沒有下次。”
說完這些話後，伏地魔放下手，第一次正視着鄧布利多道：“看起來，我親愛的教授終於決定對我痛下殺手了？恕我直言，你應該早點下定決心的。”
“湯姆，你剛纔的表現又一次讓我驚訝了。和回霍格沃茲求職時的那個你，以及未來的那個你相比，現在的你更接近於上學時候的你。”
鄧布利多目光復雜的望着伏地魔：“或許人老了就會胡思亂想吧……但我不明白，這究竟是藏在你面具下的另一層僞裝，還是你真的是經歷了許多事情，甚至有了女兒之後重新改變了自己。”
“所以？”伏地魔也不急，只是饒有興趣的問道。
對於伏地魔甚至可以稱之爲調笑的言語，鄧布利多則是堅定地說道：“不，我已經猶豫的太久。”
“湯姆-馬沃羅-裡德爾，你便是這樣的天生惡棍，所以作爲你的老師，我之前曾天真地認爲你可以改邪歸正……但我錯了，對於你的縱容是對於所有人的殘忍，所以我有義務糾正自己的這個錯誤！”
在鄧布利多的大喝聲中，他手中的老魔杖射出了一道銀色的光芒，正中伏地魔的胸口。
“新的魔法？”
伏地魔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口，那裡有銀色的光芒正在蔓延：“還不錯。”
下一秒，他的身軀倒下。
——宛如一條被抽掉了骨頭的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