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蘇星璇從來不曾經歷過的感受,極度的無助、悲傷、沁入心脾的痛苦纏繞着她。
她的父親蘇檢在她6歲那年被朱溫所害,大機緣下她才得以來到水月洞天的玄天門下。
那時候蘇家滿門,就剩了一個她。
可是對於6歲的孩子來說,還不具備摧枯拉朽地去沉痛的能力。
她知道自己沒有了爸爸媽媽,沒有了哥哥;她也知道他們都被壞人殺死了。
那些放在成年人身上會是泰山壓頂的悲哀,在6歲孩子身上卻被分解到日後細密的歲月中去。
懂事之後的日復一日,都如細細的針扎過心尖兒一樣隱隱作痛。
可是,凌絕息就像她的父母,師兄弟們就像她的親人,而這偌大的玄天門,可不就是家麼?
自己得到的珍惜和關注一點都不比在家時候少,也許,還要超過在家時候的百倍。
漸漸地,那些隱隱作痛也幾乎消失不見,只留下了溫情而快樂的四百年的好時光。
受盡師門庇佑,卻總是叛逆地想往外跑,想看看水月洞天其他福地的樣子,甚至想看看十大洞天的樣子。
世間世外,四界虛空,都想看看。
在上官流霆被面具騎士追殺之前,蘇星璇修仙,僅僅爲了能夠多體驗她沒有見過的事情,去沒有去過的地方,修習沒有修習過的仙術……
一萬年太久,對於蘇星璇來說,只爭朝夕。
當看到上官流霆被追殺,自己不得不跟他分開的時候,心裡暗暗下決心,這次參加完仙門大賽,可不到處晃晃悠悠了。
要向師父好好努力修習仙術,晉升境界,要更強大,才能不做身邊人的拖累。
如今回師門,卻再也沒有在師父師兄的庇佑下變強大的機會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師父……嗚嗚嗚……徒兒總覺得……漫長歲月……以後總有機會孝敬您……可是現在……您卻走了……師父!!!徒兒怎麼辦啊!!!”
漫天星斗下,玄天門滿門喋血,剩下了一個孤獨的蘇星璇,在痛苦地哭喊。
這邊再來說敕封三人組。
現在的上官流霆視覺極爲靈敏,在人羣慢慢散去的時候,離很遠很遠就看見了阮寒。
阮寒作爲至少是命果以上的修仙士,視覺的靈敏程度自然也是高深莫測。
幾乎是同時,他也看見了上官流霆。
嘴角邊有一絲玩味的笑容,有意思,怪不得剛纔那頁金色的東西出現,原來心裡懷疑的這個人也在。
居然沒被殺死,還讓他混進了這裡,小崽子原來有兩下子。
“師哥師姐,你們先回師門,我處理點事情,隨後跟上來。”
對方衝得是自己,跟師哥師姐無關,上官不想牽連他們。
原傾璃困惑不解道:“怎麼了?爲何要分開?”
“容我處理完再解釋,現在來不及了。”說罷一閃身就帶着金毛雞狂奔起來。
原清璃和歐陽薰現在的修爲,完全跟不上他。
阮寒一溜風似的在後面緊追不捨。
初見上官流霆,不過命種以下,如今他忽然竄出來奔跑起來的速度倒把阮寒嚇了一大跳。
才五天不見,這小崽子到底有什麼機緣,修爲增加了幾百年不止。
阮寒命果以上的修爲,若論境界,能把上官秒到渣都不剩;只是現在追他的速度居然一下子追不上,這讓阮寒惱羞成怒。
每到他要接近的時候,上官流霆猛地一加速,他就又落後了一段距離,這種追逐來回往復幾次之後,阮寒氣得心裡暗想,不親手掐死你,我都不姓阮!
上官玩命狂奔向禁地,他哪裡知道,自己體內植入的命種如石,看上去平淡無奇,非常不顯眼,事實上跟體內的河圖洛書結合在一起是有着驚天動地的大機緣的。
能不能修上去,修完整,這事兒目前不敢保證。
可如石命種的植入,跟其他命種有着本質上的不同,比如現在這種不可思議的速度。
當然了,這速度也有體內二魂七魄特殊的原因。
打肯定是打不過阮寒的,那個面具騎士自己也打不過,別說比面具騎士更厲害的阮寒。
上官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把阮寒引向禁地。
目前不知道禁地有什麼神秘力量,但是好像不會傷害金毛雞, 並且那麼輕易地就弄死了面具騎士。
所以目前跑向禁地是唯一選擇。
“小崽子,我勸你趕緊停下,把你身上所有的東西拿出來讓我看一眼,興許我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阮寒在又一次貼近上官流霆,但還夠不到他的位置低聲放狠話。
“什麼狗屁凌志神域,你這種行爲跟打家劫舍有什麼區別?你不怕一個天雷下來劈死你?”
幾乎是掙了命地在向前奔跑,然後儘量找些樹木茂盛的地方呈蛇形狂奔。
他不會蠢到跟阮寒在沒有屏障的半空中,比誰的飛行速度快的。
就自己現在命種九重的境界,短距離飛行可能都會被對方直接薅下來。
“天雷?哼!真正向上的強者就得有承受因果天劫的本事,你這種草芥之軀,永遠沒機會懂得什麼叫做強大。”
“吹什麼牛B!你派來殺我的人已經被天劫劈死了,下一個就是你!”
阮寒臉色陰沉,他早就已經懷疑追過去的面具騎士發生不測,但是他並不相信什麼天劫不天劫。
五大神域不止凌志神域在尋找河圖洛書,其他神域也在尋找,前幾天線索都集中在清虛洞天,說不定有其他神域的人被前面這個小崽子利用,殺了自己派過去的人。
“小崽子,不用你說嘴,現在躥得快,一會兒體力不支了,逮到你直接把你打回孃胎。”
此時已經到了禁地門口,上官流霆沒任何猶豫,跟肩膀上的金毛雞一起,直接闖了進去。
阮寒後腳就跟着進了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