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回到夢開始的地方!怎麼樣,吳遼,驚喜不驚喜?意外不意外?神奇不神奇?』
『怎麼?還沒適應過來啊?還分不清楚這裡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又或者是夢中夢,夢中夢中夢,無限套娃的夢麼?』
『要不,你試試看現在自己還能不能鬥氣化翼吧!』
當吳遼回過神來的時候,大師的聲音就一直在他的耳旁環繞着。
『我在哪裡?』吳遼問道。
『你現在當然在辦公室了!還能在哪裡?』旁邊的許非凡迴應道,『雖然現實裡只過去了數秒的時間,但剛剛那一下子,對於你來說的話,可能會感覺度過了好幾天,保不準半個月都可能有!不管怎麼樣都好,現在是時候跟你解釋一下來龍去脈了!』
『還解釋啥啊?十集前的時候不是說讓我吃點東西,喝點水,其他的事情下集再說的麼?這哪裡是下集,分明就是過了十集啊!』吳遼吐槽道。
『本來是可以下集說的,但問題是你不是又睡着了麼?』許非凡解釋道,『可能是太累了吧,我就想着讓你睡一會兒吧!』
『那我睡了多久?』吳遼問道。
『三分鐘!』許非凡道,『現實時間只過去了三分鐘而已,但你剛剛做夢過去了多久,我就不知道了!畢竟這個問題只有你自己能回答!』
『嗯……』吳遼陷入了沉思,一分多鐘後,他的眼神突然變得犀利了起來,同時緩緩的說出了三個字:『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反正我這25年來也經歷了很多事情,也忘記了很多事情……』許非凡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初回來的時候,大師跟我說這裡已經過了兩年半,我是很驚訝的!因爲那時候,我跟馮人斬大爺還有外賣小哥黃浩子在無限循環的地鐵裡是做過記錄的。一天記錄一次,最後的結果是——九千一百二十五,不多也不少,整整九千一百二十五個記號!也就是二十五年啊!當然了,二十五年裡理論上至少也得有六年是有三百六十六天的,所以理論上我們經歷的時間應該是二十五年少六天,不過,這不重要……』
在無限循環,如同鬼打牆一般無法離開的地鐵上,許非凡、馮人斬以及外賣小哥黃浩子三人一直生活了二十五年。
其實,最開始的時候,好像還有第四個人來着,又或者是還有第五個人?也不記得他們到底是男是女,也不記得他們的身高和長相,也不記得他們究竟是敵是友了。好像是抓到了個花逐月的手下來着?還是兩個?又或者是夏凌鋒的手下?又或者是……
不,其實他們究竟是什麼人,究竟又幾個人,又或者究竟有沒有真的碰到他們這些人,其實都沒有關係,畢竟這些其實都不重要,畢竟時間實在是太長太長了,無論是許非凡還是馮人斬,他們都已經記不太清了。最開始是怎麼回事,後來又發生了什麼,這些早就在他們的記憶裡模糊不清了。
無論是許非凡還是馮人斬,他們都只記得那些曰復一曰的,不停重複着的事情。因爲一直在重複着,所以時間感很模糊,大概只有一開始的前幾天還是能分得清楚的,越到後面就越麻木,感覺也越模糊。因爲一直在重複着,所以感覺也越來越麻木,無論是許非凡還是馮人斬,他們現在也只是模糊的記得,他們一開始還有試圖離開的想法,並且還很強烈,似乎很強烈,大概很強烈,也許很強烈,可能很強烈……
不,其實強烈不強烈這種事已經不重要了!畢竟越到後面,許非凡和馮人斬就越覺得離開這裡的想法是癡人說夢,是極其荒謬的,是絕對不可能的!現在回想起來,許非凡和馮人斬都覺得,一切都好像發生在昨天,但一切又好像恍如隔世;一分一秒,都是那麼的真實;一點一滴,卻又如夢似幻。許非凡和馮人斬以及外賣小哥黃浩子,就這麼亦真亦幻的,在無限循環的地鐵裡度過這每一天,每一時,每一刻,每一分,每一秒……
最初的時候好像還有什麼任務來着?
是什麼呢?是要把玉米加農炮的種子送到什麼地方去麼?
又或者,是西瓜的種子?蘑菇的種子?豌豆射手的種子?
其實也無所謂了,反正最開始好像是有這麼一個任務就是了。
送到哪裡呢?
送到南鬥倖存者同盟?又或者是北斗倖存者同盟?
大概是北斗吧,畢竟有一部非常經典漫畫的全名叫作《北斗神拳之世紀末救世主傳說》嘛!
其實也無所謂了,不管是什麼都好,反正最後都沒送成!
『那你們平時吃啥呀?過了二十五年?』吳遼好奇的問道。
『按常理來說呢,那應該是夢,所以吃不吃東西,其實都是沒有關係的……』許非凡一邊回憶着,一邊回答道,『不過,我們每天都是有吃東西的!我雖然不記得我吃過多少片面包,但是我記得我肯定吃過麪包!沒錯,我和馮人斬大爺,還有那個叫黃浩子的外賣小哥每天都在吃麪包,無窮無盡的麪包,麪包,麪包……』
大家的食物來源,都來自於外賣小哥黃浩子的那隻機械黃毛耗子。
不,按照通常的說法,那個應該叫袋鼠纔對!
其實怎麼樣都好,稱呼什麼的根本無所謂!
這就好像你在餓極了,並且只有麪包吃的時候,就算你非常的討厭吃豆沙餡的麪包,你在那種時候還會挑剔麼?有的吃就不錯了,還挑食?怕是還沒餓夠吧?
『這個比喻好像有點走題啊,非凡!』吳遼插嘴道。
『無所謂啦!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差不多的意思你能明白就行了,畢竟這也不是什麼恐怖如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的事情,也沒有影響閱讀。實在不行的話,你就當成是JOJO的奇妙比喻吧!』許非凡迴應道。
『好的,非凡!沒問題,非凡!』吳遼道。
總而言之,那時候外賣小哥黃浩子從他的機械黃毛耗子裡拿出了三個麪包,一個留給了自己,另外兩個他十分熱情的分給了許非凡和馮人斬。也不知道是因爲餓了還是什麼原因,反正當時他們三個人都是三口並作兩口的吃完了麪包。雖然做不到傳說中的「三口一個巨無霸」那樣的誇張,但吃的也是很大口,吃的也是相當之快的。
吃完麪包還有水喝,外賣小哥黃浩子從他的機械黃毛耗子裡拿出了三瓶可樂,而且還是冰鎮的,依然是一瓶留給自己,另外兩瓶十分熱情的分給了許非凡和馮人斬。按理說可樂這種東西是不能像礦泉水一樣仰着頭就一飲而盡的,畢竟是有氣的,但當時黃浩子、許非凡和馮人斬還真的就是仰頭一飲而盡,十分的神奇!
儘管很多事情許非凡都已經不記得了,但許非凡依然還記得當時他對黃浩子提出的一個問題:『兄弟啊!你這些麪包和可樂是你要送的外賣貨物吧?這就給我們吃了喝了,你怎麼辦啊?怎麼交代啊?』
『大丈夫,沒問題!』當時黃浩子是這麼回答的,『如果過了十二點,它們還會出現的!你就放心好了!』
過了十二點還會出現?這到底是是什麼意思?
當時黃浩子說了很多話,試圖將這個問題解答的更加清楚明白一些。
畢竟也是一件十分不可思議的事情,所以黃浩子在解釋的過程中也加入了不少肢體語言,面部表情,以及一些一驚一乍的誇張細節。
『不可思議?能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吳遼插嘴說道,『頂多就是那黃毛耗子的口袋是哆啦A夢同款的百寶袋唄,裡面可以拿出很多東西來,但是每天能拿出的東西數量有限,然後就是中午十二點和午夜十二點會有兩次刷新唄!這不就是常見的手遊裡的曰常任務CD刷新制度麼?區別只是別人是24小時刷一次,你們那裡是12小時刷一次而已,能有什麼不可思議的啊?教練!』
『沒錯!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許非凡當即打了個響指,『畢竟我們也算是遊戲製作人嘛,這種常見的套路確實沒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再加上當時的情況已經有一股濃濃的末世風格了,就算加但什麼玄幻奇幻元素也不會有多大的違和感!畢竟我就算沒看過豬跑,難道還沒吃過豬肉麼?』說到這裡的時候,許非凡突然變的非常失落,『哦,不對,最近我還真沒吃豬肉,一塊都沒吃過。這不是買不買得起的問題,是我已經在地鐵裡面吃了二十五年的麪包了,豬肉什麼味兒我早都忘光了啊……忘光了啊……』
這二十五年來,雖然麪包和可樂無窮無盡,根本不用擔心會餓死或者渴死的問題,但二十五年只能吃麪包喝可樂,想想也是挺可怕的。在地鐵裡,許非凡、馮人斬、黃浩子三人的活動空間十分有限,只有五節車廂而已。一二三四五號車廂緊密相連,可以順着走下去,如果從五號車廂的末尾處繼續往前走,就會回到一號車廂開頭處,然後繼續重複着一二三四五號車廂的循環。無限的循環,無盡的重複,永遠都走不到列車頭或者列車尾去,而且這趟地鐵也永遠都不會停下,會一直這樣開下去,一直這樣開下去。
即使隔一段時間可以看到一些光亮的地方,看到一晃而過的站臺,卻也不會停下。似乎永遠都是同一個地鐵站,同一個站臺,站臺上似乎有警示牌之類的東西。於是,許非凡、馮人斬三人一番商量,決定比賽看看誰先能夠看清楚那警示牌上的文字。在下車以後,另外兩個人要分別請贏了的人大吃一斤才行。經過多次的嘗試之後,身爲忍者的馮人斬到底還是眼疾手快,半看半蒙的知道了那上面是「站臺維護中,本站不停靠!」的提示。
其實這個行爲並沒什麼實際的意義,看清楚了又如何?沒看清楚又怎樣?大家不一樣都還是下不了車麼?無論是許非凡、馮人斬,又或者是黃浩子,他們純粹就是在給自己現在處於無限循環地鐵的處境找一些樂子,免得過於無聊,僅此而已。
地鐵上每節車廂的正中間都有時鐘,每次12點的時候時鐘都會發出一些聲響。一開始的時候,許非凡、馮人斬和黃浩子都並沒有什麼想法。但是過了幾天之後,應該是因爲太無聊了,他們開始商討着要記錄一下時間,記錄一下他們被困於此地的天數。
於是,三人在一番討論之後,決定在正中間的三號車廂的牆面上進行記錄,用的是畫正字的方法,每經過一次十二點就畫一筆,這樣只要數出有多少個正字,先乘以五再除以二得出的結果就是他們待在這裡的天數了。不過,這就跟先前的看警示牌上的內容一樣,屬於他們三個實在無聊,找出的一個樂子,僅此而已。畢竟,數清楚了又如何?沒數清楚又怎樣?大家不都還是下不了車麼?
另外,在二號車廂和三號車廂的交接部分,以及三號車廂和四號車廂的交接部分,各自有一個小型的衛生間。這解決了許非凡、馮人斬、黃浩子的刷牙、洗涮、洗澡、上廁所的問題。而且,衛生間裡面的牙膏、肥皂、衛生紙什麼的跟黃浩子的機械袋鼠肚子裡的麪包和可樂一樣,每到12點也都會刷新,無論用掉的是多還是少,都會重新補滿,變的跟新的一樣。
每天,每一天,許非凡、馮人斬、黃浩子,要麼是在發呆,要麼是在睡覺,要麼是在聊天扯蛋,要麼就是在想方設法的去挖掘娛樂項目。出不去,離不開,也沒有網路,更沒有什麼棋牌之類比較殺時間的東西。只能曰復一曰,年復一年的等待着,因爲根本找不到任何讓地鐵停下來的辦法,每節車廂上的緊急停止閥都只是擺設而已,根本沒有實際的作用,而且他們也找不到任何離開地鐵的方法。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之下,他們生活了二十五年。不,應該說是生存了二十五年纔對。畢竟就他們這樣的狀況而言,用「生存」肯定要比用「生活」更爲貼切。
『哦……天吶……這可真是個悲傷的故事……』吳遼立即表示同情。
『不過,沒有關係!有些事情呢,雖然回想起來確實是挺可怕的。但是,只要挺過來了,那一切就都不是問題!畢竟俗話說的好——我們面對什麼困難,也不要怕!要微笑着去面對它!』許非凡十分自豪的說道,『仔細想想,我現在不過就是心理年齡多了二十五歲麼?這不也是一段挺有價值的體驗麼?任何體驗都有其價值,只看你如何去看待,如何從中吸取到經驗或者教訓!要是往好處想的話,不就是等於我變相多活了二十五年麼?這麼好的事情,何樂而不爲呢?』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真的是習慣往好的地方想……』吳遼低聲道,『要是從悲觀的觀點來看的話,就得想着自己浪費了二十五年的青春卻什麼都沒做,每天跟行屍走肉一樣被困在地鐵裡無所事事,越想越難受啊……』
『重複感什麼的肯定是有的,而且還有點絕望的感覺。畢竟被困在了那裡,一開始肯定是要想方設法的離開的呀!』許非凡繼續說道,『但是,離開的方法根本就沒有!無論怎麼尋找,無論怎麼想辦法,都無法離開!久而久之,便有了一種十分難受的感覺……也許那種感覺就是絕望吧……我不知道應該怎麼形容纔好……』
『那就用最常用的五個字來概括吧!』吳遼接過了話頭,『難受啊!馬飛!』
『沒錯!就是這個意思!』許非凡道,『不過,還好我沒有放棄,要不然San值掉到了0之後,就算我出來了,也沒有辦法正常的享受人生了啊!』
『一直被困在那種環境裡,一直面對那些有悖於「常識」的事情,從概念上來說也算是一種恐怖。既然是接觸到了恐怖的東西,會掉San值的設定我倒是可以理解,只是下降的速度會比直接面對恐怖的東西要慢的多就是了!不過,話說回來呢……』吳遼問道:『非凡,你最後到底是怎麼出來的啊?是突然發現了什麼神奇的機關麼?又或者說……』
回想起先前的那些事情,吳遼推測這個無限循環的地鐵可能會因爲埃爾、白熊Z他們的一些行動而突然停止。比如說他們有意或者無意的觸發了某些機關什麼的,比如他們說幹掉了讓地鐵無限循環的魔法師或者幻術師什麼的。
『呵呵……』這時候,大師終於又發話了,『我是不是應該先說明一下現在的狀況呢?比如說你們兩個其實已經消失了兩年半之類的?』
『什麼?兩年半?』吳遼驚呼道,『我和非凡消失了兩年半?大師,你在開什麼玩笑啊?這並不可笑嘛!』
兩年半?
對於吳遼而言,他只感覺過去了頂多兩天半而已啊!
於是,吳遼將自己碰到黃大浩還有遇到喪屍羣,以及後面遇到白熊Z、宇文迪、胡侃、週週等人的情況滔滔不絕的說了出來,並對那時候自己忘記了許非凡的事情表示了深深的自責。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是做夢嘛!有些東西記得,有些東西不記得,甚至多數時候什麼都控制不了,都是很正常的!不必自責!』許非凡拍着吳遼的肩膀,安慰道,『畢竟能夠完全控制自己的「清醒夢」就已經很難得了,要向保持完整的記憶,更是難上加難!更何況,在那種情況之下,你的每一個選擇都是左右爲難的吧?我又有什麼理由,又有什麼必要讓你進退兩難?又怎麼可能強人所難呢?』
『不!不!不!』吳遼連連搖頭,說道:『畢竟俗話說的好——我們遇到什麼困難,也不要怕,要微笑着面對他!因此韓大狗打爛個蛋,這並不是什麼強人所難的事情,也沒有什麼所謂的進退兩難,難上加難!大概是我當時已經意識到那是夢境的緣故,一些機緣巧合外加大師的提點,我從自己發佈站娘跳影流之主的視頻而賬號被封想到了「封號斗羅」這個梗,進而真的掌握了十分難得的「鬥氣」能力,從此也就擁有了難以置信的力量!不僅可以鬥氣化翼,而且還可以像《霹靂》一哥——清香白蓮素還真那樣使用一人三化,表演影流之主!那酸爽,簡直就是……』吳遼說着說着就有些得意忘形了,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所以迅速停止了口頭上的話語,並在五秒之後再度向許非凡進行道歉,『總而言之,非常抱歉,非凡,我沒有在你最需要的時候向你伸出援手,這就是我的錯!對於我而言,大概就是兩天半,但對於你來說,卻是二十五年啊!時間流動的差異真是可怕,雖然在外面的世界度過的真實時間是兩年半,而對於我們來說,度過的時間竟然是這樣的天差地別!兩天半和二十五年,這差異就是三千六百五十倍啊!真是恐怖如斯,讓人倒吸一口涼氣啊……』
本來許非凡還想說些什麼來着,卻被大師給打斷了。
『好了!好了!』大師高聲說道,『你們在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恐怕說三天三夜都不能說到正題上!聽我的!不要再蘑菇了,先休息休息休息,多喝熱水,再聽我來慢慢說明這兩年半內發生的一些事情,以及我對下一個階段進行的計劃,可好啊?』
『好!』許非凡和吳遼異口同聲的一齊迴應着大師,沒有絲毫的猶豫。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曉!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