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幫狗東西瘋了嗎?”
半坍塌的居民樓內。
站在缺了天花板的敞篷衛生間,手中舉着望遠鏡的夜十,瞠目結舌地望着三百米外的街道。
現在是凌晨五點,太陽還沒升起,但天已經矇矇亮。
只見五十來個掠奪者緊緊跟在一輛焊着鋼板的卡車旁邊,車廂上架着一挺——不,準確的來說應該是四挺機槍!
不知道是不是12mm重機槍不夠用的緣故,牙氏族的掠奪者們將輕機槍也給串聯了起來,而且是用鐵絲、鋼條和螺釘串聯成了一排。
這讓夜十不禁想到了曾經在電影裡見過的四聯裝馬克沁,和這玩意兒簡直是異曲同工之妙。
唯一的區別就是一個是水冷,一個是稍微先進一丟丟的風冷。
不過直覺告訴夜十,這些掠奪者大概不是從影視作品裡學的,而是學的骷髏兵團的四聯裝防空卡。
“7mm機槍防空……哪個天才想得主意。。”方長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坐在一旁啃着麥餅的老白呵呵笑着說。
“你還真別說,這玩意兒的補給要是能跟上,火力密度搞不好能嚇死人。就蚊子老兄那木頭飛機,從天上下來也就半秒鐘的事兒。”
狂風食指摸了摸鼻樑道。
“……就效果而言,我們那天晚上可能真的把他們打疼了。”
目送着巡邏隊消失在街角,放下望遠鏡的夜十嘆了口氣道。
“話是這麼說,但他們現在都抱團了就有點難受了啊。”
這遊戲的AI很聰明。
不但會割玩家的韭菜,還會根據玩家的遊戲行爲,實時調節AI的行動策略。原來看着飛機只能乾瞪眼的掠奪者,打着打着也把防空武器給DIY出來了。
那個叫什麼來着?
對!
機器學習!
不愧是全球唯一一款完全沉浸式的虛擬現實網遊,這AI技術也是強的沒話說。
吃着餅的老白,淡定地說道。
“不着急,最近牙氏族正在往前線調遣部隊,我們只要看住他們的坦克就行了。”
目前燃燒兵團已經化整爲零,分散在城區內,靠着四人小隊想要正面硬剛掠奪者的百人隊還是有點吃力。
不過沒關係。
他們可以呼叫空襲。
平時掠奪者的坦克都藏在地下車庫, 現在全都在往前線轉移, 他們根本不需要上去和坦克硬碰硬,只要鎖定坦克大致的位置,開飛機的玩家自然會給他們一個驚喜。
短短一週的時間,燃燒兵團已經呼叫空襲報廢了四輛征服者十號, 還有一輛雖然沒報廢但也給炸癱了。
沒有後勤補給的支持, 以這羣野蠻人的動手能力,最多也就修個履帶, 至於被壞了發動機甚至是油路管, 和報廢基本也沒什麼兩樣了。
“看來今天不會有坦克從這條街上經過了。”方長看了一眼VM上的時間,不遠處的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
老白扔掉了包着麥餅的紙, 拿着步槍從地板上起身。
“找個安全的地方下線吧。”
正說話間,樓下忽然傳來咯吱一聲輕響。
四人立刻警覺。
老白迅速移動到了客廳玄關, 探出半個身子架住了樓梯。緊接着狂風放出了“螢火蟲”無人機, 從破損的天花板飛了出去, 降到了居民樓的外面。
夜十沉聲道:“沒有感知到殺意……對方應該沒有發現我們,或者不確定我們的具體位置。”
“正在搜索……”操作着無人機的狂風表情忽然一頓, 愣了下。
只見樓下的窗戶裡, 藏着一張略顯稚嫩的臉, 蓬頭垢面的樣子很難分辨出他的性別。狂風只能判斷,他的年齡不大, 即便考慮到營養不良對發育的影響,最多也就七八歲了。
那雙烏溜溜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盯着窗外的無人機, 瞳孔中寫滿了忐忑、緊張與好奇。
他大概以爲自己藏得很好,殊不知那攝像頭將房間裡面的情況看的一清二楚。
“應該是當地的倖存者……是個孩子。”說着,狂風將無人機的畫面同步到了隊友的VM上。
方長謹慎地問道。
“周圍有其他人嗎?或者武器?”
掠奪者之中少年兵的數量不少,他並沒有因爲對方是小孩就放鬆警惕。
狂風搖了搖頭。
“沒有看見……我暫時還沒見過這麼瘦的掠奪者。”
“警報解除。”
至少暫時解除……
老白松口氣, 收起手中的步槍, 關掉了保險。
這遊戲在有些地方做的過於真實。
即便夢境濾鏡過濾掉了大多數超出承受限度的感官刺激,但對於代入感過於強烈的玩家而言, 逾界的行爲還是會感覺到精神上的不適。
比如看到掠奪者把活人丟進油鍋……
如果可以,他實在不想將年齡比他小的人當成交戰對手。
拍了拍方長的肩膀,老白說道。
“走吧,準備換地方了。”
天已經亮了。
掠奪者的坦克不可能在白天出來, 繼續蹲下去已經沒有意義, 不如下線去官網上水一會兒。
不過這會兒玩家們都在線上,從晚上六點到十二點這段時間,官網是屬於雲玩家的。
這段時間天天打夜戰,他們的作息完全被打亂了……
走到樓梯口。
老白忽然想起來什麼。
“對了, 昨晚的空投箱還沒回收,下線之前先去撿了吧。”
夜十好奇問道。
“你不是說不着急回收嗎?”
老白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將揹包裡剩下的一大包青麥餅拿出來,放在了地板上。
“我改變主意了。”
方長嘆了口氣。
“你還是別太把遊戲當成現實比較好,設定中,這城裡少說也有個五六千的倖存者,靠那點兒空投物資根本幫不過來。真想把他們從水深火熱中拉出來,不如早點把掠奪者給解決掉。”
老白笑了笑。
“我知道,你就當這是我的自我滿足好了。”
一行人離去。
聽到樓上的聲音消失。
男孩兒躡手躡腳地來到了樓上,想看看新聯盟的士兵有沒有剩下可以回收的垃圾。
比如彈殼之類的東西,拿去抵抗組織的據點能換到糧食。
不過對於彈殼,男孩並不抱太大希望。
昨天一整晚,這些人一槍都沒開,能有彈殼剩下來那才叫有鬼了。
自從那羣掠奪者來了,倖存者聚居地相繼被毀,倖存者們要麼被捉去當了奴隸,要麼躲進了地下。由於沒有農田,他們只能種一些對光照需求不高的菌類,或者去外面找野生的青麥、羊角薯,甚至是吃土啃樹皮。
本來這樣倒也能活下去,但奈何最近西洲市爆發了鼠疫,蘑菇田減產嚴重,青麥和羊角薯這些野生作物更是幾乎從西洲市絕跡,抵抗組織的據點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生存危機。
原先大家還能領到很少的救濟食物,現在連營養膏都得撿垃圾去換了。
男孩本來想參加游擊隊的,聽說游擊隊管飯,但奈何年齡太小了,對方左瞧右瞧也沒瞧上他,只能拎着麻袋去街上拾荒。
好在最近新聯盟的士兵陸續加入了戰場,這些人不但裝備比游擊隊精良,而且有着浪費的好習慣。
這些人從來不撿掉在地上的彈殼不說,有時候突然發生了遭遇戰,吃到一半的乾糧也不收着,順手就扔了。
游擊隊慫恿他們去回收地上的彈殼,20顆銅彈殼能換100g營養膏。有時候男孩不禁想,要是有機會能去新聯盟就好了。
新聯盟的人連掉在地上的彈殼都不要,他們家裡一定有撿不完的垃圾。
上了樓梯,男孩正要摸進隔壁的房間裡。
就在這時,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味兒。
吸了吸鼻子,男孩尋着那香味兒找了過去。
瞧見了地上的青麥餅,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瞬間瞪大了。餓極了的他立刻撲上去,抓起一塊就塞進了嘴裡。
幸福的感覺在脣齒間擴散開,那張蠟黃色的臉上浮起了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說不出那是什麼味道,也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青麥餅……話說這真的是青麥餅嗎?爲什麼會有油脂的香味兒,而且一點草酸味兒都沒有!
是怎麼做到的?
這些人是大角鹿神的使者嗎?!
總算將嘴裡的食物嚥了下去,男孩眼饞地看着地上那包青麥餅,沒有繼續吃,小心翼翼地將它們裝進了麻袋。
“得在天亮之前回去。”
在外面待的時間久了,姐姐會擔心……
心中默默感謝了那些慷慨的人們,男孩將剩下的麥餅小心翼翼地收好,像兔子一樣鑽進了狹小地縫隙裡,閃身離開了公寓。
他並不知道新聯盟的士兵爲什麼要將這些好吃的美味留下。
就像此時此刻的他並不知道,有四雙眼睛正在他的背後跟着他。
“話說……咱們跟蹤一個小孩子真的好嗎?”夜十表情古怪道。
方長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
或者說沒有從夜十提問的角度回答。
“我們做一個大膽的假設,假設一個NPC的行爲邏輯是外出覓食,那麼採集到了足夠的食物,他的下一步是幹什麼?”
夜十愣了下。
“……把食物帶回家?”
“正解!”方長打了個無聲的響指,微笑着說道,“只要跟着他,我們就能找到他的家。”
夜十扶着額頭。
“我說你啊……不會連人家拾荒者的箱子都要翻吧。”
狂風也說了一句。
“我不贊同這種行爲,爲了幾個銀幣背上負罪感。”
方長咳嗽了聲。
“我特麼什麼時候說過要翻別人家箱子,我有那麼狗嗎?!我只是單純的好奇他住哪兒,你們難道不好奇嗎?”
夜十和狂風相視一眼。
“不是說住地下嗎?”
“嗯……官網背景資料裡寫過,西洲市的倖存者躲藏在地下與嚼骨部落的掠奪者周旋,並且成立了抵抗組織和游擊隊。”
方長痛心疾首道。
“對啊!你們也知道他們成立了抵抗組織,理性分析一波,有組織,不應該有個固定的據點嗎?一座倖存者聚居地就在我們的腳下,而我們來新地圖已經半個多月了,竟然還不知道它在哪!你們難道不好奇它長什麼樣嗎?”
狂風微微愣了下。
“理性分析一波……確實可以這麼分析。”
“哎,老子只想順手做件好事兒,你爲什麼非要把問題弄得這麼複雜……”老白頭疼地撓了撓後腦勺,“算了,你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能和當地抵抗組織搭上線,對他們肯定會有幫助。
說來也是奇怪,他們來這兒都半個多月了,當地的抵抗組織從來沒有和他們聯繫過。
是因爲程序設置上需要玩家們自己去發現嗎?
“那一會兒還去回收空投箱不?”夜十問道。
“不收了,馬上天要亮了,等天黑了再收……我們先去會會這兒的抵抗組織,”老白伸手從方長的戰術掛袋上,順走了兩包青麥餅,“勻我兩包。”
“淦!你拿我揹包裡的啊,我掛胸前擋子彈呢。”方長條件反射地往旁邊躲了下,雙手捂胸。
老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這能擋個鬼的子彈!”
夜十:“哈哈哈哈。”
狂風乾咳了一聲。
“別把人跟丟了……走了。”
一行人跟在男孩的身後,穿過了兩條街,步行了約莫兩公里左右,來到了一座半坍塌的地鐵站入口。
男孩在入口停下了腳步,小心地四處張望了一眼,接着從入口處溜了進去。
方長一行人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了地鐵站的檢票口,從站臺進入了隧道內。
這裡的老鼠很多,廢棄的車廂裡黑壓壓一片數不清,而且不怕人,甚至衝着人齜牙。
男孩抽出一根鋼筋條,胡亂地揮舞了幾下,將老鼠趕走,接着便立刻朝着隧道深處跑去。
“這些該不會都是難兄的小兄弟吧。”跟在後面的夜十小聲嘀咕了一句道。
“你把他想的太牛逼了……別管這些老鼠了,別把目標跟丟了。”直覺告訴方長,他們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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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在一座刷着綠漆的鐵門前停下了腳步,伸手在門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
沒等多久,門很快打開了。
男孩一個閃身進去,從隧道中消失了。
就像未曾出現過一樣。
“……那裡應該就是西洲市倖存者地下聚居地的入口!”方長的臉上寫滿了興奮。
新地圖!
一篇點贊10W+的熱帖到手了!
老白摸了摸下巴。
“我在想我們該怎麼和他們打招呼,直接上去敲門?還是先說一句你好?”
狂風思索道。
“我覺得先亮明身份可能會好點。”
就在老白和狂風正討論着該怎麼和對方打招呼的時候,夜十表情忽然微微一變,握住了手中的半自動步槍。
“有人來了!”
話音幾乎剛剛落下,隧道的後面傳來腳步聲。
只見一羣衣着簡陋、不修邊幅的男人,出現在了地鐵站的站臺附近。他們背上揹着鐵管步槍,手中拎着編織袋,從那乾癟的袋子來看,今天的收穫應該不怎麼樣。
和老白一行人對上了視線,那羣人明顯愣了下,隨即立刻驚慌地大喊大叫了起來,將手中的鐵管步槍上膛。
緊張的氣氛陡然升溫。
食指搭在保險上,老白掃了一眼那些人手中的武器,給了好兄弟方長一個眼神。
方長心領神會,壓低槍口上前一步,用背的不是很熟的人聯語喊話道。
“我們是新聯盟的傘兵!我們是帶着和平的目的來到這裡,希望你們冷靜一點!”
新聯盟的傘兵?!
他們不是在和掠奪者打仗嗎?
怎麼到這兒來了。
站在隧道口的那羣人明顯愣住了,顯然沒想到新聯盟的人會在這裡。
維持着瞄準的姿勢,爲首的那個男人表情緊張地喊了一聲。
“……我們怎麼相信你們!”
方長言簡意賅的說道。
“讓你們繼續站着,就是我們最大的誠意,如果你們繼續瞄着我們,就不要怪我們了。”
“都住手!”
刷着綠漆的大門開了。
一名穿着皮夾克的男人走了出來。
他的身旁站着兩名握着自動步槍的護衛,身後跟着一個男孩,那個男孩的手中拎着一隻袋子,正忐忑地看着隧道中間的四人。
老白看了看男孩,又看了那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臉像是刀削出來的一樣,銳利的瞳孔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廢土上隨處可見的胡狼。
是個高手。
無論是經驗,還是實力。
老白在心裡做了個評價。
而就在他觀察着那人的同時,那人同樣在用忌憚的眼神打量着他。
“武成義,希望鎮的鎮長,以及游擊隊的隊長,請問你的名字是?”男人自報家門道。
“老白。”老白不知道【白駒過隙】這個成語用人聯語該怎麼說,於是用了大家給他的外號。
對於這個明顯不像真名的名字,武成義倒也沒覺得奇怪。
廢土上什麼名字都有。
叫什麼並不重要。
“你們是新聯盟的人?”
不擅長人聯語的老白向方長投去了求助的視線,讓他看錶情和神態結合語境猜個大概還行,但正常交流就有點爲難他了。
‘我該怎麼回?’
‘我來吧。’
一眼便看出了好兄弟的窘迫,方長接過了話頭,配合VM的翻譯功能,開口說道。
“是的,我們效忠於新聯盟,效忠於管理者,爲復興文明而戰,目前正在和嚼骨部落交戰……聽說你們也是,我們就想着敵人的敵人可能會成爲朋友,所以就不請自來了。”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麼……
在廢土上可未必是這樣。
敵人的敵人如果和自己勢均力敵,也許能成爲朋友。如果實力相差懸殊,搞不好也可能成爲對方的戰利品。
西洲市的絕大多數倖存者對新聯盟都有着好感,甚至於抱着一種不切實際的憧憬,但武成義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身爲抵抗組織的領袖,他需要考慮更多的東西,在搞清楚對方的動機之前,輕易相信陌生人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武成義盯着方長繼續說道。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是怎麼看我們的?”
“怎麼看?”
方長微微愣了下,隨即明白了眼前這個男人想問的是什麼,思索了片刻說道。
“你們是一羣……勇敢的人,至少沒有投降。當然,這只是我的看法,如果你想問管理者大人的意見,不妨直接去問他。”
武成義微微愣了下。
“你們有辦法和他聯繫上嗎?”
方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當然,我們的電臺隨時可以和後方聯絡。”
聽到這句話,周圍衆人的臉上紛紛浮現了欣喜的表情。
和身旁的護衛低聲交流了幾句,武成義示意游擊隊員們將槍收起。
獨自走到了玩家們的面前,他伸出了右手。
“……感謝你們對我們伸出援手,也請你們原諒我們的戒心,這半年來我們目睹了太多同胞的死亡,我們很難輕易相信任何陌生人。”
方長握住他的手晃了晃。
“理解。”
停頓了片刻,武成義繼續說道。
“關於你剛纔的提議,我考慮過了。”
“請允許我和你們的管理者談談。”
……
新聯盟軍營。
坐在指揮室內的楚光,正看着從青石縣送來的報告。
銅鉬礦牀的勘測工作已經完成,施工設備已經送到,目前銅礦的開採與冶煉工作已經在進行當中。
截止到上週末,新聯盟的銅礦、鉬礦、硫磺等等工業原材料,已經可以實現自給自足了。
運輸用的鐵路也已經從遠溪鎮鋪設到了青石縣。
楚光這幾天特別留意了一下,那幾個“被派往地質公園勘探礦牀”的生活職業玩家在論壇上的發言。
根據他們拍攝的照片以及其他雲玩家討論的內容來看,那些人聯時代早期遺留下的採礦設備讓所有人都大受震撼。
尤其是工業設計方面。
雖然三百多年的時間過去了,那些作爲古董展覽的採礦設備早已無法使用,但部分設備的設計思路,仍然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啓發。
那種來自專業領域的茅塞頓開的震撼,對於那幾個地質專業的小玩家而言,遠比什麼固態氫、X-4纖維帶給他們的感覺要強烈得多。
所有參與勘探工作的小玩家都忍不住感慨。
這遊戲公司的業務也太廣泛了吧!
“主人,您派往西洲市的燃燒兵團有新的消息哦。”耳邊傳來了小柒的聲音。
放下了後勤部送來的報告,楚光隨口問道。
“什麼消息?”
小柒繼續說道。
“您的玩家聯絡上了當地的倖存者。一個自稱是抵抗組織領袖的男人,希望和您通話。”
西洲市的抵抗組織?
老實說,在他最初的計劃中,是有考慮過藉助當地倖存者的力量去對付牙氏族的。
但那是幾個版本之前。
以他現在手上的牌已經足夠了,沒必要再去扶植當地的抵抗組織,把他們養的太肥反而會影響到後續的收編。
不過,既然他們主動聯繫上了自己……
這或許是個不錯的機會。
食指在桌上輕輕點了點,楚光略加思索了一會兒,開口道。
“替我和他們約個時間。”
“好嘞,主人!”
身爲助手的小柒,今天也是一如既往的可靠,話音落下之後,立刻去幫他安排電話會議的時間了。
重新拿起了桌上的平板,楚光翻到了最後一份文件。
【西洲市工業區開發計劃(草案)】
略加思索了片刻,楚光在標題上補了一行。
【……以及新復原區與倖存者聚居地重建方案】
西洲市倖存者數量衆多,再加上掠奪者的那些俘虜,以曙光城的人口容納能力一次性根本消化不了。
最佳的方法是建一個新的聚居地,就地安置那些倖存者。
正好他打算將重工業從清泉市轉移到距離巨石城更遠的西洲市。
看着手中的這份文件,楚光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個餅……”
“玩家和原住民應該都會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