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圍在周圍的一衆玩家們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好傢伙!
這是觸發任務了啊!
“就等你這句話了兄弟,”老白笑着拍了拍他肩膀,“說吧,你這是攤上什麼事兒了?”
“那些人……已經瘋了……根本沒法溝通……一定是那個心靈干涉裝置!對……還有那些藍皮膚的怪物!”
那人語無倫次地說着,似乎信息量不小,然而周圍玩家卻聽得都是一臉懵逼,就連老白都不禁懷疑是不是自己的人聯語退步了。
“你先別急……慢點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黃光偉吞嚥着唾沫,渴望地望着火堆上架着的烤肉。
“能……給我些吃的嗎?我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
“先讓他吃飽吧。”見這幅可憐的樣子,老白也沒忍心繼續問下去了,看向一旁的殺匕老兄,“弄些吃的給他。”
餓極了的人不能吃肉,分解蛋白質和脂肪需要先消耗能量,不過這傢伙已經吃了塊饅頭,應該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好嘞。”
殺人之匕點點頭,去了吧檯前的摺疊桌旁,把沒吃完的薯條和炸魚一起端了過來,還給他切了塊剛烤好的肉。
見食物端來,男人也不挑剔,抓起一把薯條就往嘴裡塞,那粗魯的吃相看的連酒館老闆尹人都撓了撓頭,納悶兒的嘴裡都囔着。
“這NPC的味覺是壞掉了嗎?”
那薯條好不好吃他能不知道?
狼吞虎嚥了一陣子,男人打了個嗝,挺着撐起的肚子靠在棕櫚樹下喘息着,一副酒足飯飽的樣子半眯着眼,結果眯着眯着竟在衆目睽睽之下打起了鼾。
圍在周圍的一衆玩家們頓時傻眼了。
他們等了好久,就等着這傢伙開口呢,結果這傢伙一頓胡吃海塞飽了之後竟然睡着了?!
這還了得!
幾人紛紛撿起地上的樹枝朝着他戳了兩下。
“靠!”
“玩我們呢!”
“你特麼讓我們幫忙,倒是說話啊!”
聽到周圍的一陣吵鬧的嚷嚷,被一頓亂戳的黃光偉勐地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竟然當衆打起了瞌睡,他也是一陣不好意思,尷尬地撓了撓後腦勺。
“抱,抱歉哈……一吃飽就犯困,差點給忘了。”
老白:“……”
殺人之匕:“……”
午夜殺雞:“……”
你丫的還能再不靠譜點嗎?!
這時候,方長總算是趕了過來,一眼便瞧見了躺在棕櫚樹下的那個男人,接着又看向了海岸邊上的那個潛水器。
沒有急着找那人問話,他先是喊來幾個認識的力量系玩家,拍了拍他們肩膀,指了下海岸線的方向。
“去把那東西拖回來,搭個棚子藏一下。”
那玩家看向他奇怪問道。
“拖到岸上?”
“嗯。”
方長點了下頭,又朝着海面上更遠的方向望了一眼,接着便向靠在棕櫚樹下的那人走了過去。
“你是70號避難所的人?”
“是……是的。”看着蹲在面前的男人,黃光偉緊張地點了下頭。
將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方長盯着他眼睛繼續說道。
“深呼吸,別緊張……告訴我們,你剛纔遇到了什麼?”
聽着眼前男人的話,黃光偉做了個深呼吸,平復緊張的情緒之後緩緩開口說道。
“一羣藍色皮膚的傢伙,他們……長着人的模樣,下巴上有鰓。他們一直追着我,向我發射魚叉彈和魚雷……還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我的潛水器的動力系統被他們打壞,我只能跟着洋流到處漂流,聽天由命……然後就飄到了這兒。”
“看來你運氣還不錯,”蹲在旁邊的老白打趣了一句,“正好飄到了我們這兒。”
黃光偉虛弱地笑了笑,低聲說了句“謝謝”。
“不過話說回來……藍色皮膚的傢伙?長着鰓?那是什麼玩意兒?”午夜殺雞一頭霧水地看着那個男人,被他口中那個發射魚叉彈和魚雷的怪物給整不會了。
這時坐在一旁的方長,表情卻是漸漸嚴肅了起來。
“如果我沒猜錯,八成是變種人……”
聽到他這句話,蹲在周圍的玩家都驚了,臉上紛紛露出詫異的表情。
“臥槽?!”
“變種人?!”
“那幫畜生不是綠色的嗎?”
“他們什麼時候還學會游泳了?!”
看着面如詫異之色交頭接耳的衆玩家們,方長搖了搖頭,神色嚴肅地繼續說道。
“變種人指的是通過‘完型生命體’項目的不完全研究成果對人體原有23對染色體進行改良而形成的類人形生命,並不侷限於綠色的皮膚和強悍的肉體,大荒漠中就有灰黑色的變種。”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
“雲間行省一帶有不少坐落在海邊的倖存者聚居地,還記得官網設定集中的資料嗎?企業的突擊隊主要針對的就是那些沿着海岸線活動的兩棲變種人……它們和一般變種人不同,皮膚是藍色的,少數還附着有鱗片和鰭。”
聽到這裡,伏地勞模倒吸了一口涼氣,嘴裡唸叨着說道。
“好傢伙……敢情這火炬教會還和那些傢伙勾搭在一起了?!”
蹲在旁邊一直沒說話的皮城傘兵忽然開口說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那些藍皮膚的變種人就是火炬教會弄出來的?”
老白搖了搖頭說道。
“這種可能性不大,火炬教會是這二十年才冒出來的,那些藍皮膚的變種人好像已經存在有段時間了。”
“我也傾向於這種看法,”方長點了下頭繼續說道,“畢竟有錦河市的例子擺在那兒,火炬教會與變種人存在天然的利益交集,我估計雙方之間恐怕又是達成了什麼合作協議,比如……由教會定期提供給那些變種人一批用於繁衍後代的奴隸。”
雖然他的表達已經儘可能的書面和委婉,但衆人聯想到他們曾經在錦河市的那座商場中看見的牧場,還是忍不住地握緊了拳頭。
“這幫畜生……”午夜殺雞低聲都囔了一句,不由自主地握緊了炮管下的拳頭,眼中閃爍着殺意。
蹲在一旁的皮城傘兵也低聲說道。
“區分那玩意兒有什麼用嗎?反正那幫畜生都是我們的敵人,我們也沒打算和他們談判。”
方長冷靜地繼續說道。
“關係就在於,他們是否會立刻對我們發動進攻……現在看來,教會與附近海域的水生變種人部落應該是合作關係。他們還沒有意識到我們這邊的情況,或者意識到了也沒有將我們當回事兒,這樣我們會有一些準備的時間。”
老白神色凝重地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看來我們需要準備的不只是魔鬼絲做的漁網,還有岸上的灘頭陣地。”
方長點了下頭。
“不只是灘頭陣地,水下武器也是必須的……我們的突擊步槍和爆彈槍只能在陸上發揮作用,如果我們無法對水下目標發動攻擊,它們就可以沿着海岸線機動,並從任意方向襲擊我們,這會比水生異種更棘手。”
老白認真地看着他說道。
“等下線了我就去問問蚊子他們,看能不能想辦法做一些好用的玩意兒。”
用普通話短暫地交流了一陣之後,方長重新看向那個兩眼茫然看着他們交流的男人,繼續說道。
“那些變種人爲什麼追你?”
“我……”黃光偉的臉上露出了遲疑的表情,似乎是在糾結着要不要開口說出來。
方長盯着他的眼睛繼續說道。
“你不說的話,我們就沒法幫你。”
“……好吧,我說。”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除了坦白之外已經沒有了更好的辦法,黃光偉心中掙扎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將他之所以流落到這裡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講了出來……
“你們應該知道的吧,我們因爲一些事情,和島上的那些人鬧了些矛盾……”
方長點了點頭。
“聽說過,南部海域的倖存者希望將火炬教會改良過的納果菌株引入到南部海域,從而解決掉這片海域氾濫的、危險的水生異種……這是我聽到的版本,是這樣嗎?”
黃光偉嚥了口唾沫,繼續說道。
“基本是這樣……這並不完全,首先我們很明擺着的告訴了那些倖存者們,火炬教會改良過的納果菌株存在極大的風險,本身就是個未完成的危險技術……”
“然而他們太自信了,完全失去了對自然的敬畏。說起來這也怪我們,怪我們用戰前時代的技術,讓他們過去的一個世紀裡活得太過一帆風順,以至於他們認爲自己是天選之子,覺得只要像利用心靈干涉裝置那樣只選擇性地用好的那一部分,就完全不會受到壞的那一部分的影響。”
方長若有所思的盯着他問道。
“怎麼說?”
黃光偉:“怎麼說……還用說嗎,你們不是已經看到了嗎?自從那羣神棍來了之後,海涯行省變成了現在這副鬼樣子。以前鐵塔組織還在那兒的時候本來一切都搞得挺好的,雖然有些掠奪者,也有些異種,但至少不是像現在這樣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老白忍不住問道。
“他們難道看不見嗎?”
黃光偉搖了搖頭。
“看不見?不,他們當然看得見,甚至這都不用去看,他們已經多少年沒有和海涯行省的港口做買賣了?不過他們並不在意我們說的風險,他們不但對自己有着絕對的自信,也對我們有着過分的自信……你猜猜當我們告訴他們,北邊那羣瘋子是在自尋死路,還要拉上別人一起去死,你猜那些人怎麼回答我們的?”
老白:“怎麼回答?”
“他們說,我們不去試試怎麼知道不行?萬一能把那個不完善的技術給完善了呢?這樣不但能改變南部海域的現狀,說不定還能拯救海涯行省那些失去自我意識的傻子,甚至改變百越行省……他們這已經不是急病亂投醫了,簡直就是一羣狂妄自大的傻子。”
說到這兒的時候,黃光偉嗤笑了一聲,擡起胳膊抹了把臉上的海水。
“他們說的到輕鬆……我們能沒有試過?我和117號避難所合作了幾十年,直到他們把自己玩脫了,我能不知道他們提出的那個技術路線有沒有前途?”
“而且,這已經不是技術問題了,那羣瘋子最終的目標是將人類飛昇成某個他們設想出來的全新物種——‘天人’,再將地上變成天人生活的天國,你明白我的意思嗎?爲了這個荒唐的念頭而設計出來的納果,從一開始不是奔着解決廢土上什麼現存的具體問題而去的。”
老白皺着眉頭問道。
“南羣島聯邦不知道嗎?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他們爲什麼要站在火炬教會那邊?”
黃光偉搖了搖頭。
“我不是說了嗎,他們什麼都知道,但他們自信過頭了。不可否認他們確實取得了一些成就,比如在大多數廢土客都餓着肚子的情況下,僅用十幾平方公里的土地就養活了上十萬倖存者。再比如婆羅行省和落霞行省還在搞封建王權的那一套時,他們建立了相對文明的制度。”
“假以時日,他們說不定真能在海上建一座不遜色理想城的烏托邦,用他們自己探索出來的最適合他們自己的方法……然而致命的問題也正在這裡,他們這一路上走的太順利了,以至於對那些島上的大多數人而言,成功幾乎是理所當然中的必然。”
“毫無疑問,火炬教會是一匹豺狼,他們也知道那些傢伙沒安好心,不過他們認爲這沒什麼,他們能夠像馴服變異海鯊一樣馴服那些不安分的納果菌絲,將裹在砒霜上的糖衣吃掉,砒霜則原封不動的扔掉……就像他們利用火炬教會提供的心靈干涉裝置,將它變成驅趕異種的工具一樣。”
“南羣島聯邦的總統爲此和我們進行過一次談判,他希望70號避難所的居民與珊瑚城中數千名由我們培育出來的專家能夠通力合作,開放珊瑚城的研究設施,方便火炬教會調查天庭號空間站的母巢,同時配合火炬的使徒——也就是研究人員,完成對納果的改良。”
“我們當然不可能答應,那羣瘋子不是第一次找上門來,更何況我們二十年前就知道那幫傢伙是什麼德性,如果把海底研究設施開放給他們,他們分分鐘就能腐蝕一批我們的人爲他們所用,接着將那裡變成自己的老巢……就像他們當初在海涯行省做的那些事情一樣。”
聽完他的話之後,蹲在周圍的玩家啞然地看着他。
其中一人忍不住問道。
“然後你們就打起來了?”
聽到這句話,黃光偉的表情變得有些尷尬,食指撓了撓掛着胡茬的臉頰。
“一開始倒也沒有打起來……畢竟艦隊主要掌握在那些聚居地的手上,而且那些聚居地就是我們建的,我們幹嘛要攻擊自己人?”
方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確實。”
換位思考,404號避難所突然和曙光城開戰,這種事情光是聽起來就有夠離譜的。
那是他們用無數鮮血和汗水堆砌成的聚居地,他們寧可爲它再多死幾次,也不會說想去搞什麼破壞什麼的。
這遊戲和其他遊戲最大的不同,大概就是玩家活動的每一座聚集地,一磚一瓦全都是由玩家自己自己建立的。
別說不捨得破壞,他們爲了防止那些新來的玩家胡來,不但會積極的參與立法立規,還會自發的去接“薪火相傳”的師徒任務,給那些新玩家足夠的關懷,幫助他們融入聯盟的社會。
“是吧?”見眼前那個男人露出沉思的表情,黃光偉頓了頓繼續說道,“我們最初是打算給他們一點教訓,於是發佈了電力設施檢修的預告,然後關掉了洋流發電機組……”
這時在旁邊的老白忽然開口道。
“我聽說……你們切斷了珊瑚城的供電供氧系統,險些讓那3萬幸存者葬身海底——”
“一派胡言!我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而且珊瑚城不少居民都是我們的學生,同事,甚至是家人!”
黃光偉瞪大了雙眼,就像被戳到了痛處,語氣激烈地反駁說道。
“倒是他們!那個所謂的聯邦當局!他們趁着我們的專家從洋流發電站撤走,野蠻的炸燬了那裡!然後報復性的切斷了珊瑚城的供電系統!我們派出救援潛艇,他們卻向我們投擲水雷,最後我們只救出了幾百人!”
看着握緊拳頭的男人,老白出言安撫了他的情緒。
“別激動,珊瑚城的居民都還好好的,我聽說聯邦當局將他們轉移安置到了各個島嶼上。”
黃光偉錯愕地看着他,隨後緩緩平復了呼吸。
“是嗎?那看來他們還有點人性……你們已經和他們接觸過了?”
老白點了點頭。
“是的,正因爲接觸過,我感覺你們之間可能存在一些誤會……爲什麼不坐下來談談呢?”
黃光偉撇了撇嘴。
“沒什麼可談的,聯邦當局希望70號避難所能作爲一個服從於聯邦領導的科研機構,我其實沒任何意見,我們本來也不想要什麼特殊的地位,但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不可能同意,如果我們一旦鬆口,他們會立刻將我們一個多世紀以來的成果拱手讓給北邊的那羣瘋子。”
伏地勞模不理解地看着他問道。
“你從那個避難所裡熘出來,難道不是爲了和他們談談嗎?”
黃光偉理所當然地一口否定道。
“當然不是,我本來是打算去大裂谷。”
“大裂谷?”老白愣愣的看着他,“你去那兒幹什麼?”
“當然是去找我們的管理者!那個叫孫嶽池的混球!那傢伙不在,我們甚至沒法發揮出避難所的全部功能,完全是單方面的被聯邦的那羣蠢貨們壓着打。如果他在的話,事情還不至於這樣,至少我們能動用安防庫存裡的那批裝備!”
說到這兒的時候,黃光偉恨的咬牙切齒,握緊了拳頭。
那樣子簡直像是恨不得揍那傢伙一拳……如果那傢伙就在他面前的話。
幾名玩家相視了一眼,對他說的話卻是一臉懵逼。
他們是頭一回聽說孫嶽池這個陌生的名字,不過重點不是這個,而是——
“你們的管理者……爲什麼會在大裂谷?”
“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黃光偉罵罵咧咧的說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上,那傢伙還在說着些夢話……說什麼那兒是戰後重建委員會留下的最後一株火苗了,我們本來就應該團結在它的旗幟之下,現在過去應該還不晚……他們會管管。如果那幫傢伙真要是有那麼熱心腸,海涯行省就不該是現在這副鬼樣!”
方長摸着下巴,思忖片刻後問道。
“從這兒到大裂谷得有3000多公里……而且這還是直線距離,你準備怎麼去?”
黃光偉繼續說道。
“我最初是打算在海涯行省的東部上岸,那是一片荒無人煙的地方,應該可以躲過火炬教會的耳目,只要繞到河谷行省東面的躍馬行省,應該是有辦法去那裡的……我敢打賭,那個混球走的應該就是這條路。”
午夜殺雞疑惑的看着他問道。
“那你爲什麼跑到了這兒?”
“我也不想啊,”黃光偉哭笑不得的看着他說道,“我明明避開了幾條主要航道,準備悄悄的摸到海涯行省的東部沿岸,結果突然就遭到了那羣藍皮膚的傢伙窮追勐趕……我不知道他們在那埋伏着什麼,總之我們撞了個正着,然後我就一路飄到這裡,被你們給撿着了。”
說到這兒的時候,他一臉懇切的看着方長和老白還有其他幾個人。
“你們也是避難所的居民吧……能帶我到你們那邊嗎?我好像聽說過你們的事情,你們是在河谷行省的南部?”
說着他看了一眼天上的飛艇,語氣懇切地繼續道。
“拜託了,我已經無路可走了……”
老白看向了方長,於心不忍地說道。
“要不你帶他回去吧?”
方長沉思了片刻,用普通話回答道。
“嗯,我在想有沒有可能,牽頭讓他和南羣島聯邦當局坐下來談談。”
聽到這句話,老白愣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且不說我們現在部署在這個地區的力量有沒有促成和談的能力,你如何確定聯邦當局中沒有火炬教會自己人?”
方長嘆了口氣說道。
“這也是我最猶豫的地方。”
目前雙方各執一詞,都認爲洋流發電站的爆炸是對方的鍋。
而具體情況是如何,誰也沒有直接的證據能夠證明。
他當然更傾向於認爲這可能是火炬教會從中作梗,然後栽贓給70號避難所,以此挑起南羣島聯邦與避難所之間的戰爭。
然而也未嘗沒有另一種可能,洋流發電站的爆炸本身就是南羣島聯邦期望的結果。
能源是70號避難所握在手上的繩子,也是一種無形的威懾。
如今這個威懾已經用掉了。
它就像從發射架上扔出去的核武器一樣,已經失去了威懾的意義。
南部海域諸島的倖存者發現,他們並沒有因爲失去了洋流發電站就活不下去了。他們可以從銀月灣進口煤礦重啓淘汰的熱力發電機,還可以啓用太陽能和風能搭配蓄電站使用。
解決的辦法還是很多的。
雖然能源的成本上漲,但各島嶼高度團結在南羣島聯邦的統治下。
相比之下,他們爲此支付的代價似乎並沒有想象中的昂貴。
方長沉思了良久,嘆了口氣說道。
“還是交給管理者決定吧。”
老白點了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專業的活還是交給專業的人來。”
方長看向了黃光偉,繼續說道。
“我們可以帶你去我們那裡,大概兩天的航程就能抵達清泉市。”
聽到這句許諾,黃光偉的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喜極而泣地說道。
“謝謝……太感謝了!”
方長笑了笑說。
“不客氣,不過有一件事情,我們也得麻煩你幫下忙。”
黃光偉欣喜地笑着點頭說道。
“您儘管提!只要是我能幫上的忙,我一定盡我的全力!”
方長繼續說道。
“關於你在海涯行省東部沿海地帶遭遇變種人襲擊這件事情,我希望你能錄一段視頻做個詳細的說明,然後把你遭遇襲擊的座標提供給我們。”
聽完這個再簡單不過的要求,黃光偉毫不猶豫地一口答應了下來。
“沒問題!我隨時配合,您需要的話,那個視頻我現在就可以錄!至於座標,就在我的潛航器上,你們儘管拿去用好了!”
“視頻等一會兒再說吧,我這邊也要向我們的管理者彙報一下情況。你先去我們那兒換身衣服,免得感冒了。”
方長友好地笑了笑,接着又看向了不遠處已經拖上岸的潛航器,繼續說道。
“還有你的那個潛航器,能借給我們用一下嗎?我們想試着把它的動力系統修好。”
黃光偉不在意地揮了下手,大方地說道。
“拿去用吧,只要你們能帶我去清泉市,我送給你們都可以。”
本來那東西他也沒打算一直留着,若是成功在海涯行省靠岸,說不準也就扔在了岸邊上。
現在有人答應帶他去河谷行省,那東西他自然也就用不上了。
既然這些人感興趣,那就拿去好了!
見這傢伙大方的揮手,方長的臉上也露出愉快的笑容。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