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州,戰區指揮部。
聽聞從天都傳來的捷報,沙魯克詫異地張大了嘴,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
半晌之後,他踱步走到了窗邊,掏出紙巾擦了下額頭上的汗水,嘴裡嘀咕了一句。
“狗曰的……還真讓這阿布賽克給守住了。”
原本在他的預想中,天都城是守不住的,戰局的轉折點得在南方軍團的飛艇分散之後,所以他才火急火燎跑到了南方備戰。
結果沒想到南方軍團外強中乾,五艘飛艇被聯盟一鍋端了,近十萬大軍被攆得退了一百公里,又回到了大河轉彎的地方。
心中思忖了良久,他將紙巾扔進了垃圾桶,咬牙做出了決定。
“狗曰的……我們得北上了!”
從蛇州向北至狼州,再由狼州的西北角進軍獅州。
這樣一來,也算開闢了第三條戰線。省的到時仗都打完了,他這個“馬王”全程都在划水,最後背上一個消極作戰的罵名。
心忽然生出一計,沙魯克立刻抓起擱在桌上的電話,下令說道。
“把扎伊德給我喊來。”
一個多月前,那個叫扎伊德的傢伙帶着灰狼軍從馬州來了蛇州,腦袋上還掛着個蛇州戰區總指揮的頭銜。
一州豈能容下兩個總指揮?
沙魯克一眼就看出來,這是阿布賽克不滿他的臨陣脫逃,找了個炮灰出來敲打他。
之所以說是炮灰,主要是這人他從未見過,顯然不是阿布賽克的嫡系,就算死了也不至於讓後者心疼。
不過也正是因此,他就算把人殺了,阿布賽克也不至於和他翻臉。
這算是一招投石問路的棋了。
不過有趣的是,這阿布賽克的眼光似乎一直不太好。
之前那個安沃就揹着他搞小動作,這個炮灰更是不甘心做個送死的棋子,一到蛇州就拉着他的手,先是訴說對他的仰慕之情,接着便主動讓出了總指揮的頭銜。
這一系列的操作把沙魯克給看樂了,尤其是扎伊德在細數了阿布賽克的昏庸無能之後,還許諾輔佐他當上大統領。
雖然沙魯克並不認爲他有這本事,但對他勸降灰狼軍的本事還是頗爲欣賞的。
這傢伙會耍嘴皮子,當將才差了些意思,可當個人臣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而且爲了噁心阿布賽克,他當即給這扎伊德封了個顧問的頭銜——你派來敲打老子的人當了老子的小弟,就問你氣不氣吧。
而那個扎伊德也相當的識趣,滿心歡喜地把這顧問的頭銜給戴上了。
再後來,沙魯克把人留在了自己身邊看着,又把其麾下的戈帕爾等一衆灰狼們扔去了蛇州的北邊待着,相當於是軟禁了。
這事兒發展到了這裡,也算是告一段落。
不過天都突然傳出的捷報,又讓他把扎伊德這個“蛇州戰區總指揮”給想了起來。
沒等多久,門外傳來了輕輕的敲門,接着扎伊德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將軍,您找我?”
看着出現在門口的扎伊德,沙魯克清了清嗓子,語氣嚴肅道。
“前線戰況緊急,如今整個婆羅行省都在抗擊軍團,我們一直按兵不動也不叫個事兒。之前是情況不允許,現在情況允許了,我打算成立一支野戰軍前往獅州作戰。”
“以先生的才能,讓你做顧問太屈才,你應該在戰場上大展拳腳。這樣吧,你把戈帕爾和灰狼們帶上,我再給你五萬人,務必我們的旗幟插在雄獅城的城頭上!”
用別人的部隊辦自己的事兒,沙魯克越想越覺得自己簡直是他孃的天才!
贏不贏無所謂。
只要這幫灰狼們和軍團死磕的夠慘,就沒人能說他不出力了。
然而沙魯克並不知道,自己心裡這點小心思早就被看穿的明明白白。
扎伊德一瞧這傢伙撅屁股就知道他想拉什麼屎,不過卻不着急,只是淡淡笑了笑。
“將軍稍安勿躁,我理解您一腔報國熱血無處釋放,但現在還沒有到您北上的時候。”
見這孫子居然不上道,沙魯克擡了下眉毛,似笑非笑着說道。
“不是我急躁啊,只是這前線的戰況詭譎多變,我怕再等下去就晚咯。扎伊德先生該不會是怕了吧?在我的部隊裡,畏戰可是要吃槍子兒的。”
聽着那話裡話外的激將和威脅,扎伊德不爲所動的笑了笑。
“將軍說笑了,在西帆港的時候,我孤身一人面對軍團都未曾怕過,又怎麼會在取得了優勢之後反而怕了?”
沙魯克皮笑肉不笑地呵呵了一聲,臉上同樣不爲所動,眼神卻是越來越冷。
好一個孤身一人。
那天白死的一兩千人不是人?
而且老子怎麼聽說你連鞋都跑掉了?
不過他倒是沒有拆臺。
大象沒必要和螞蟻講道理,他想捏死這傢伙太容易了。
似乎是察覺到沙魯克動了殺心,扎伊德的語速稍稍加快,繼續說道。
“將軍可知道,東方軍團的東擴派和大裂谷打了多久了嗎?”
不知話題爲何扯到了東方軍團,沙魯克皺着眉頭道。
“不知道……東方軍團我知道,這東擴派又是個什麼玩意兒。”
扎伊德不動聲色地解釋說道。
“……東擴派屬於東方軍團內部的一支冷門政治力量,而且屬於實力排不上號的那種,他們致力於向着東方軍團掌控不了的大荒漠東部擴張。做個不恰當的比喻,如果把東方軍團類比成婆羅國,那麼東擴派就是家人會和灰狼。”
沙魯克聞言愣了下,隨即哈哈大笑道。
“你這比喻倒有意思。”
見自己的示弱有了效果,扎伊德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在未獲得東方軍團支持的情況下,東擴派集合百萬大軍,橫跨上萬公里遠征,也和大裂谷打了足足一年的時間纔有結果,而戰爭餘波的影響至今尚未結束。”
“反觀南方軍團,他們的內部雖然也存在各個派系,但對我們的戰爭卻不存在和東方軍團一樣的明顯分歧。”
“您可以想象一下,軍團分支養的一條狗,都能和戰建委遺留下的殘餘打的難分難解……如今軍團的分支親自動手,這場戰爭有任何可能性會這麼快結束嗎?”
沙魯克眼睛微微眯起。
“你的意思是……這場戰爭還要打下去?”
他最擔心的就是這場戰爭結束的太快,表現的他太沒存在感。
可如果真如扎伊德分析的那樣,這場戰爭還要打很久,那現在淌這灘渾水裡就有些不合適了。
他的部隊應該發揮的是一錘定音的作用,而不是上去添油。
“那是一定的,”看着眼神閃爍的沙魯克,扎伊德耐心地繼續說道,“聯盟不會滿足於一場局部戰役的勝利,南方軍團同樣也不會承認一場局部戰役的失敗。”
“後者還會繼續動員,甚至於他們的動員纔剛剛開始。而前者也會繼續動員他們的盟友,尤其是東海岸的盟友。”
“這場戰爭的範圍不會侷限於婆羅行省,會一直延續到大荒漠的西邊,以及南方軍團的殖民地乃至本土……而這場戰爭也不會以婆羅行省倖存者的命運爲結局,而是將最終影響整個廢土上絕大多數倖存者。”
“聯盟和企業一定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們要一勞永逸的消除所有的隱患,而這注定會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戰爭。”
“也正是因此,現在還遠遠沒有到分戰利品的時候,您此刻出兵,確實有點操之過急了。”
聽扎伊德說完,沙魯克陷入了沉思,良久後又坐回了椅子上。
看着那放鬆的肩膀,扎伊德知道自己成功說服了他,臉上也露出了放鬆的笑容。
這些軍閥雖然會耍陰謀詭計,但花樣卻不多,翻來覆去就那麼些招數。要麼是借刀殺人,要麼就是隔岸觀火。
阿布賽克也好,沙魯克也好,在他看來都太弱了。
就在扎伊德如此想着的時候,沙魯克的心中也有着自己的計較。
他捫心自問,自己的聰明才智不輸給任何人,然而論到“國際視野”,確實和這些看過外面世界的人比不了。
就比如現在。
他甚至都不知道東方軍團還有個東擴派,而這個東擴派還和大裂谷打了整整一年。
把扎伊德和灰狼軍放出去不太合適,還是得留在身邊才安心。
“可是……我們這一直按兵不動會不會不太好?”
扎伊德笑着說道。
“誰說非得站在天都當炮灰才叫動手?您可是蛇州戰區總指揮,這蛇洲難道不是戰區嗎?”
看着一臉怪異的沙魯克,扎伊德神秘一笑,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
“我把被軍團扣押的聯盟使者給救回來了。”
沙魯克愣住了。
好傢伙……
人才啊!
就在沙魯克震驚於扎伊德的手段的時候,蛇州西北邊灰狼軍的駐地,兩個扮成農民模樣的家人扛着一支擔架進了軍營。
爲首的家人似乎和軍營門口執勤的士兵認識,鳥語幾句便得了放行,和另一名家人一起將他擡了進去。
坐了一路的“轎子”,躺在擔架上老狗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
其實半路上的時候,他的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但這些人執意要擡着他走。
看着倆人放下他,他正打算說一句“辛苦了”,對方卻先一步開了口。
“兄弟,委屈你了。”
“不委屈,不委屈……”老狗不好意思一笑,緊接着環視了一眼周圍,又問道,“請問這裡是哪裡啊?”
和這幫人待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多少學了些日常交流的用語,人聯語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磕巴了。
那家人爽朗一笑說道。
“這裡是蛇州!自己人的地盤!”
蛇州!
聽到這個詞,老狗有點印象。
之前坐船的時候他和老鷹他們好像路過這裡,記得是婆羅行省的最南角。
然而他很快反應了過來。
不對啊。
這幫人說要帶他去找聯盟的弟兄,怎麼七拐八拐拐到婆羅行省的最南邊來了?
這兒距離前線不知多遠,感覺再拐個彎都能去東海岸的金加侖港了。 想到這裡,老狗一臉哭笑不得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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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兄弟,你們不是說要帶我去找我的同胞們嗎?怎麼把我帶蛇州來了。”
“一樣的一樣的,沒啥區別,都是一家人,”那家人爽朗地笑了笑,一副我不介意吃點虧的模樣,接着繼續說道,“對了兄弟,蘇拉克縣的老鄉說你是聯盟的使者,你真是聯盟的使者?”
見那人目光炯炯盯着自己,老狗也有些不好意思,乾咳了聲解釋道。
“……嚴格來說,我應該算志願者,都是自帶乾糧來幫忙的。”
那家人聽完他說的話,卻像是壓根兒沒聽見一樣,自顧自的笑着說道。
“兄弟,你不用這麼緊張,這裡沒有威蘭特人,我們都是自己人。”
老狗哭笑不得。
“可我真不是啊。”
倆人牛頭不對馬嘴的交談了好一陣子,以至於老狗都在懷疑自己的人聯語是不是學岔了,把“黑的”學成了“白的”,“厚的”學成了“薄的”,“是的”學成了“非的”。
他本來就不是什麼自信的人,現實中甚至於有點內向自卑,本能的覺得問題可能是出在了自己身上。
總算到了太陽落山,那個自說自話的家人消停了,老狗也算是鬆了口氣。
在擔架上待了一會兒,他感覺有些憋不住,於是從帳篷裡出來找廁所。
而就在他拐過幾個彎,終於找到個方便地方的時候,卻湊巧聽見了那兩個家人的小聲交談。
“那傢伙好像不是聯盟的使者啊……”
“是不是就當他是吧,人都已經救回來了,總歸是聯盟的公民。這事兒可是大功一件,你我都不能馬虎了。”
“那倒也是……那明天的採訪?”
“就不讓他發言了……就說他身體不適,我們替他接受採訪就好了。”
“這方法高啊!”
“低調,低調,大家都是爲了家人……嘿嘿。”
老狗雖然聽的模糊,但好賴大概的意思是聽懂了。
也正是因此,他整個人都震驚了。
好傢伙。
這幫NPC不是聽不懂人話,搞了半天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能有這般心眼,這人工智能屬實有點牛批了……
老狗隱隱約約感覺自己似乎上了條賊船,但他畢竟沒有開天眼,論壇上關於家人會的信息也太少了,他想多瞭解一下再做判斷……
……
就在老狗暗中觀察的時候,南方軍團東線遭遇重挫的消息,也跟着那些返回後方休整的傷員們被帶回了西帆港。
不過,現實的失敗與精神的失敗是兩回事兒。
雖然瑞恩萬夫長及其麾下在東線遭遇了慘痛的失敗,但戰線畢竟不會說謊,至少凱旋城還在威蘭特人的手上。
即便凱旋城對於亞文特城頗有微詞,但那也是威蘭特人自己的事情。
隔天晚些時候,西帆港當地的報紙對前線的“戰略轉移”進行了委婉的修辭,並着重報道了天宮的崩塌,以及“無能王”阿布賽克對聯盟的抗議和對學院的怒罵。
雖然他們並沒有採訪當事人,但這並不妨礙他們的報道。
不過,這些報紙雖然照顧了威蘭特人的感情,卻很無情地將他們親愛的“老朋友”給忘得一乾二淨了。
各大報紙雖然沒有明說,卻明裡暗裡都在暗示,那坍塌的天宮是五艘鋼鐵飛艇的功勞,同時也是南方軍團對叛軍們的警告。
從某種意義上而言,這些新聞確實起到了一定的“正面”作用。
聽聞天宮崩塌的消息,幾乎所有婆羅人都或多或少的感到了失魂落魄和沮喪。
他們的祖先確實沒給他們留下來多少能讓他們面上有光的東西,無論是紅土還是千柱之城得到的評價都更多是嘲笑。
唯獨天宮不是。
當談及天宮的不可思議,即使是衣不遮體的乞丐也能自豪的挺起胸膛。
卡巴哈委員其實並不是真正的瞭解自己的同胞。
在他眼中天宮是枷鎖,是牢籠,然而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卻是守護他們最後一丁點兒自尊心的城堡。
天宮崩塌的消息登報之後,整個西帆港都瀰漫着一股消沉——或者說虛無的情緒。
人們互相安慰着,一座宮殿而已,塌了就塌了,又不是天塌了,日子總還是要過下去。
然而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他們脫口而出的那一句句安慰中的隱喻。
活着似乎已經成了他們活着的目的。
雖然從很久以前便是如此了,但那股消極的虛無卻從未如此的徹底……
當然,南方軍團在報紙上炫耀的勝利,留給當地人的也未必全都是沮喪。
比如阿克巴皇帝,此刻便是震怒無比。
“……這狗曰的阿布賽克!”
看着手中的《南方軍團勝利報》,阿克巴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終於沒忍住一把將報紙摔在了桌子上。
他氣得渾身發抖,緊咬的牙齦恨不得將那個名字給咬碎了。
“這狗曰的阿布賽克竟敢……竟敢毀了孤的宮殿!等孤抓到了他,定要將他活剝了喂狗!”
看着震怒的皇帝陛下,一旁的獅族人老頭戰戰兢兢以頭搶地,不敢把頭擡起。
不過他惶恐歸惶恐,心中卻充滿了困惑。
這報紙上寫的分明是那飛艇炸沒了天宮,爲何陛下要咒罵阿布賽克。
緊接着他忽然又想到一處細節,就在這“捷報”傳來之後不久,瑞恩萬夫長率領的第30萬人隊便轉移到了阿卡勒縣——那個南方軍團與叛軍們爭奪過無數次的險要關口。
如果他沒記錯,阿卡勒縣應該在前線的後方纔對,怎麼越贏陣地越少了?
老頭心中暗暗尋思着。
這事兒背後八成另有隱情……
就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了腳步聲,打斷了那獅族人老頭的思緒。
沒有敲門聲響起,房間的門被一把推開,一名軍官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阿克巴看見他的鼻子,臉上立刻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
“古里昂將軍?!什麼風把您吹來了?”
古里昂的臉色陰沉,略微突出的顎骨更顯得有些憔悴。
總參謀長對他的表現很不滿意,在電話裡把他臭罵了一頓。
總之由於前線部隊的失利,南方軍團最初“兩個月掃平婆羅行省”的設想已經無法實現。
想要打贏這場戰爭,他們必須進行殖民地乃至本土的動員!
這並不是什麼好事情。
自從他們將旗幟插在了大荒漠的最南端以來,類似的事情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發生過了……
看着阿克巴臉上討好的表情,古里昂的眉頭微微舒展,鼻樑也重新挺拔了起來。
“有件事情我需要你辦。”
對於那趾高氣昂的語氣,阿克巴一點兒也沒有感到不妥,反而喜出望外地點了點腦袋。
“將軍請吩咐!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一定盡全力去辦!”
古里昂沒有客套,向隨從招了招手,示意後者取來一份文件,遞到了阿克巴的面前。
不等後者詢問,他主動開口道。
“我需要你寫一份詔書,你照着這份文件抄一份就可以了。”
詔書?
阿克巴微微一愣,將手中文件展開瞧了眼,乍一看像是一篇討賊檄文,然而細看卻發現事情遠沒有這麼簡單。
這是一份動員詔書。
南方軍團希望從獅州狗州徵兵一百萬,支援前線作戰。
“動員這麼多人會不會太多了?”
阿克巴的臉上露出一抹難色,看着皺起眉頭的古里昂將軍繼續說道。
“一百萬人……就算吃穿用度能讓他們自己承擔,我們也沒有這麼多槍給他們。”
聽到這傢伙是擔心沒那麼多槍,古里昂將軍又將皺起的眉頭舒展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不只是槍,吃的穿的用的等等一切補給品,都由我們來承擔。”
聽到這裡,阿克巴立刻沒了意見,喜出望外地說道。
“那太好了!將軍放心,婆羅國最不缺的就是人!別說一百萬,就是兩百萬,三百萬!我們也絕對湊得出來!”
年輕人死完了就讓老傢伙上,老傢伙死完了還有小傢伙。
阿克巴一點兒也不在乎那些傢伙的死活。
天宮的崩塌讓他想通了。
如果他做不了這西嵐的皇帝,要那些草芥們活着又有什麼用呢?他們最好是多死一點,這樣他的皇位才能更穩當些。
古里昂將軍看着他笑了笑,臉上陰鬱的情緒總算驅散了些許。
可能這就是伴侶動物的意義吧。
他忽然想養一條狗了。
看着一臉討好笑容的阿克巴,他用不鹹不淡的口吻吩咐道。
“知道了就快去寫,我希望明天能在辦公桌上看到這份詔書。”
並不知道眼前那人如何看自己,阿克巴心中還在爲自己終於能發揮作用了而竊喜不已。
古里昂將軍並沒有忘記他這個老朋友。
軍團還是需要他的!
“不用等明天!我保證天黑之前就讓人送到您的府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