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突兀出現在街上的身影,肅清小組的士兵明顯都愣了下。
那人披着一件雨衣,黑夜中看不見他的臉,也看不見那雨衣下藏着的東西。
帶隊的小隊長立刻警覺,迅速擡起了槍口瞄準了那人,接着將情況報告給了百夫長。
“發現身份不明目標……位於任務執行區域之外,這傢伙擋在了武裝分子的逃跑路線上。”
伴隨着電流沙沙聲,百夫長的聲音很快從通訊頻道的那頭傳來。
“報告他的詳細情況。”
小隊長深吸了一口氣,語速匆匆地彙報道。
“我這裡看不見,他穿着一件雨衣……這傢伙給我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百夫長冷靜下令道:“也許是武裝分子的同夥,把他一起扣下來。”
他們已經抓住了一些俘虜,但還不夠。
根據那些小嘍囉們的交代,跳窗逃掉的那個纔是他們的頭兒。
也就是所謂的啓蒙會的門徒。
“是。”
掛斷通訊的小隊長揮了揮右拳,隊伍迅速分成了兩支,一支沿着街邊繼續向前推,而另一支則是舉着步槍瞄準着那個披着雨衣的身影,向他靠近了過去。
不知爲何,小隊長感覺心臟跳的厲害,那種出於本能的心慌感,就好像被什麼危險的異種盯上了一樣。
十米的距離!
眼看着分出的五人就要與那個站着不動的傢伙接觸,異變也就在這一瞬間發生了。
“噠噠噠——!”
雨衣遮蓋下的陰影中突然竄出了火舌,一道道曳光撲面而來,殺了那五人小組一個措手不及。
不到十米的距離,如此密集的火力根本來不及躲閃,也根本沒有可以躲閃騰挪的地方!
所幸外骨骼的防彈襯片擋住了那攢射的彈雨,衆人雖然被這一梭子掃的狼狽,但並沒有被打中要害,果斷扣下扳機還擊。
也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那披着雨衣的身影忽然動了。
兩把彎刀就如螳螂的前足,在雨幕中晃出一閃而逝的白光,“嗡”的一聲便殺到了那五人小隊的側面。
站在左側的士兵根本來不及作出反應,便看着那鋒利的刀刃劈開了戰術目鏡上掛着的雨滴。
“鐺——!”
合金制的刀刃砍進了頭盔,那能夠防禦住子彈的防彈襯片,在三十多級敏捷系玩家的力量面前也不是一塊稍厚的木板。
再加上外骨骼的驅動,這一擊瞬間打出了成噸的傷害。
鮮血從碎裂的頭盔中濺了出來,被砍中的那人瞬間失去了意識。
鬆開了握着刀把的手,笑匠直接拋棄了嵌在頭盔上的那把彎刀,握向了左手的另一柄,從手持雙刀變成了雙手持刀。
看着生死不知的隊友,另外四名士兵都傻了眼,甚至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便看着那快如閃電的身影再一次殺到了面前。
“攔住他——”最先反應過來的士兵率先吊轉了槍口,朝着近距離掃射。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那如旋風一般的刀光已經抹向了他的脖頸。
“死!”
詛咒的話語剛吹到他的耳旁,他的視域便隨着斬下的頭顱騰空而起,在空中一陣翻滾。
第一具屍體纔剛剛倒地,而那五人小組已經陣亡兩人!
眼中燃燒着高昂的戰意,笑匠的殺戮並沒有停下。
快步躲開了那幾乎貼到臉上的槍焰,旋風般的刀光一個轉身,逆着那突突突的槍聲砍向了那名士兵的小腿。
“啊!!”
刀刃嵌在了外骨骼護腿的防彈甲上。
與其說是砍了進去,倒不如說是硬生生的砸了進去!
那士兵痛呼一聲單膝跪在了地上,護膝撞起了地上的雨水。
笑匠左手拎着他的後頸用力一提,像盾牌一樣架在身前,行雲流水地撞向了舉槍瞄準了他的下一個獵物。
被友軍的後背撞了個滿懷,那士兵連人帶槍被撞了一個踉蹌,失去平衡地向後倒去。
左手丟開了那個斷了腿的士兵,笑匠一個箭步向前追上,同時右手摸向了掛在腰間的還剩半個彈夾的衝鋒槍,槍口如匕首挑尖兒一般抵在了向後倒去的那名士兵的下顎上。
“第四個!”
隨着那猙獰的聲音脫口而出,森然的槍口噴出火舌。
“噠噠噠”的爆響貫穿了外骨骼的柔軟處,那士兵的腦袋瞬間爆成了漿糊,身子在閃爍的火花中一陣觸電似的抽搐,隨後便重重地摔倒在了浸滿了雨水的街道上。
看着隊友連續陣亡,僅剩下的那個士兵已經被嚇傻了眼。
見那雨衣的帽檐對了過來,他連面對那人的勇氣都提不起來,只驚恐地喊了一聲“怪物!”,便轉身沒命似的逃進了雨幕。
顯然,並不是所有威蘭特人都是不怕死的傢伙。
尤其是面對這種不合常理的“怪物”。
看着那快到不可思議的殘影和幾個呼吸之間便悉數倒下的弟兄,帶隊的小隊長瞳孔已經縮成了一個點,心中又驚又怒,甚至顧不上呵斥那個臨陣脫逃的傢伙。
“好快!”
雖然他也是覺醒者,但在這種距離對上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他心中卻是一點兒取勝的信心都沒有。
被砍斷小腿的那個士兵並沒有死,只是瞪大眼睛盯着那個穿着雨衣的男人,倒在雨水中抽搐的喘息着。
笑匠用衝鋒槍抵着他的腦袋當做人質,防止不遠處的五個人開火偷襲,接着扯下了掛在他肩上的步槍。
“還要打嗎?”
說話的同時,他側過臉,看向了站在街邊的剩下五人。
雙方距離差不多二十米,這個距離對他來說不遠不近。
那小隊長嚥了口唾沫,插着消音器的槍管微微顫抖。
這傢伙是個怪物……
他壓低聲音呼叫了狙擊手,卻沒聽見任何迴應,心中頓時一沉。
這些人是有備而來的!
他們埋伏在附近的狙擊手,八成已經遭遇不測了……
“……你是什麼人?”爲了拖延些時間,那小隊長壓低了聲音道。
本來就是爲了拖延時間才站在這裡,笑匠見對面被嚇住不敢動了,倒也不急着打架了,決定逗一下這傢伙。
“啓蒙會門徒。”
那小隊長的瞳孔微微收縮。
“啓蒙會……”
又是這名字!
食指摩擦着扳機,他緊張的嚥了一口唾沫,壓低聲音繼續問道。
“……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笑匠也壓低了聲音,就好像一個真正的反派。
雙方之間的空氣就像凍住了一樣,一時間僵持在了那裡。
時間過去了約莫兩分鐘那麼久。
那小隊長不斷的吞嚥着唾沫,心中暗暗着急,卻沒有任何辦法。
令他忌憚的倒不完全是站在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有被這傢伙踩在腳下的隊友,以及藏在暗處的另一把槍。
狙擊手失聯,他幾乎可以肯定,那把槍已經架住了這條街。
他的上級已經分出一支十人隊前往狙擊點搜索,而在等到結果之前,他也不敢拿自己和弟兄們的性命去冒險。
就在這時,通訊頻道中傳來百夫長的聲音。
“……增援快到了,你那邊再堅持一會兒。”
小隊長緊張道。
“明白……那個逃跑的目標呢?”
短暫的電流沙沙音過後,百夫長繼續說道。
“暫時先不管他,先把你們眼前的目標控制住。至於那個逃跑的傢伙,他的身份已經確定……他跑不掉。”
聽到這句話,小隊長總算鬆了口氣,原本緊張的心情逐漸鎮定了下來。
既然不用急着去管那個逃跑的傢伙,他倒也沒必要和眼前這人拼命。
只要把人看住,等待增援趕到就好!
站在雨中的一行人就這樣對峙着,任由那越來越急促的雨點打在雨衣和外骨骼的護甲上。
就在這時,沿着街道吹來的風中隱隱傳來了車聲。
而同一時間,站在雨幕中的笑匠,通訊頻道中也傳來了聲音。
“……有兩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個?”
笑匠聞言,翻了個白眼。
“老子正裝逼呢,能不能別放屁,有話趕緊說。”
沒再賣關子,沙雕繼續說道。
“包圍廣播站的部隊向平民開火了,沙漠兵團一死一傷,不過好在沒有留下痕跡,我們的人成功撤了出來……另外,永夜港的居民好像傷亡不小,我看到爆炸就去線下瞄了一眼,聽死的那個人說的。”
笑匠驚訝地砸了下舌頭。
這南方軍團還是夠狠,逼急了真朝着自家平民開火。
“……這是兩個壞消息?”
沙雕在通訊頻道中繼續說道。
“算一個,另一個是關於你的。有兩輛裝甲車正朝你的方向過去,大概兩三分鐘的車程,我從無人機上看到的。”
頓了頓,他又說道。
“當然,我這邊差不多也快完事兒了,你隨意。”
“收到。”
簡單的回覆了一句之後,笑匠食指在頭盔上輕點,掛斷了通訊。
看着遠處嚴陣以待的五人,他想了一會兒,心裡有了主意,開口喚了一聲。
“喂。”
站在對面的小隊長瞬間緊張,扣在扳機上的食指就像繃緊的弦一樣。
“幹什麼?”
笑匠咧嘴笑道。
“我饒了你一命,你的名字是?” 那小隊長的眼中閃過一次惱怒,然而想到增援就要到了,沒必要在這時候激怒這個怪物,於是最終還是壓下了心頭的怒火,壓低聲音道。
“託比。”
“託比……記住了,”默唸了一遍這個名字,笑匠點了點頭,用意味深長的語氣說道,“再見,後會有期了。”
說完,他將踩在腳底下的那個瘸腿的傢伙踢到了一旁。
託比愣了下,還沒回過神來這句後會有期是什麼意思。
而就在這時,一道刺目的火焰忽然從那雨衣的下面竄起,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就在衆目睽睽之下轟然炸成了一團火球!
熾熱的火焰引燃了外骨骼的電池,就在第一聲爆炸響起之後的半秒,第二聲爆炸緊接着響起,濃稠的煙霧瞬間擴散開來。
燃燒的星火像煙花一樣飛濺,將黑暗的街道照的透亮。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驚變,託比整個人都看傻了眼。
自殺了?!
透過煙霧傳來的慘叫聲驚醒了他,他迅速撇開架起的槍口,幾個箭步衝上前去,將還在火場中的隊友從濃煙拽了出來。
那傢伙的小腿還鑲着一把彎刀,胸口的防彈襯片被點着了,怎麼拍都拍不滅。
託比咬着牙將他胸前的防彈襯片拆了下來,扔進了不遠處濃煙沸騰的火海里。
也就在這時,兩輛增援的裝甲車終於從街道的另一側趕了過來。
載具停穩在了路旁,一名端着步槍的威蘭特人士兵從車上跳了下來,大步流星的走到了託比的面前。
“我們是第40萬人隊的偵查隊,聽說這裡需要增援,特地從港口區趕了過來。”
瞧了託比和他旁邊的傷員一眼,那士兵聳了聳肩吧。
“看樣子你們的戰鬥似乎結束了。”
伸手動了動嵌在隊友小腿上的那把彎刀,託比見它似乎已經砍進了骨頭裡,最終還是放棄了把它拔下來,決定將這活兒交給專業的外科醫生。
真是慘烈。
沒在戰場上掛彩,倒在自己家門口被斷了腿,這下恐怕得提前退伍了。
託比從地上站了起來。
“結束了,你們來晚了一步。”
那個偵察隊的士兵咧了咧嘴。
“你們不也一樣嗎,我聽說死了個挺重要的人物。”
託比沉默地點了下頭。
“千夫長。”
關鍵還不是千夫長的軍銜,而是這傢伙是戰區總務部部長的秘書。
此時此刻,託比並不知道,自己的友軍已經對平民開了火。
如果知道的話,他恐怕也不會對“死了一個千夫長”這種小事兒大驚小怪了。
對面偵察隊的士兵輕輕嘖了下舌頭,看向了一旁的火場。
“弄死一個千夫長……這羣幫派分子看來是活膩了。”
滾滾升起的濃煙很快被雨水沖淡,然而那燃燒着的火焰卻怎麼都澆不滅,在越來越瓢潑的雨水中頑強的燃燒着。
等到那刺鼻的煙霧散去,街上只剩下一具形似焦炭的軀幹。
託比嚥下一口唾沫,食指按在了頭盔上,向上級報告道。
“我們陣亡三人……重傷一個。”
“對方自稱是啓蒙會的門徒,疑似是二階段以上覺醒者……不,也沒準是三階段或者四階段,那不像是僅靠外骨骼就能達到的速度。”
通訊頻道中安靜了一會兒,他的百夫長沉聲問道。
“……人呢?抓住了嗎?”
託比低聲說道。
“他自我了斷了……而且屍體燒的只剩下一具焦炭。”
通訊頻道再次沉默了許久,那百夫長言簡意賅道。
“知道了,收隊吧。”
託比連忙追問。
“那個逃跑的目標呢?”
百夫長繼續說道。
“城防軍已經封鎖了永夜港,包括重點封鎖的黑水巷……那隻老鼠逃不掉。”
“今晚的亂子有點大了……一會兒可能還有別的任務。”
託比深深吸了口氣。
“收到。”
……
另一邊,在小巷子裡橫衝直撞的莫爾斯終於憑藉着模糊的記憶,找到了啓蒙會的據點。
此刻的他就像一條掉進水裡的狗,渾身上下都被雨水浸溼,還隱隱散發着泔水的惡臭。
顧不上整理自己的儀容,他跌跌撞撞地衝上去,拳頭用力砸向了那緊閉着的門。
然而那扇緊閉着的門卻紋絲不動,一點打開的意思都沒有。
他的心中不禁一慌,朝着那緊閉着的門吼出了聲來。
“開門啊!你們要我辦的事我都辦妥了……雖然出了點意外,湯尼那傢伙死了,但我也沒辦法,誰想到會碰上軍團的正規軍!”
等等……
爲什麼會碰上軍團的正規軍?!
啓蒙會不是已經把高層擺平了嗎?否則他怎麼可能在湯尼的賭場大鬧一場……光是衛戍隊的人就足夠把他捏死了,甚至用不着正規軍出手。
除非……
衛戍隊並不是不想來,而是碰上了什麼意外。
那個向他拋來橄欖枝又被他殺死的傢伙,纔是真正的大人物。
這倒是解釋通了,湯尼那傢伙爲何寧可死在自己手上也沒有逃跑。
可是……
之前的事情又該怎麼算?
啓蒙會的力量分明將他從卡特諾德監獄裡弄了出來。
莫爾斯大腦愈發混亂,眉心隱隱做痛,眼白泛起了血絲。
那該死的幻覺又出現了。
他的牙齦咬出了血,用力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將那幻覺趕出了腦海。
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他其實已經隱隱察覺到了什麼。
也許這壓根不是軍團與啓蒙會的合作,而是軍團與聯盟暗中的角力。
至於他……
不過是被恰好捲了進來,又自作多情的產生了一些誤會。
他根本不是活在下水道里的蛆,而是活在繭裡的蛹。
他費盡全身的力氣,拼盡了所有,終於在那牢固的繭房上咬破了一條口子,然而那照進繭房裡的光亮卻刺瞎了他的眼睛。
到底哪邊纔是幻覺?哪邊纔是現實?
“媽的!開門啊!”
莫爾斯聲嘶力竭的吼叫着,用那幾乎失去知覺的胳膊砸着門,幾乎要將那禁閉着的門板砸爛。
“你們不是已經承認我了嗎?難道……老子特麼的不是啓蒙會的一員嗎?”
聽到啓蒙會這個詞的瞬間,門內終於響起了一絲動靜。
莫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希冀的光芒,尤其是當他看到那扇門打開。
然而下一秒,那希冀的光芒便隨着一聲短促的槍響,凝固在了他瞳孔的中央。
“砰——!”
一枚9毫米子彈貫穿了他的頭顱,莫爾斯一聲不吭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那具泡在雨水中的屍體,臉色陰沉的男人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收起了冒着煙的手槍。
“吵死了……特麼的,嫌自己的聲音不夠大嗎?!”
這羣垃圾們……
把自己的命搭上就算了,還要拿着啓蒙會的名頭到處吵吵嚷嚷。
這下好了。
他們就是想低調都沒法低調了!
已經數不清自己腦袋上扣了多少頂黑鍋,他恨不得將這蠢貨給活剝了!
朝着街上張望了一眼,見沒有其他人在,男人鬆了口氣,蹲下身來抓住了那具屍體的雙腳,準備將這條死狗拖進屋子裡處理掉。
而就在他埋下頭的瞬間,一道破空聲襲向了他的頭頂。
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捱了一記悶棍的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丟掉了手中的棍棒,沙雕看了一眼莫爾斯的屍體,輕輕嘆了口氣。
他在塔蘭的帖子裡看過這傢伙的故事,雖然是個十足的惡棍,腦子不太正常的瘋子,但也算是個有夢想的傢伙。
聽說在他的夢境裡,他改變了黑水巷,讓這成爲了廢土上的夜之城,低配版的布格拉自由邦。
若是生在其他地方,接受了良好的教育,以這傢伙的本事說不定真能有一番作爲,哪怕不是成爲什麼地下世界的皇帝。
然而這裡是威蘭特人統治的永夜港。
是異族出生和腐爛的黑水巷。
“你會成爲黑水巷的傳奇,這兒的人們會記住你的名字很久……我能幫你的只有這麼多了,安息吧,初次見面的夥計。”
扔下了這句話,沙雕將他的屍體和那個昏迷不醒的男人一併拖進了“真·啓蒙會”的據點。
過了今晚,這傢伙的通緝令大概會貼遍黑水巷的大街小巷,等到西北部城區的麻煩擺平了之後,威蘭特人會瘋了似的找他。
不過他們不會成功。
他會像人間蒸發一樣,徹底地消失在這座聚居地裡,成爲流傳在黑水巷街頭巷尾的傳說,以及無數小夥子眼中的傳奇……
帶着他或許知道、又或許不知道的秘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