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雲裡霧裡的卓凌晚纔到警局,一箇中年女人就撲過來將孩子從她懷裡搶走,嘴裡一個勁地呼着:“七月,七月,你有沒有受傷,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七……月?”她記得領養的孩子叫濛濛。
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是院長打來的,“卓小姐,您還在找濛濛嗎?他現在在餐廳。”
所以,她根本就是把別人的孩子錯帶走了。
卓凌晚羞得滿面通紅,剛想向女人道歉,門外傳來了雜亂的腳步聲,有人說話,“鬱先生,孩子已經找到了,平安無事。”
眨眼間,那羣人出現在眼前。卓凌晚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簇擁在最中間的鬱靳弈。他雖然沒有過多的表情,但陰鬱着一張臉,那份氣勢更加強大,無聲地冰凍了整個警局。
他迅速捕捉到了中年女人懷中的孩子,表情才稍稍緩和了一些,冷着聲開口:“到底怎麼回事?”
孩子是他的?
卓凌晚有些不敢相信他結了婚,還是一個孩子的父親。他身上的那股高貴清整的氣韻總無法與父親二字聯繫起來。
中年女人走到鬱靳弈面前,滿面自責:“對不起,鬱先生,都是我不好,沒看好孩子。”
卓凌晚看到鬱靳弈的目光一時柔軟,輕輕地接過孩子,將他摟在懷裡,下巴貼着孩子的小腦袋,是十分愛憐的姿勢。而孩子,則在些興奮地呼了一聲:“爸爸。”
所以,真的是鬱靳弈的孩子!
卓
凌晚沒想到自己和鬱靳弈僅有不多的幾次見面,竟有三次以進入警局作結。
想到和他發生過的那些事,她急急將領養材料拿出來,以證清白。
鬱靳弈並沒有過多問責,而是抱着孩子轉身朝外走。
“媽媽!”孩子突然出聲,朝卓凌晚看過來。
卓凌晚和鬱靳弈皆是一愣,孩子已經扭動小身子從鬱靳弈的懷裡滑下,跑過來一下子抱住了卓凌晚的大腿:“媽媽,七月要和媽媽一起回家!”
“七月……”中年女人不敢置信地看着這一幕,低呼了起來。鬱靳弈的目光猛一沉,定在了卓凌晚的身上。
卓凌晚被他弄得很尷尬,想要將他推開,看他兩隻小手抱得死緊,臉巴巴地貼在自己身上,再狠不下心去。只能蹲下,試圖和他說理理:“那個……七月……”
“我要媽媽。”他的小手一擡,順勢抱住了她的脖子,兩隻小腿一蹬,環住了她的身體,像只入爪魚緊緊地貼在了她身上。
卓凌晚的心因爲他的話莫名地軟了一下,緊接着是更深重的尷尬。剛剛在路上,她一個勁地教七月叫自己媽媽,七月大概真的以爲她就是他的媽媽了。
她要怎樣跟七月解釋兩人的真正關係?卓凌晚將求救的目光投向鬱靳弈,可鬱靳弈根本不曾注意她的暗示,眼睛鎖緊着貼在自己身上的小身子,像是陷入了深層的思緒當中。
“唉呀,沒媽在身邊的孩子就是可憐。”中年女人終於忍不住抹起眼
淚來。原來,孩子的媽媽沒在身邊。
憐憫之情涌出,卓凌晚竟有些捨不得放開孩子,伸臂托住了他軟綿綿的小身子。孩子身上有奶香的味道,甜絲絲的,能直甜到人心裡。說實在話,她真的很喜歡這個孩子,剛剛在出租車上,她就感覺到了他對自己的依賴和信任。
“爸爸,七月要和媽媽一起回家。”孩子把頭轉過去,用一雙大眼睛去看鬱靳弈,奶聲奶氣地說話。旁邊的中年女人眼淚抹得更勤。
本以爲鬱靳弈會拒絕,哪知,他卻點了頭:“嗯,我們一起回家。”他轉身率先上了車,卓凌晚看看孩子,再看看他,站在原地不敢動。
中年女人已走到她面前:“這孩子從來不跟陌生人親近,難得這麼喜歡您,您能不能做做好事,把他送回家。”
她還能說什麼,只得點了點頭。
鬱靳弈的車低調奢華,黑色,一如他本人,高貴卻神秘。卓凌晚看了一眼開着的後車門,他坐在裡面,正在看手頭的文件,雖然沉於工作當中,但那份氣場仍在,她沒有勇氣坐到他身邊去,只能走向副駕。
“孩子不能坐前面。”磁性動聽的聲音響起,鬱靳弈連眼皮都沒有擡,卻洞悉了她的意圖。邁開的腳步頓下,卓凌晚只能退回來坐到他的旁邊。
其實,車裡空間很大,然而坐在裡面,她還是覺得很壓抑。不爲別的,只爲身邊的這個男人。就算他什麼都不做,都有帝王臨朝的霸氣,弄得她出氣都不敢大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