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邵允琛之間就只剩下這一紙軍婚維繫着了?
連好聚好散都做不到,非要撕破臉不可。
她想走的從容瀟灑,帶着自己最後一份驕傲與自尊,卻沒想到邵允琛一句話,將前路封的死死的,毫無商榷的餘地。
“這不公平。”
“是,不公平,”邵允琛看着她,“所以你可以去我的檢察署檢舉我,只要覈實我有私生活問題,上級領導批准了,我們的婚姻自動解除。”
“你……”
葉清歡攥着拳頭,骨節都捏的發了白,“你這是在威脅我。”
“就算是吧,你如果真的想跟我離婚,只有這一個辦法。”
“你以爲我不敢這麼做麼?”
到檢察署檢舉,一旦檢察署派人調查,不管事實如何,勢必要影響到邵允琛的前途,這分明就是兩敗俱傷的做法,偏偏他就只給她這一條路。
“你可以這麼做,但清歡,我要說的是我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你不要因爲秦羽的事情就喪失了理智,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我已經不相信你了,”
葉清歡扯了扯嘴角,神色自嘲,
“信了你這麼久,我累了,你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讓我相信你,應該也挺累的,不管你願不願意離婚,事實婚姻已經沒了,不是嗎?”
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秦羽的事情她會用自己的辦法去證明她的清白,感情的事情卻不是她能想辦法證明什麼就能挽救的。
“我們走吧。”
她朝着邵允琛身後的關卿卿看了一眼,關卿卿迅速小跑過來,深深地看了邵允琛一眼,然後扶着葉清歡離開。
等電梯的時候,她按了電梯後,忍不住嘀咕,
“我早說了讓你不要來找他,你非是不聽,自討苦吃,現在心裡難受不。”
葉清歡始終沒說話,頭上出了一層的虛汗。
“叮”的一聲,電梯到達他們的樓層,門緩緩打開。
“到了,”關卿卿拽了她一下,還沒等到迴應,胳膊被驟然一股下沉的力量拽住,她驚呼了一聲,
“清歡……清歡你怎麼了?”
葉清歡只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眼前發黑,只看到電梯裡出來一抹白大褂的身影,在她即將摔倒的時候,有力的胳膊迅速扶住了她的腰身,耳邊傳來久違的男聲,
“你沒事吧?”
“……”
這一句‘你沒事吧’將葉清歡的思緒拉長到很久之前,眼前彷彿有布拉格廣場上的白鴿,有不小心被路人放飛的五彩氣球,有泰晤士河的小船,有瑞士山頂的小火車。
那些畫面裡,永遠有一個身影緊緊地牽着她的手,她笑的時候就陪着她一起笑,她哭的時候……
有他在的時候,她從來沒哭過。
——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她睜開眼睛看到昏暗的房間,是醫院的病房,牀頭燈被人悉心的調暗了,房間裡除了她自己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吱呀”一道開門聲傳來,
“你醒了?”
一抹白色身影映入眼中,看到來人的瞬間,葉清歡神色一怔,喉嚨裡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說不出話來。
“剛剛你在電梯口暈倒了,我剛好下電梯,所以就順手送你過來了,沒什麼大礙,大概是低血糖加上情緒過於激動了,所以打完這瓶點滴就可以回家了。”
白大褂的醫生身高足有一米八七,慄棕色的短髮微微卷曲,皮膚很白,襯的五官越發精緻俊秀,鮮明深邃的五官很容易讓人看出明顯的混血痕跡,但他的中文卻很好,
“你是卿卿的朋友?”
一句話拉回了葉清歡的思緒。
溫以白的聲音比起五年前似乎多了幾分沉穩,卻依舊保持着從前的溫暖和煦,乍一聽春風拂面。
“嗯。”她心虛的點頭,不敢擡頭直視他。
“我跟她也認識很多年了,不過這幾年一直沒見面,沒想到一來就在醫院碰上了,”
他忽然伸出手,看到她在打點滴之後,體貼的換了一隻手,
“我叫溫以白。”
葉清歡訕訕的和他握了手,自我介紹,
“葉清歡。”
“名字很好聽,人間有味是清歡的清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