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園北門街對面的港式茶餐廳裡,因爲是工作日,早上八點,這個時間店裡人不少,但幾乎都是在前臺結賬打包帶走的公司白領,堂食客人極少。
此時,溫以白和葉清歡正坐在靠窗的角落裡,與人聲鼎沸的收銀臺之間還隔着兩排桌子和一扇桃木色的屏風。
剛落座,葉清歡還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小臉血色還未恢復。
服務生很快端來的兩杯港式奶茶,正冒着熱氣。
“這是今天的贈送特飲,二位慢慢點餐。”
“謝謝,一杯就夠了,”溫以白看向服務生,語氣溫和有力,
“可以的話,還有一杯換成牛奶或者豆漿。”
“先生,可以和您太太嘗試一下,我們店裡的奶茶很好喝的,是非常正宗的港式風味。”
服務生大概是來兼職的大學生,看着還很年輕稚嫩,一雙眼睛閃爍着年輕的朝氣。
“謝謝你,不過孕婦喝奶茶不太好,我喝兩杯的話,就有點喝不下了。”
溫以白的語氣始終是溫潤有力的,帶着他一如既往的紳士風度。
服務生這才注意到對面的清秀女人,已有五六個月身孕的樣子,小腹隆起,臉色稍顯的蒼白,靠在墊子上,
“抱歉,我沒注意到,這就給您換。”
“……”
等服務生走了,對面傳來一道若有似無的輕笑聲。
“笑什麼?”溫以白擡頭望去。
“沒什麼,就是覺得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受女孩子喜歡。”
“跟以前一樣?”
溫以白眨了一下眼,朝着她投入耐人尋味的笑意。
葉清歡心中咯噔一下,忙改口,
“我的意思是,我聽卿卿說過,你以前是個很受女孩子歡迎的人,沒別的意思。”
“是嗎?卿卿還說過我什麼?”
葉清歡乾咳了一聲,“其實也沒說什麼,就說你身份挺特殊的,脾氣好,性格好,很受女孩子歡迎。”
溫以白不置可否,低着頭喝了一口奶茶。
見他一點兒糖都沒加,葉清歡露出幾分詫異的神色,小心的追問,“這家的奶茶不苦麼?你怎麼不加糖啊?”
記憶中,他是很嗜甜的一個人,就連喝咖啡的時候,也幾乎是要將大半罐子的糖都倒進去不可。
溫以白的眉眼神色淡淡,
“還好,最苦的東西都嘗過了,這些就都習慣了。”
“最苦的東西?什麼啊?”
溫以白看向她的目光忽然有些出神,沉默了幾秒,帶着幾分澀意回答道,
“我從前認識一個女孩,她說從一個人喜歡吃什麼就可以看出他的性格和以後的抉擇,她說我太喜歡吃甜的東西了,肯定是一點苦都吃不了的人,後來她走了很長一段時間,我發現美式咖啡的苦不過如此。”
人生最苦的三件事,生離、死別、求不得。
嘗過這三樣的滋味後,再多苦的滋味不過爾爾。
葉清歡愣了一下,忽然很後悔自己沒話找話。
好在溫以白並未將這個沉重的話題繼續下去,反而輕鬆的笑了一聲,
“怎麼突然這個表情?講點故事而已,你不是說我很受女孩子歡迎嗎?女孩子最喜歡聽男人講這些癡情故事了,絕大部分聽完都會很受感動,感動了?”
葉清歡斂了不自然的神色,故作輕鬆道,
“你說的那種女孩子是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吧,我都奔三了,纔不會被這種鬼話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