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孜姍裹着他的呢大衣坐在他家的沙發上,望着他從廚房裡躲着一杯熱水往她身邊走來,他面無表情的將水杯遞給她,她也不矯情,淡笑的接過。
初冬的天氣,她做陰冷的樓梯道里坐了十幾個小時,差點就凍成殭屍了,可她就是不肯走,凍死也不願離開一步,她不確定蘇羿南會出現,甚至根本沒報什麼希望,她只是覺得,這樣的距離,是離他最近的距離。
過去六年,她一直都想知道他到底在哪裡?如今好不容易知道了,就真的不想離開半步。
江孜姍將暖暖的手背捧在手心,很暖和,真的很暖,凍冰的手都能感覺到溫暖了,她淺淺的勾起了脣瓣,蘇羿南,如果可以重來,該多好。
蘇羿南再次回到客廳的時候,手裡已經多了一個醫藥箱,她當然知道他要做什麼,她很配合的伸出了那隻受傷的胳膊。
很長的一道血口,鮮血已經乾涸結痂,他拿出消毒藥水在上面擦拭,眉心皺成深深的川字,手上的動作很麻利很完美,他工作的時候,一定很容易讓人着迷。
江孜姍將另一手裡的水杯放在黑色玻璃茶几上,已有溫暖的指腹輕輕的按壓在他的眉宇間,“別皺了,很醜。”她淡淡的說。
蘇羿南沒有躲避她的觸摸,任由她輕觸的動作一下一下撫平他川形的眉心,他始終低着頭,認真的處理她的傷口,沒擦一下藥水,他的心就跟着疼一下,心疼一下他的眉心就皺一下。
“江孜姍,以後不準這樣傷害自己。”他終是沒忍住的說出口,雖然語氣是依舊的淡漠,卻聽來很容易就讓人心生暖意。
江孜姍輕輕的搖頭,“不疼。”她不想讓他太自責,畢竟並不是他逼着她那麼做的,是她太偏執的結果。
“我說不準。”他突然擡眸凝視着她,那雙熟悉的深潭一般神秘的眼眸裡依舊的黝黑冷冽,透着讓人不容置喙的威懾力。
江孜姍出神的回望着他,四目相視,她真的很想問一句,‘南瓜,你也是愛我的,對嗎?’
可從來天不怕地不怕的她,唯獨在蘇羿南面前是個懦弱的隱居者,她超害怕他的答案。
她只好乖乖的應了聲,“好。”心卻早已酸澀一片。
蘇羿南收拾好藥箱剛想起身,江孜姍卻迅速的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很暖,很暖,暖的她整顆心都一下子脹滿了。
蘇羿南勾着的身子倏然間僵硬,他不知道她想要做什麼?說什麼?只是他們之間,有些事有些話,還是不做不說,要好。
“南瓜,你抱我一下唄。”江孜姍盡力讓保持的隨和一點兒,就好像曾經的他們一樣,她心情不好的時候,會對他撒嬌,讓他騎單車帶着她在湖邊轉了一圈又一圈,她就可以很放肆的從背後抱緊他,似乎只有貼在他的背上,她的憂傷才能煙消雲散。
真想在感受一次,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的魔力還在嗎?
蘇羿南的心間驀然間被一把鋒利的尖刀劃過,他蹙緊眉心回眸看她,她淡淡的扯了一下脣角,“一下就好,別這麼吝嗇嗎。”
(本章完)